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知道该怎么做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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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不是一件小事,加奈,你经手的项目刚步入正轨,为什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主管头疼地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加奈,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辞呈,对着加奈说道。

他知道加奈的身世,年少时父母意外离世,依靠政府的社会保障制度借款完成学业,毕业后独自来到主城区打拼。这样的年轻人在主城区还有很多,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主城区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拥有一处固定的房产,在这座城市中站稳跟脚,定居下来。

加奈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下属,待人温和有礼,做事踏实负责,主管对他的印象不错,也正因如此,他找不到加奈提出辞呈的原因。

他看向对面沉默的加奈,伽玛主城区有中央系统监测维持城区的气候变化,温度常年保持在人体适宜的区间内,对面的青年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围巾和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裸露的皮肤,露出来的半张脸呈现病态的苍白,他漂亮的眼睛倦怠地垂着,像是一朵缺水枯萎的花。

某些糟糕的假设在脑中转了几个圈,主管不自然的顿了顿,换上更委婉的说法:“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漂亮却柔弱的美人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在哪都不例外。

加奈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到主管耳中有些失真,咬字带着僵硬陌生的停顿:“是一些个人原因,很抱歉。”

主管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坚持,两人僵持片刻,他无奈点头,批准这份申请。他的女儿跟加奈差不多年纪,对加奈总有几分爱屋及乌的亲切,因此在交代完工作交接后忍不住多念叨两句。

“一路顺风。”端详加奈许久,主管对着转身的背影说道。

加奈没有转头,只是脚步微顿,这位步入中年的主管或许并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信息,只是依靠阅历与眼界,再加一些对他的关心,猜中了加奈未说出口的决意。

加奈的声音很轻:“谢谢。”

抱着箱子给主管送东西的同事恰巧进门,他还不知道加奈已经辞职,转过头瞥了眼擦肩而过的背影,在心底奇怪的嘟囔一句。

他看起来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加奈度过了一个忙碌又闲散的白天。

亮起一下午的个人终端聊天页面停留在房东发来的一个“?”上,加奈扫了眼消息列表,伸手划掉消息红点,摁下关机键,将终端扔进了口袋里。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除了工作上的交接必须亲自出面,其余的所有事情只需要通过通讯工具便好。很少有人会去关心屏幕对面的人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那些突然联系不上的头像会永远灰在列表里,等待某天被删除再也不见。

加奈静静地坐在街边长椅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从面前经过,他们大多脚步匆匆。伽玛是一颗发展中的星球,生活居住在其上的人们被向前的洪流裹挟着,无法跃出其间,只能随波逐流一同向前,他曾经也是这样,永远走在路上,从来没有机会停下脚步。

这样很好。

低敛的眼疏离温柔地看着这一切,直至太阳西斜。

夜色降临,劳累一天的人们谈笑着走出林立的高楼,街边陆续亮起的灯光突然卡滞一闪,随后集体熄灭。

眼前一黑,原本有序的步伐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人群陷入诧异的安静,随后陡然炸响。

“停电了吗?”

“发生什么了。”

“好黑啊,都看不清路了。”

“主城区的中央系统都是怎么维护的,为什么犯这种毛病?!”

不满的抱怨、质疑、困惑、愤怒,陡然响起的嘈杂声七嘴八舌混在一起,人们的感官被这场意外吸引,从而忽视了脚下若有似无的微小震感。

“怎么感觉好像地震了……”戴着眼镜的女孩恍惚地低头。

“错觉吧,是不是最近又熬夜了?”她的同伴在一旁数落道。

偶尔有人敏锐地察觉到异样,这份古怪的心慌却如游鱼般一闪而过消失不见,短暂疑惑之后,他们很快便被其他东西分散注意。

加奈起身,站在人群中随他们一起抬头,看向黑色的天空。越过空间,脱离身体的束缚,他遥遥凝视着逐渐凝聚向此处靠近的渺小光点。

他知道,这是它们来了。

被新生的母亲无意识散发的意志所捕获,借由那张庞大的网感知到祂的诞生,于是跨越星海,自发向欧文星系聚集。

它们在找他。

记忆里被毁灭的伽玛不过是无辜的被牵连者。

平凡、单调、乏善可陈的生活是居住在这个星球上的大部分普通人的日常,他们按部就班工作生活,早出晚归,在睡梦中等待明天的到来。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下去。

直到那场可以被称为天灾的灾难降临。

———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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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许久的虫族时隔数十年再次入侵联邦版图,一改漫无目的地无意识侵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专注性直指欧文星系。

作为挡在它们行进路线上的倒霉蛋,也是统计里唯一一颗宜居星,伽玛与那些资源星一样,被铺天盖地到来虫群蚕食一空,星核泯灭,星球连同居住其上的数百亿人口一起消失在亘古的黑暗中,幸存者寥寥无几。

加奈闭上眼,也能回想起曾经看见过的那份名单,他忘不掉交给他名单的人类眼中压抑至深的悲恨。那些长长的数字就像是一颗仇恨与恐惧凝结成的钉子,深深地凿进他的血肉中,无时无刻提醒他,他所面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怪物。

伽玛是加奈对它们厌恶仇恨的源头。

银灰色的眼中划过金色的光斑,如同海面上浮现的泡沫,盈满整个眼眶。加奈闭上眼,意识又回到那个无垠高的虚空中,无悲无喜地望着顺应呼唤而来的子嗣,这位新生的母亲对着自己的种群传递出法。

后颈处传来细微的酸胀刺痛,异样的高热让那片雪白的皮肤发红,底下似乎酝酿着新生的东西,将青涩的果实一点点变得饱满成熟,这份改变潜移默化,如此的自然,甚至在改变完成的最后,母体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但加奈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了。

他捂上那块滚烫的皮肤,那块皮肉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异常的敏感,只是轻微的触碰就会让他呼吸急促,他小心地贴了贴感受着,心里有数后便拢过长发,将它们完完全全遮住。

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被同化的身体会逐渐被温养成虫母的模样,他会无意识向周围散发自己感觉不到的蜜香,由本能决定的,为繁育而存在的致命吸引力。

加奈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需要赶在潮期之前。

加奈在这栋古堡里一待就是一个月,期间卡厄斯识趣的并没有来打扰过他,只在每天早晨装作恰巧碰面的模样和加奈道声好。

存放着混沌血系记忆碎片的贮藏室位于古堡的最深处,那片区域经过特意的改造和加固,从而形成一个独立于四周的特殊空间。为了方便翻阅记忆,加奈拒绝了卡厄斯种种奢靡的赠礼,将距离贮藏室最近的房间当作自己的卧室。

他逐渐感觉不到饥饿,也不觉得疲惫,强大的精神无意识影响着身体,将这个容器一点点改造成足以容纳庞大意识的形状,加奈因此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即使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加奈也不能描述这件贮藏室的面积究竟有多大,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空间位于一栋建筑的内部:进门高大的书柜之后,是一片半弧形的空地,随意摆放着几套古典的木质桌椅,看上去和普通的阅览室没什么区别,但那片半弧形的空地之外,是一片深邃耀眼的星空,明灭的碎星以一种奇特的规律旋转着,围绕着这片观景台、又或者一座孤岛旋转。

只有认真凝望那些半透明的光点后才能发现,那些如繁星般数不胜数的碎星正是这件贮藏室的藏品记忆碎片们,它们在深灰色的帷幕下呈现半透明的混沌质感,在被“选中”的状态下脱离无形无质的状态,从天上、身前拖拽着长长的尾巴,彗星般飞到加奈掌心,具象成形状迥异的书籍形状,供他翻阅。

加奈已经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碎片了。

这一个月的每天,他都会来到这里,重复着套流程。那些碎片的内容并没有什么规律,只会根据凝聚者的力量散发强弱各异的光。加奈借助它们看到很多东西,以混沌血系高等虫族的视角,他看到连光也吸进去的黑洞,感受着非宜居星的雷暴与极寒,铁与血的掠夺,非人智慧种惊惧的表情,从卵中出生时品尝到的第一口甘甜,意识在自蒙昧中觉醒向世界发出的第一声质疑……

但是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混沌琐碎的记忆透露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那些他所需要的,必须经历后人考察书写的历史,只有它们才能够追溯到最初的本质。

这些东西太高深了,根本无法从个体的眼中寻找到。

加纳合拢手中烫银的精装书,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耗费大量时间却只得到无意义的琐屑碎片,他开始怀疑自己一意孤行,执意自己寻找的决定是否带有情绪化的置气了。

虽然这些碎片多且繁琐,但加奈从这些记忆碎片里看到最多的,还是虫母。

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有的庞大臃肿,有的畸形狰狞,有的只是一团黑色的巨大阴影。混沌血系只会将虫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凝成结晶,对于绝大部分高等虫族来说,它们的一生只为母亲而存在。

丑陋的虫形,锋利的节肢与坚硬的几丁质外壳,无数纠缠的黑色在暗处如同融化的沥青,肮脏斑斓的彩光。在尚未拥有智慧的野兽时期,每一场漫长的交配都是一次血腥的进食,虫母痛苦愤怒的嘶吼隔着千万年的时间传到了加奈的耳中,它蠕动着将交配对象兼子嗣吞吃入腹,同源的强大血食能孕育出更强大的血脉,野蛮的怪物依靠本能行事,最终抱着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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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腹腔疲惫睡去。

加奈明明听不懂异族的嘶鸣,却与那团蒙昧的意识恍若半身,他能够理解它,明白它每一个举动背后的含义,他只是看着那些虫母在痛苦中挣扎,不曾止息的生孕,如同将自己献给繁育天职的信徒。

自然界诞生的无数种族中,只有人类从性交中进化出快感。

“出来。”酸胀的眼眶揉捻发热,似乎在对着大脑诉说着自己的不满,精神上的疲惫堆积在身体四处,灌铅般沉重,加奈恹恹地对着空无一人的贮藏室说道。

尾音落下,没有回应,加奈等待三秒,这片空间依旧维持着欲盖弥彰的寂静。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随手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随后闭上眼,向身后倒去。

失重的眩晕感尚未察觉,他就落入一个微凉的拥抱中。

不知从哪出现的卡厄斯从背后抱住加奈,脸埋在加奈的颈侧。加奈并不算矮,在人群中算得上高挑,此刻却像是被卡厄斯嵌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腰,紧紧拢住,就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却克制着力道不弄疼他。

加奈微微眯起眼睛,随意抬手摸了摸肩窝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因疲倦而沙哑:“不装了?”

从加奈来到这的第一天起,那道暗处的视线就没有过止息,装作懂事的乖孩子从不纠缠着母亲打扰他做正事,只在每天清晨见面时礼貌的向加奈问好,背地窥视的视线却如影随形,贪婪地追随着加奈的身影。

加奈一直知道。

明白加奈的言外之意,卡厄斯闷闷地应了一声,抬起头,将侧脸贴向加奈的掌心,声音里带着做梦一般的迷离:“这是您第一次主动呼唤我。”

血红色的眼睛弯成弧形,笑意盈盈:“我好高兴,母亲。”

卡厄斯偏过头,看着加奈冷淡的侧脸,小心控制好眼底翻腾的痴迷,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他设想过很多可能。

却只是看到加奈伸手,解开了领口的衣扣。

加奈的衣服都是卡厄斯亲手挑选的,他熟悉人类的时尚,自然能够挑选出最适合加奈的衣服,他今天穿着最简单的衬衣,黑色的绸缎质地,修长的手指压在深色的衬衣上,敞开的领口露出瓷白的皮肤,几缕蓬松的银灰色长卷发吹落在胸前,像是轻盈的云雾。加奈瞥眼看向卡厄斯,眼尾狭长似刀,眼神冷淡得似空无一物,声音里却带着慵懒的沙哑。

“取悦我。”

他高高在上的命令道。

拟态出的类人圆瞳倏然开裂,凹陷出一条深深的缝隙,边缘不稳般翕张,最终定格成兽状的竖瞳。卡厄斯深深地吸了口气,遏制住虫化的冲动,偏过头,吻上加奈的手腕,脉搏的跳动清晰可闻,他长而密的睫毛垂着,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模糊的呓语自唇齿间溢出:“……遵命。”

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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