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风理好鬓发,开门一看,宣隐衫立于门外,依旧一身灰袍,神色柔和,道:“方才似乎听见你在跟人说话,是有客来么?”
宋临风冷淡道:“你听错了,约莫是只鸟儿在自说自话。”
宣隐衫见她妆容严整,衣衫不曾乱半分,道:“夜已深了,你还要处理底下的事务,不会太累了么?”
宋临风往前走了两步,道:“你今夜来到底是何想法,不如直说。”
宣隐衫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试图握住她的手,放软声音:“临风,你已经很久没陪我了,今夜……”
宋临风脚步略停,看了他一眼,慢慢推开了他的手,道:“我还有事,若是困了,便让侍女领你去歇息。”
她的背影曳步生姿,毫不拖泥带水,黑纱在风里飘飞,仿佛一场远去的梦。
宣隐衫维持着被推开的动作,脸色黯淡。
半晌,他苦笑了一下,终究转身离开。
……
天还不亮,驿馆前已抵达了不少白家的人。
以昨日的管家为首,齐齐对出来的几人行礼,道:“少主人,附近的人手都到了,有些是分家的人。”
白西棠点头,转身对林长辞道:“师兄,如此可安心?我们今日便进山去寻容澄师侄。”
得到林长辞回应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驿馆出发,一刻钟便抵达了重山外围,随后分散作几支队伍,一支先进去探路,剩下两支分别跟着三人。
昨晚通了气,林长辞倒不担心温淮,与他对视一眼,温淮默契地停步,手指拨了拨衣领。
林长辞下意识按住领口,暗飞声质地坚硬,贴着脖颈系好,早已渡上他的暖意。
他不露声色地颔首,温淮这才落后几步,紧绷的唇微微放松,对他做了个唇语:“小心。”
在白西棠注意到这边之前,温淮主动道:“那边似有魔气,我去看看。”
说走就走,他嘱咐了白西棠照看好林长辞后,立刻带着一支人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白西棠怔了怔,笑笑道:“师侄何时变得如此上心容澄?真真长大懂事了。”
“总归是同门,又孰能无情?”
林长辞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前方,问管事道:“此处是何地?”
前方水绕密林,一条长河阻断去路,河边似乎住着不少人家。
管事道:“此乃摇金渡,长老不必担心,此处所住之人多是白家昔年仆役之后,并不会妨碍我等。”
这里一看便知是个好地方,水草丰荣,依山傍水,家家墙上挂了腊肉,有人早起劳作,看见管事还专程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