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就听到马车里的女子清清冷冷道:“不需要你动郭铭,你只要写个认罪书,招供出你受郭铭唆使,意图谋害国子监学子的来龙去脉即可。”
贺樽脸上表情一松,随即兴奋道:“这简单,拿纸笔来。”
他虽不务正业,到底还是识文断字的,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骂郭铭的认罪书,末了签上自己名字,还学着戏里面的样子,咬破指头盖了个血呲呲的手指印。
凤清歌本来因王建表哥之事对这三人没有任何好感,这会儿却觉得贺樽性子爽快耿直,不愧是贺沧海将军之子。
她拿了认罪书,笑道:“可以了,放了贺公子。”
贺樽一愣,“这就完事了?”
他刚刚是真的怕了,他的武功底子是父亲盯着,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寻常的护院,他能轻轻松松打倒三五个。
结果这群人三两下就擒住了他。
他又不傻,能有这么厉害的手下,绝非泛泛之辈。
听她下令要废了他们三人,他慌得就差跪地磕头求饶了。
没想到,就这么了事了?
凤清歌道:“贺公子难道还想再挨一顿打?既然这样,你们就满足他,再……”
“别!”贺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陪笑道,“小姐一言既出,怎么能反悔呢,我这就走!贺旺,还不赶紧扶小爷离开。”
小厮也如大难逃生,面色似笑还哭地爬了过来。
一主一仆麻溜地离开了这块地儿。
剩下李昱和醉汹汹的郭阳二人,默然不语。
长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巡城兵的影子,更无人过来管一下这里的“不平”。
半晌,李昱终于等得绝望,哽着喉咙道:“那个,我也愿意签认罪书。”
只要能保住手,写什么都行。
那贺樽已经写过了,也不差他这一份。
保安堂的人眼底尽闪过轻视,这人刚刚骂那贺家公子骂得挺义正辞严,轮到自己,还不是一样做了他所鄙视的事。
呸,这叫什么?
严于律人,疏于律己?
妥妥的小人嘴脸!
凤清歌丝毫不惊讶他的选择,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似李昱、郭铭这等小人,为了自己利益背叛对方,再正常不过。
“给他笔墨。”
李昱接过纸笔,松了口气,哗啦啦就写好了认罪书。
写完签好了名,又扫了一眼醉得一塌糊涂的郭阳,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他的那份,也由我来写吧。”
说着,又仿着郭阳的笔迹,复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