雨下的更大了,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年茴的雨伞是小雨伞,根本不挡雨,她站在雨里,衣服头发都被打湿了。
傅靳廷上前想要替她撑伞,她却退后一步和傅靳廷保持距离。
傅靳廷瞥见她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尖,硬是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然后把自己手里的伞和他手里的伞交换了一下。
年茴别开双眼。
“帮我撑伞。”
傅靳廷声音清冷修然,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女孩,眼中情深一片,他动了动唇,冰凉修长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替她剥开了她额边淋湿的头发,冰凉指尖的触碰到她的脸时,她瑟缩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傅靳廷扣住她的肩膀。
车上的贺沉舟瞥见这一幕,目光暗沉幽深。他眯了眯眼睛,默然不语。
他以为……是假的。是傅靳廷装出来的。
但现在看来……
贺沉舟眸色暗沉,抿唇不语。
“少爷,我们还不走吗?”
留下来看情侣吵架,好像很不厚道啊……
宁夏扯了扯唇,失笑不已。
“……”
贺沉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走吧。”
“好的。”
宁夏点点头,发动引擎缓缓开车离开了。
“拿着伞!”
傅靳廷重复开口。
年茴不情愿的接过伞替他撑着。
傅靳廷欣慰的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年茴真乖。”
“……傅靳廷!我现在没跟你开玩笑!你一定要这么……我很认真的。”
年茴死死看着面前身姿颀长的他,冷声说着。
傅靳廷默不作声,然后上前一步走进年茴的伞里。
“……你!”
年茴气急。
傅靳廷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自己身上留着西装,和西装里白色的衬衣。
年茴微愣,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先别说话!”
傅靳廷靠近她,年茴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傅靳廷将手背到她身后,把她的头发撩起来,然后从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来一根发带替她绑上绾住,这样不会贴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很难受。
傅靳廷眯了眯眼睛,静静的看着她,和她四目相对,声音清冷。
“年茴……”
年茴咬紧牙关,紧紧盯着傅靳廷,眸色森冷。
“傅靳廷。我不想跟你耗时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擅作主张让冉黎催眠我的?别告诉我是自愿的……上面签字的人不是你吗?
还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我被催眠,是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年茴手心紧紧攥着,她深吸一口气。
傅靳廷没有说话,他抿着唇,将她手中的小伞拿到手里。
“傅靳廷!!!”
“年茴。过去的不能过去吗?而且……怎么,你觉得我写了你的名字,写了我自己的名字,你就觉得上面的人是你了?嗯?年茴,你那么聪明,怎么现在就犯糊涂了?”
傅靳廷扯了扯唇,淡淡开口。
年茴微愣,蓦地抬眼看向傅靳廷,“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的人不是我?是你带别人去的,用了我的名字?可……”
“年茴。是不是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说我让冉黎催眠你,让你忘了很多事,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需要忘记的?”
傅靳廷扯了扯唇,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
年茴哑口无言。
她似乎真的从来没有需要忘记的。
她以前过的那般肆意潇洒,天之骄女。
要忘……也是现在把以前拿着统统忘记掉吧?
年茴手心缓缓收紧,面色凝重。
傅靳廷眯了眯冷眸,目光暗沉幽深,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年茴。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这些都算不上什么的。”
“年茴,我们之间不需要被这些事情阻碍,我和你……我应该为了这些事情争吵。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珍惜你吗?”
傅靳廷淡淡开口,面不改色。
年茴扯着唇,她抬眼睨着傅靳廷。
“那你告诉我,是谁?能让你带着她,用我的名字做心理治疗,还有,为什么用我的名字呢?为什么要你帮她写呢?”
年茴笑容清浅,眼底却一片冷色。
傅靳廷眸子沉了沉,刚想开口就听到年茴的声音了。
“……傅靳廷。你不会又想说是邢茵了吧?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牵扯到十三年前,一定有邢茵在里面。你和邢茵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我说了信你,就是信你。
但是现在这件事,你说的话,我不相信。太拙劣了。还有。
傅靳廷。我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你可以想尽办法阻止我,但我也会费尽心机去弄清楚。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这件事事关你我,如果……你敢阻止我。傅靳廷,我们暂时还是分开的好。”
年茴攥紧手心,声音沙哑。
傅靳廷脸色蓦地一变,眼中尽是狠戾和愤怒。他攥紧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认真的?”
“……”
年茴没有立刻应声,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
“傅靳廷,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我爸、我妈妈、贺沉舟……现在这件事,你也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从来不让我知道。
你觉得你是为我好,不让我担心,不希望我难过。
可你要知道,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怎么遮掩,我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爱我,请你告诉我。”
年茴眼眶越来越红,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傅靳廷心蓦地一紧。
“年茴……”
他低喃一声,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动作那么温柔,小心翼翼的,如视珍宝。
年茴以为他要告诉她了。
“我让成瀚送你回公寓。”
可他也只是这样说着。
年茴扯了扯唇,伸手打开了傅靳廷的手。
“那就别碰我了。傅靳廷,我们俩在这里,暂时停下吧。”
年茴吸了吸鼻子,眼眶酸涩的厉害。
傅靳廷眉心越拧越紧,脸色难看至极。他看着她,眉眼里尽是戾气。
出租车停了下来,京樾看到大雨站着的人,皱了皱眉尖,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把钱包里的几张百元钞票都给了司机。
“不用找了!!!!”
说完,京樾直接冒着雨就朝年茴他们跑了过去。
“傅盂!傅盂!”
京樾跑过去,气喘吁吁的,浑身都湿透了。
年茴有些诧异,她愣愣的看向京樾,“你……”
“我跟着你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