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顾兄!十万火急!敌军已经在叩城门了!你快去把人拖住。”
顾远筝一手把中衣挡在身前,哭笑不得,“好了殿下,我知道了,你让我穿个中衣也好啊。”
掌心贴着的背脊肌理分明,随着顾远筝的动作略微起伏,饮酒后的体温像火舌般掠过邵云朗指尖,他脸一热,烫到了一样收回手。
“咳,那你快点啊。”
邵云朗心里嘀咕,平时看着顾远筝挺瘦的,脱了衣服一看全然不像个读书人的身体,肌肉线条修长,背脊宽厚,隐约已经有了男人该有的样子。
偏偏这人长得还白,肤色在烛光下镀上暖色,像质地上乘的玉。
他没忍住,又看了几眼,等人穿上中衣,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抬眸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顾远筝:“殿下,可看够了?”
邵云朗抱臂,理直气壮道:“这问题之前就问过一次吧?没看够,还给看?”
顾远筝似笑非笑的将手放在了领口……
“我说……”沈锐的声音越过屏风,语气十足的郁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不过两位爷,值此危难之际,你俩能等司正走了再撩骚吗?不然等会儿抓住的不只是锅,还有奸情。”
顾远筝:“……”
邵云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锐口条这么溜呢?!
一番操作,等司正就要找人撞门的时候,顾远筝开了门,拱手行礼道:“司正先生。”
一见顾远筝,司正绷着的面皮先是一松,“顾公子啊,和你住一起那五殿下呢?他是不是又在屋里吃咕咚锅?嘿!老朽大老远就闻到味了!”
太香了!讲究过午不食的司正先生眼泪从嘴角流下,带着三分规矩被挑衅的愤怒、三分有辱斯文的恼火,以及四分被勾起馋虫的羞赧,直奔这鸭子窝。
等到顾远筝开了门,他才恍然想起来,这“群鸭回”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人了,这顾公子可不像是个胡闹的人。
他哪里知道,顾远筝不胡闹,只是纵着邵云朗胡闹罢了。
司正探头一看,“五殿下呢?”
顾远筝垂眸道:“学生不知,今日最后看见殿下,还是在花园里,他还不曾回来。”
这倒是附和邵云朗的性格。
司正摸着胡子,踏入院中,一眼看见坐在石凳上的沈锐和庄竟思,“你俩在这干什么?”
庄竟思:“我娘有话要我带给五哥,但是等到现在也还没回来,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步向门口溜。
司正捻着胡子,抽了两下鼻子,“站住!”
庄竟思脚步一顿。
那小老头狐疑的问:“这院子里什么味道?”
院里沉默片刻,沈锐举起手,硬着头皮说:“先生,我最近那个日子快到了,信引不太受控制……”
司正眯起眼睛:“……那你又来这干什么?”
“顾公子和我说……他这里有抑息香……呵呵……”沈锐抓住袖子,蹭掉掌心冷汗,“我来借药……”
“是么?”司正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泼掉的红油和汤水,他身为天乾,哪里会闻不出信引和食物香味的区别,只是笑了一声:“我要是找不到锅,这事就算了。”
谁还没有少年时呢?老爷子背着手想,要是这群臭小子够机灵,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偷吃个咕咚锅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于是他背着手,慢悠悠的进屋搜查去了。
院里三人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眼树上。
秋雨后梨树叶子落了一些,但勉强还算浓密,五殿下跨坐在枝桠间,长腿委委屈屈的蜷着,手里端着——锅。
……
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乙班的人给刺激到了,甲班的公子小姐们卯足了劲要在今年年尾的考核上压倒乙班。
毕竟明年开春,他们之中有的人就要行冠礼了,再过半年大家便要离开太学,从此或为官,或为将,难道要一辈子背负这种不如“乙班”耻辱吗?
坚决不行!要在走前扬眉吐气一次!
正所谓“知耻而后勇”,邵云朗没想到他们能勇到跑过来劝他用功。
此时他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的绕着前面顾远筝的头发玩,自从顾公子坐到他前面,他简直不要太快乐,因为顾远筝永远挺直的背脊简直就是天然掩体,他在后面嗑零食、看杂书,先生再也抓不住他了!
就是晚上回去,小顾老师还要盯着他翻一翻棋谱,昨晚还敢用竹尺打他的手心,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伤及殿下身体是重罪,被人看见的话,我岂不是麻烦了?那下次该挑个看不见的地方打。”
气的邵云朗当场用拳头跟他好好“撒娇”。
自从知道顾远筝是个天乾,他下手是一次比一次重,事实证明他能把顾远筝当地坤看有多离谱,这臭小子能打的很,昨晚为了按住他,还把他手腕捏红了一圈。
顾远筝也没讨好,肩上挨了两拳,要不是舍不得打脸,他非要让顾远筝知道太学红枫为何那么红!
他对着顾远筝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转头才发现身边蹲了个人。
邵云朗:“嗯?”
是那天花园吵架后站出来劝邵云朗努力学习的少女,靖国公独女宇文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