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平安听见外面有猫叫,像我这样探出去看,然后掉下去了?”谢卞比划着往前探,越比划越投入,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吓得范无救赶紧伸手把他捞回来。
范无救一手环着谢卞的腰,谢卞却没有心思去计较和脸红:“平安要是真的这么做,为什么他的家人没有像你救我这样把他拽回来?”
“可能是刚好没看见吧……这你就要问他的父母家人了。”范无救轻轻在谢卞腰上捏了一把,然后松开了禁锢小孩儿腰身的手。
这里没有平安的父母,但有另一个为人父母的人。
谢卞问小希爸爸:“你见过平安的爸爸妈妈吗?”
希大哥摇摇头:“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谢卞和范无救从棺材里把他救出来,他兴许连小希都想不起来。
这个煞境处处都有关平安,连怀孕的平安妈妈都出现了,没理由不会提到他的父亲。
那结果就应该在其他的房间里了。
而那剩下三间自省室,恰好是老范、郝万和赵猛曾经进过的。
谢卞一眼看过去,范无救若有所思,赵猛一脸的状况之外,郝万玩完了小鸭子又开始扣弄手指头,总也不消停。
没有一个人能解答他的疑问,看来谢卞还得自己亲自再走一遭。
老范比他反应快,已经走到门口等着了,一大群人又乌泱泱地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赵猛到了门口迟迟不肯进去,抱着谢卞的胳膊不撒手:“哥,我不想进去。”
他从自省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差点儿吓哭了,一听谢卞要带自己故地重游心里就发怵。
“那你就在外面等,”范无救是决计不可能惯他事事靠谢卞的毛病,将他挂在谢卞胳膊上的爪子拍走,拉着谢卞就走,“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外面没东西。”
赵猛一听,这还了得,赶紧跟上去。
赵猛从范大人越来越熟练的威胁姿势里终于咂摸出来些别的味道。
往日范无救对他也是凶神恶煞的,笑都少笑,他只有躲在谢卞后面才敢与之交流,可现在范无救凶狠不减不说,他越往他哥身后躲好像越招人恨了。
难不成范大人和他哥有了过节,可刚刚范大人不是还救了谢卞吗,赵猛想不明白。
……
范无救几人走后,“花牌”飘在空中看着四方土墙上站着的恶煞之辈。
走的时候范大人没说要去多久,只让他们先拖着,于是左右、谭池、艾水、席悲个个都开始磨磨蹭蹭,拖到npc忍不住打个雷警告一下才出张牌。
然后下一个人继续。
四方土墙离得远,刚刚在屋里靠着鬼识偷看牌的本事就用不了了,但这四个鬼哪儿是什么省油的灯。
“水儿,我这里都是万字牌,你缺啥说一声!”谭池把手拱成喇叭样隔着老远给艾水喊话,“花牌”又没说不让说话交流,贪吃鬼仗着嘴大,想说就说。
这是明目张胆地作弊。
艾水晃晃腕子上的铃铛传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左右刚刚看赵猛担忧的样子赶紧把死相掩盖起来,此刻手里提着铜钱剑,身上却还是人间的烧包打扮。
大金链子小手表,哥想咋搞就咋搞。
“喂,”左右把悠哉悠哉飘着的“花牌”喊下来,“这一桌儿得打多久啊?”
“花牌”把瘦长的食指亮出来比了一比。
一局定胜负。
左右有记牌的本事,一副麻将136张牌,开局各家13张,他和范大人他们打了一圈起了四张,范大人走以后他们四个人又平安无事地走了两圈。
加上杠头,牌池里应该还有72张牌。
他们刚刚打一圈最多能拖两分钟,就算一直不输不赢,就算剩下的牌里没有杠头,满打满算还能拖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都不够他家老大拆个房子的,左右觉得自己必须得想点儿办法了。
他自土门里出来以后,发现自己的牌面并没有变化,难不成他被抓进牌局里、两位大人一走,这麻将游戏就暂停了?
“谁还有刻子?”左右招呼着喊了一句,几人又都去看自己脚底下的牌局。
席悲接的是赵猛的残局,竟然还真的有一副暗刻。
三张九饼。
“席悲,待会儿可能要再受一遍生前苦难,怕吗?”
罗汉鬼将掌心一各,“何曾畏惧”四个字如同佛号一般在四方飘荡。
左右剑尖划过土墙,将一张九饼打出去。
席悲身后惊雷一响,几人高的“杠”字又被电光劈了出来。
南方土门大开,席悲被拉扯进去。
阿飘三号踏云而至到了南方,意思是要接替贪杯鬼完成游戏。
左右暗道不妙,看样子还得学范大人再送走两个。
他向东方望一望,谭池会意地点了点头。
贪吃鬼低吼一声现出死相,被撑开的衬衫底下有东西翻滚着,肚皮鼓起拳头大小的包。此包随着谭池的吼声开始在身体里乱动,不一会儿就窜到了胸前。
谭池握起拳头,击打胸前几乎要爆裂开来的肿胀大包,像是做了什么约定的动作一般,红色血影破胸而出,一闪而过。
煞时间,漫天阴云都被染成血色,云层之间,一只几丈高的巨兽若隐若现。
其爪似锋刃,獠牙尖利,正于红光中抖擞着满身鲜亮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