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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您没事吧?”低沉的男声,富有磁性。
那双眸子里显露着的是淡漠——漫不经心,仿佛刚才的牵拉是无中生有的。她只是冷汗冒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认出,惶恐到不知所措。长达十余秒的沉默,引来的是在场其他人的围观,她觉得自己就像小丑般任人取乐。
“没……没事……”她说着,连忙用手支撑着身子来让自己起身,想连忙逃脱,可却被他的声音止住了。
“我看我刚才有些吓着您了,抱歉。”他微微扬起嘴角,眉眼透着一份捉摸不透的神色。
她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尴尬地说了句:“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撞到您了。”说完,像再也不能多停留一秒似的,急匆匆地走向前台,取了个快递便冲着电梯走。
姜然只是看着那个背影,脑海里重现她刚才的模样——留着一头乌黑色的中长发、小麦色皮肤、有一双像小鹿般的杏眼、较开的眼距、中规中矩的鼻梁,唯有特点的便是那较为厚的嘴唇,带着一种成然的妩媚。显而易见的是她的年纪不小,毕竟他清楚——她今年四十多了。
他沉思了许久,最终走出了公司大门。
这夜,崔恒舒做梦了。
那个青涩的小少年满脸通红,因为高烧全身都滚烫。她只是抱着她,哭丧着和医护人员说着话,仿佛这孩子得的病可以轻易致死。她不断地夸大病情,用手指笔画着,整张脸都布满着泪水。
医院长又狭窄的走廊,苍白的灯光下,眼前是一片朦胧,她只是不停地跑,抱着烫得发红的孩子。何谓方向?她早已迷失,只是自顾自地跑,永无止境地向前去。
到最后一扇门了,贴着应急通道,她猛然地推开,继续向前迈步子。
这一回踩空,她跌入深渊,紧接着随着现实中腿的猛然踢直而惊醒。
疯了!她这个疯子!
她喉咙干渴,双眼中饱含着泪水,绝望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她的爱,对谁也可以,他不过只是她的一个寄托——可是,她现在只是恐惧他,没有任何余留的爱意,而只剩下空洞的害怕。
究竟要怎么才能偿还罪恶?以死谢罪?
她又一次坐在床上忏悔,祷告着上天宽恕她。
这一天周末,崔恒舒坐在卧室里整理着公司文件,倩倩在客厅里玩着玩具。一切都如以往,没有任何不妥。
“叮咚。”
门铃响起。她想到自己最近订了快递,是给倩倩新买的洋娃娃,于是笑着喊道:“倩倩,开门帮妈妈收个快递!”紧接着,听到那头回复了句“噢”,然后是一阵小碎步的声响。
“吱呀——”
她听到倩倩说了句:“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那么一瞬间,她的脸色骤然煞白。穿上拖鞋,急匆匆地走出房间。到客厅时,看到那门口后来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姜然。这回是全然的正视——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手中提着几小袋奢侈品。
男人看着倩倩,脸色显然露出几分讶异与不悦。捕捉到他手指的轻微缩动,崔恒舒感到如此不安,脑子里只有倩倩,冲动地跑去紧紧抱住她再往后退。
“求求你,别说那个称呼。”她近乎是哭丧,颤抖着身子说道。卑微的祈求,她看出他脸上的满意——他只希望她痛苦,让她体会他当年那些绝望,不是吗?
“我们出来说话。”他的声音干脆果断,不带丝毫犹豫。
她看到倩倩那明显被吓坏了的表情,连忙捏着倩倩的小脸蛋,安慰道:“倩倩别怕,他是妈妈的朋友。妈妈就出去和他聊会天,好吗?妈妈很快回来,倩倩就在客厅里玩玩具,怎么样?”
倩倩只是点了点头,稚嫩地应了声“嗯”。
等她出来关上门以后,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径直往电梯走。等电梯时候,便盯着她的双眼,像孩童般调皮地说了句:“妈。”
“你以前不会这么喊我。”
“可是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叫你吗?”他笑得毫无顾虑。
她的手心一直在冒汗,感觉心脏一直在疯狂地抽搐着。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话,压低着嗓音,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不错啊,现在育儿方式有所改进。”
她感到心脏在阵阵地发痛,只是用手紧按着冰冷的墙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毁了我之后,活的却还安逸。”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他猛地拉着她的胳膊走了进去,按下了一楼。
“你……你想去哪儿?”她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冷笑道:“要不要我带你去你们公司转一圈,告诉大家你以前的精彩事迹?”
她的四肢又发软了,像上次似的跪坐在地面上。只是这回,她紧抱着他的腿,说道:“我求你,怎么样也好,只要别这样就行了,可以吗?”
“怎么又跪下来了,故技重施?以前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求求我?”他轻蔑地说着,只是抬着腿撇开了她。
眼看着逼近
', ' ')('一楼,她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电梯门外是好几个人。他直接推着她的背走了出来,向前径直走去,留下周围人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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