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接过她怀里的纸箱,唐白无语道:“你多大了,还跟爸妈玩离家出走。”
唐棉道:“不是离家出走,我后天回去,让爸跟妈说过了。”
唐白深知自己妹妹性格,心想老头这回应该气得不轻,虽然不心疼他们那个控制欲超强的父亲,但他心疼自己的未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独居生活他一刻也不想被打扰。
唐白熟练地哄妹妹:“早晚得回去,挨一顿骂就没事了,乖,哥哥帮你叫车,回去跟爸爸认个错。”
唐棉仰头,努力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委屈:“不是我的错。”
唐棉语气更温柔了:“我知道,但咱俩哪回挨骂是因为做错事呢。”
唐棉摇摇头:“不一样。”
唐白洗耳恭听。
“你挨骂属于罪有应得,我挨骂都是被你连累。”
“……”
对妹妹的那点恻隐之心转瞬即逝,唐白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眼见哥哥铁石心肠,唐棉垂下脑袋闷闷地说:“爸以撤资做威胁让节目组把我开除了。”
手上动作微顿,唐白看向这个父母眼中从小就懂事听话的妹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在她肩上拍了拍。
“走吧,晚上哥带你吃点好东西。”
所谓好东西,就是公寓楼下的小烧烤,唐白有言,夏天晚上吃一顿烧烤干两瓶啤酒,能解千愁。
唐白上身灰色老头衫,下身大裤衩,坐着小马扎跟老板要了一份菜单,豪气地让妹妹随便点。
唐棉看看不修边幅的哥哥,又看看菜单,有些忧心忡忡,翻来覆去对着只有一张塑料板的菜单看了三遍,最后小心翼翼点了一份八块钱的凉拌海带丝。
唐白以为她吃不惯路边小摊,摇头道:“这家店开了很多年,味道很好,你去再好的饭店都吃不到这种口味。”
唐棉抿抿嘴,犹豫再三,说道:“其实我卡里还有五千块钱。”
唐白不明所以。
唐棉:“我借你三千,你先用着,我们毕竟是亲兄妹,我不算你利息,慢慢还就好。”
唐白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但下意识接了一句:“还要还?”
唐棉露出肉痛的表情:“我也不富裕啊,爸妈断了我的资金来源,这三千块还是主任觉得对不起我,破例开的奖金。”
“等等,”他皱眉,“你为什么要借我钱?”
唐棉眼睛上下打量着跟以前富家少爷形象大相径庭的亲哥:“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
“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破产了?”
“没……”
“要不后天我们一起回家吧,你跟爸爸认错,回去继承家业,我们就有钱啦。”
烧烤店门头挂着的小串灯晃着唐棉白皙的脸蛋,明亮的杏眼微闪着光,真诚又无辜。
唐白倒了杯啤酒,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狠狠吐出两个字:“做梦。”
计划失败,唐棉失望地撇撇嘴,重新拿起菜单,不挑对的,只点贵的,反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哥就算破产也比她有钱。
然而,她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唐白抢走最后一串五花肉,一边吃一边接了个电话。
坐在路边烧烤摊,胡子拉碴的唐白一接电话倒像换了个人,颇具威严。
几番对话后,唐棉听到他说:“你们把人安抚住,我马上到。”
“店里出事了吗?”她问。
唐白吃完猪肉串,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擦掉嘴边的孜然和辣椒面,淡定道:“小事,你先回公寓,我晚点回去。”
唐棉眼睛亮了:“我跟你一起。”
唐白嘶了一声,瞪她一眼:“想都别想。”
然后从短裤口袋摸出家门钥匙丢过去:“寄人篱下就得听话。”
唐白进店结完账,出来看见妹妹依然坐在原位,直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四周的桌子热热闹闹的,独她孤零零一个坐在小凳子上,身形单薄,有点可怜。
好歹是自己妹妹,唐白心疼了,走过去怜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心软道:“你要去可以,但必须坐在车里,不准跟我进店。”
唐棉点头,嘴角咧开,肉眼可见的开心。
唐白也笑了,去停车位的路上,随口问:“刚刚在想什么?是不是哥哥不在寂寞啦?”
唐棉很诚实:“我在想,等你离开自己打车偷偷过去。”
“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
“我还有五千,附近酒店单人房一晚上才两百块。”
唐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决定明天早上之前不再理她!
兄妹俩口中的店其实是一家私人会所,外称跃影,白天是普通的聚会社交场地,晚上则是灯红酒绿的高级夜店,会所主要面向富人阶层,在富豪圈小有名气,会员非富即贵,其中不乏一些明星。
唐棉向往了很久,可惜他哥一直不让她进。
“进去可以,先交二十万会费。”
“车里挺好的。”
唐白终于扳回一局,得意挑了下眉,随后下车,进入跃影大门。
第3章被求婚了?
负责会所晚间活动的经理一直守在门口等候老板出面,见唐白进门,总算松了口气:“老板您可算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