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仕见聂齿提起“陶峰”这两个字时,眼神平静的似水,就已知道,他早已淡忘了当年的事。
笑了笑,道:“他那种实力,回不回去,对于三魔来说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三魔不会在意。”
聂齿也笑了起来,道:“师父刚才所说的,多了一个帮手,指的不会就是他吧?”
高仕笑道:“当然不是。”
“哦!”聂齿镇定的看着高仕。
高仕问道:“你可曾记得陶献还有个妹妹?”
聂齿道:“你说陶雪?”
高仕摇摇头,道:“不,她叫陶婉。”
聂齿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似已想起多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夜晚,漆黑一片,他被阿碧吊在房梁上,然后不停的折磨着。
聂齿有时再想:“是不是她那个时候就已看上了自己?”
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脑海里的画风已变,变的恐怖。
她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唯一的表情可能就是凶狠。她对陶献的命令可算得上是唯命是从,所有的人道,所有的思想、欲望,她甚至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遵从。
聂齿怔了怔,道:“她很听哥哥的话。”
高仕道:“不错,就是她。她十年之前,受了重伤,就是被那只蚂蚱踢的,却阴差阳错的被真龙一族救走。”
聂齿道:“这我也听说了,不过后来就没了她的消息,我还以为她早死了。”
高仕道:“她当然还没有死,而且已到了斧城。”
聂齿道:“听说银龙很淫,没想到……”
高仕道:“这跟生死却没什么关系,陶婉现在已是银龙先生的徒弟。”
高如意忍不住接道:“听说银龙的徒弟都是它的‘徒弟’。”
这句话里明显带着引号,引号的意思可以有很多种,但眼下的意思却只有一种,那就是聂齿他们都能明白的一种。
高仕没有在说什么。聂齿却很相信高如意的话。
聂齿道:“银龙先生没有来?”
高仕道:“有些动物的思想并不和人一样,有时就算是人,也不见得都一样。
“用过的东西是否还有价值,价值的高低又也不同,是否愿意为了某件事、或某个人,豁出性命的战斗,这本就是个艰难的选择。”
聂齿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已知道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已知道这帮手又是谁。
高仕道:“陶家堡遭难,是陶婉救了陶献,陶献不是俘虏。能在三魔的手底下救人,已不弱。”
聂齿点了点头。这样的伸手,他也不得不认同。就算是吴宗宝那样的货色,想要从他手底下救人,便已算得上是难事了,何况三魔?
它们只怕会更强。
聂齿忽然站起身来,道:“师父,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高仕道:“师徒加父子,什么话不能说?”
聂齿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我只有两魂,如果你信任我,我想可否把我的封印解开?”
高仕没有言语,却已皱起了眉头,过了很久,他才问了一句:“你确定解开封印后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
这个问题聂齿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解开封印后的他到底还是不是现在的他。
人均有三魂,三魂想事自然与两个魂不同。
魂越多,思考的事情也就越多,遇到困难时,脑海里的思路也就越多。
无论是三魂还是两魂,都要有个做决定的主宰。
那一魂必须是最强的一魂,最出类拔萃的一魂。
那些做起事情来犹犹豫豫的人们,他们三魂往往在伯仲之间,所以几方意见争执起来时,每一方都很难胜出。
被封印着的灵魂无疑是聂齿最强的一魂,它是善是恶?是有情还是无情?这却很难说的准。
就连现在的聂齿也无法肯定,真正的自己到底又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的他自然是爱着如意的,也爱这个家,爱家里的人们,他无疑是善良的。
可解放黑鲨以后呢?黑鲨所主宰的思想,是否也是善良?
——这些问题无疑也在困惑着聂齿。
他有时也在怀疑着自己,就算到了现在,他的思维深处也是不愿意解放黑鲨的,可没有那一魂,这次的劫难真的渡的过去吗?
聂齿不敢再想下去,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的是一个黑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