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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奉命对叛乱者的讨伐大获全胜,魔君大悦,在魔宫中大摆流水宴席,所有人都纵情欢乐。等大醉纵情的魔众回过神来,才发现宴会的主角并不在此处。
禇闻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走,脚步声轻缓低沉,在茂密的林间荡开,显得有些空寂。
周边栽着连片的梨树,开出的花儿却不是皎月般的纯白,一点丹朱自蕊珠中心绽开,染遍层叠花瓣,打眼看去像浸了殷血。
这是魔域独有的血梨花。
他的步伐忍不住快了一点,在看到树下独酌的身影时猝然一顿,“……主人。”
褚未虞坐在石桌旁,脚下踩着一地纷落的血梨花,像踏着云蒸霞蔚。他的目光斜斜睨过去,漫不经心地招手,“过来。”
禇闻垂眼,默默在原地跪下,朝褚未虞的方向膝行。他在离主人半米的地方跪定,微微仰头,那是个温驯的,等待掌掴的姿势。
然后毫不意外地挨了一巴掌,他几乎被扇倒在地,血腥气瞬间充斥在口腔中。
褚未虞抿了一口上好的梨花酿,微笑着询问,“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挨打么,我的大功臣?”
禇闻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他默默跪直,重新把脸颊摆回适合掌掴的位置,“回主人,属下办事不力,伤了您的东西。”
他的腰上紧紧裹了几圈绷带,已经被血液浸透。内里那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要把他劈成两段,那道创口中似乎蕴藏了什么恶毒的诅咒,血流不止,以禇闻的自愈能力,至今也只是堪堪没有恶化。
“……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褚未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然后手腕微微用力,晶莹的酒液被便倾倒出来,尽数泼在禇闻脸上,“从前你不会在蝼蚁手中受伤。”
禇闻的眼睫颤了颤,被淋湿的发丝黏在侧脸,让这人看起来分外狼狈。他忍不住向前膝行了一步,几乎是在哀求,“是属下学艺不精,求主人……”
褚未虞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把空着的玉杯往前一递。禇闻默默收了声,娴熟地奉起酒壶替他斟酒,又悄无声息地跪回原地。
上位者自顾自地品酒赏景,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跪在脚边的人。他垂眼挑开禇闻的衣领,露出一节修长白皙的脖颈,晶莹的皮肉间静静地垂着一条银链。
褚未虞扯了扯那条银链,身下的人依旧跪得笔直,只是喉间不可抑制地溢出一声闷哼。
褚未虞似乎没听见这一声,指尖缠绕,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那根银链。禇闻的脸色本是惨白,眼尾却有稠丽惊艳的红晕蔓延开,晶莹的泪点缀在上,漂亮得惊人。
“脱干净。”
禇闻反应了半秒,才颤着手掌解开衣物。他穿得简单朴素,一脱下便露出里头白净劲瘦的身躯。
他的身体生得漂亮,还与寻常男人不同,是罕见的双性之躯。
微微隆起的胸乳上点缀着殷红的乳晕,可怜的红果上穿着光滑的银环,银链拉扯着乳环向下,缠绕在他的大腿上,末端没入禇闻腿间红肿泥泞的女穴。
似乎有什么在里面隐秘地震动,被玩弄得挺立肿大的阴蒂失去庇佑,从两瓣柔软中颤巍巍地伸出来,艳红糜烂。
这是被一副被淫具装点得完美的躯体,只是被腰间的血色污了一块。
褚未虞的手掌按在他腰间的绷带上,毫不怜惜地破坏着那片本就支离的皮肉,“丑。”
更多的血色沁出来,染红了他的指尖。
“……属下,属下知错…”禇闻努力控制住身体的瑟缩,温驯隐忍地停留在原地,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认罪的话语。
褚未虞唇角一掀,垂眸瞧着他座下最忠诚的护法,“阿闻怎么又装可怜,这样可不招人疼。”
禇闻的鼻尖缓慢地渗出冷汗,在阳光的折射下像上了一层明亮的釉质。他恭敬垂首,“属下不敢…属下谢主人恩典。”
如果忽略腰间刀割斧砍般的痛楚,那处的伤势是在飞快愈合的——魔君纡尊降贵,亲自替他祛除了那临死之人的恶毒诅咒。
褚未虞把染血的指尖放在禇闻唇边,看着他含吻进去细细舔舐。护法腰间的绷带已经散落下去,光洁的皮肉上只留下尚未来得及清理的血痂。
“这幅模样倒是乖巧,”褚未虞勾起唇角,夹住禇闻的舌头随意玩弄,“你是有功之人,若是再罚,倒像我不近人情了。”他语调温和,像是要饶过禇闻此次的过错。
跪在他身前的人暂时没法说话,睫毛狠狠颤了颤,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那双漆黑的眼睛诚恳地望向褚未虞,分明是在祈求。
禇闻在求罚。
……魔君御下极严,从未有过错不罚的规矩,除非他觉得没有价值和必要——那这个下属就被彻底放弃了。
褚未虞没有说话,像是对待情人一般轻柔地抚摸禇闻的面庞,把涎水擦到他的脸侧。禇闻的唇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没有那几根作乱的手指,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主人……”
褚未虞点了点他的唇瓣,那是个不赞同的姿态,“没规矩。”
', ' ')('禇闻的唇抿得发白,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他能感受到侧脸发热肿起,灼痛得惊人,主人微凉的手指在那肿起的皮肉上流连,然后更狠辣的一巴掌覆盖掉了那枚掌痕。
“今日宴饮刚刚过半,”褚未虞的唇角笑意浅薄,“你既是主角,就去给大家助助兴吧。”
“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吧,”方知明接收完记忆,缓了口气,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答应的,要送我回家。”
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板:“请宿主认真对待本次任务,完成之后,本系统会将您送回原世界。”
方知明却释然地吐出一口气,白玉杯中的澄澈茶水慢悠悠地转着,他盯着沉沉浮浮的茶叶,唇边不自觉带上一抹欣然弧度。
忙忙碌碌这么多年,演戏演得自己都头疼,可算快要到头了……
呃?!?
脑神经像是被什么一把扼住,疼痛一路从脑海蔓延到四肢百骸,如同无数尖刀凌厉地戳向一处。
那种痛苦已经甚至超出了他第一次接受剧情人物记忆的时候。
“系统!”方知明手里纯白无瑕的茶杯顷刻间摔得粉碎,他勉力找回一丝清明,手指攥得骨节发白,“……唔……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却不是熟悉的机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阴冷嗓音。
不,那声音与他这具身体一模一样,只是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森冷与狠戾,让人不禁想起隐于暗处的沉寒尖刀。
“就是你……占了本君的身子?”
此话一出,方知明只觉得窒息感更甚,他咬咬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您是方……呃!!”
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根钢针一齐搅动,大脑皮层上的每一个褶皱被人细细翻找了一通,方知明的神智在这种凌迟般的折磨下反而更加清醒。
“好个无耻之徒,”那神秘的声音将无耻一词咬得极重,字字聚满寒霜,“宵小之辈,也敢妄称本君名讳。”
方知明实在无法,断断续续地求饶道,“饶了我……我只是…只是…”被系统选中了。
然而那声音的主人却没有耐心再听他絮叨下去,方知明的话音戛然而止,再无声息。
殿内忽而静了,白衣白裘的少年重新睁开眼,面色平静得近乎漠然,“滚出来。”
没有回应。
细光不知从何处透进来,无数微小的颗粒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扩散勾缠,把室内的空间分割成界限分明的两块。
方执明大半个身子掩于暗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少年人的身形悄然拉长,装束也由胜雪白衣变为玄袍银冕。他的神色未动,只是稍稍仰头。
“魔君方执明。”
这一句话仿佛是凭空而起,纵是嗓音泠泠,声若击玉,听来也隔了层朦胧薄雾。
俊美疏朗的青年并不惊异,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眼尾一挑,含笑开口,“师兄,久别重逢,你怎么与我生分了。”
回答他的是一道清冷鞭影。
他自然认得那是什么。仙道首尊的本命仙器,名唤鸿栖,若全盛时,只消一下即可碎魂砭骨。
但这是师兄的鞭子。
所以他只是立在原地。
于是那劈山裂石的一击在触及魔君的前千分之一秒,如幻梦般轰然碎裂了。
死生一瞬,青年反而笑意更浓。
他信手拂袖,身后便有藤蔓交织相叠,他顺势斜倚在那碧藤化就的座椅上,双掌间蓦然出现了一个白软光团。
“系统是么。”
魔君压细长眸,状若温柔地揉捏着手中的光团,“你很会模仿我家师兄,即便浮于表面,也是本君生平仅见的……相像。”
最后两个字出来,那原本剧烈挣扎的光团忽而不动了,周围散发的光芒微弱近无。
明明一团白光没有表情,更谈不上惨叫,看着却让人觉得寒意从脚尖窜上头顶。
良久,魔君无趣地施舍给它一个眼神,十指扣得略松了些。
“系统,本君只给你一炷香时间,好好说话。”
那白软光团劫后余生地抖抖两下,努力了半晌发出的也是“滋滋”的怪异声响。
袍冕加身的青年似乎牵了下嘴角。
“我都说!!”
一炷香后,系统便支支吾吾地交代了所知的一切。
魔君只是静静地听,看不出什么情感波动,然而指尖已经无意识地摁进那藤蔓之中,留下半寸长的痕迹。
系统团子再抖不出有用的讯息,很识时务地缩着不动了。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死在师兄手里,作为铺就他浩荡仙途最后一块砖石。”
方执明敛眸轻笑,由衷道,“真是个好故事。”
原本安分下来的光团,忽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发疯似的横冲直撞起来,其上萦绕的光芒忽明忽暗,看着好不可怜。
魔君眸
', ' ')('子凉凉。
那号称“天道使者”的系统团子便在他掌中一寸一寸破碎消散。
“这么好的故事,当然得我亲自来演。”
——刹那间,黑暗没顶。
……
少年人仍旧端坐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他修行所处的洞府,仅有一桌一椅一床,朴素乏味得亦如他单调无趣的少年光景。
强行碾碎幻境后的五感逐渐回笼,额边炸开足以令人发狂的痛楚,方执明摁住一侧的太阳穴,怔怔低笑。
云浮峰的方师兄以凡躯硬抗劫雷,成功晋升金丹。
这条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宗门——修者渡劫,无一不是准备众多法宝护身,迂回婉转,像他这般一人一剑硬扛劫雷,只会导致劫数愈演愈烈,直至身毁人亡。
……大师兄及时赶到,烈雷化作甘霖,堪堪救了方执明一命。
这是另一条疯传的消息。
弟子中赞叹者有之,不解者有之,茶余饭后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师兄弟二人的事情,云浮峰的两个亲传弟子一时风头无两。
***
弟子们八卦的主角之一已经跪了许久。
方执明跪得端正,默默数过了时辰,才膝行到门前敲了敲,“师兄,我可以进去么?”
“进。”里头的人声音不辨喜怒。
方执明得了允准也不起身,就着膝行的姿势安静入内。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谢引生懒散地捧了卷书在读,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沉默弥漫到某个时刻,到底是跪着的那个忍不住先开了口,“师兄……”
“想好了再说,”谢引生翻过一页书卷,语气平淡,“我不想听废话,更不想听假话。”
方执明垂眸,从储物袋里取了个琉璃杯出来。
“咔嚓”一声闷响,谢引生朝出声的方向瞥了一眼,正看见方执明手里的碎琉璃片,裂口均匀,是被人用灵力震碎的。
方执明张口,竟把那琉璃片含进嘴里,再开口时说话有些含糊,“执明自知有错,不敢求轻饶……只望师兄拨冗垂听,如何惩戒责罚,执明都绝无怨言。”
他没用灵力护身,说话间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柔嫩的口腔内壁和舌头,殷红的血色溢满口腔,被他小心翼翼地咽下。
谢引生看了他一眼,眼神冰薄,毫无动容之色,但到底还是点头,“允。”
耳畔轰突然隆隆接连巨响,外头已经平息下去的阴云又有聚拢的趋势,似乎蠢蠢欲动,要劈死某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魂魄。
方执明不为所动,他一秒也没有犹豫,眼也不眨地说出了自身最大的秘密,“师兄可知夺舍重生之法?”
雷声更盛,连带着脚下的地板也不住震颤。谢引生挑起方执明的下巴,毫无波澜地信了这看似荒谬的言论,“你是重生之魂,而且前世入了魔,甚至深入魂灵?”
方执明会跪在这里,并非只是因为硬刚雷劫作死,更因为谢引生在他身上察觉到了魔息。
钳制下巴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方执明感觉自己的骨头要被碾碎了,他顾不得许多,快速吐字,“师兄容禀!执明虽然入魔日久,却从不曾忘却师兄教导,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天道为证!”
他发了天道誓。此誓既出,就沾了天道因果,不可能违背——若有违誓,此刻的方执明应该已经化作灰烬了。
谢引生定定看了他两秒,终于松劲,“把血擦了,碍眼。”
方执明只觉得浑身一松,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嘴里的刺痛。他有些局促地抿住唇,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
嘴里的伤口是不敢擅自处理的,他冲谢引生笑了笑,努力吐出几个字,“谢师兄宽宥。”
外头还在响雷,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的趋势。谢引生思索了半秒,吩咐道:“琉璃片吐了,和我去正殿。”
方执明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自曝重生,无疑触怒了天道——这人向来倒霉,连雷劫都比旁人重得多,如今还没雷劈下来,只是因为谢引生在旁边。
天道总是对谢大师兄格外宽容,若非必要的磨砺,一丝一毫苦难都不愿意降下。方执明从前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知晓了谢引生那个“气运之子”的身份,更是深以为然。
低头吐琉璃片的时候,他甚至悄悄勾起了唇瓣——师兄到底舍不得他被雷劈死,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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