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竟然是那日经阁里他让鸦青给卫衔雪的。
江褚寒眼角跳了一下,“你打什么主意?”
卫衔雪只苦涩地笑了下,“贵人误会了,这盘子里的并非是青莲酥。”
“怎么可能?”褚黎伸长脖子,他不信,大步走过来就要夺盘子。
卫衔雪却先一步朝江褚寒跟前偏了去,“世子大可尝尝,我可有说谎。”
江褚寒皱眉,他对上卫衔雪那双眼睛,从前见的凶狠不见了踪影,此刻的卫衔雪乖顺之余,眼里还有些委屈,真像是被人误会了。
江世子错开了眼神,只想了自己的饥肠辘辘,他抄了一夜经,但在皇后宫里连块糕点也没摸到,不觉伸起手,从盘子里拿了块过来。
卫衔雪等到江褚寒拿了,才又捧着盘子转了过去,“冬日里莲子难寻,我一个质子,哪里能有三殿下的福分。”
他凑到褚黎面前,“这里头包的,不过是绿豆罢了。”
江褚寒咬过了一块,动作一顿,他吞咽下去,眯着眼同褚黎点了下头。
褚黎不信,他拿了块囫囵咬了一口,接着一口“呸”了出来,“还真是绿豆。”
“这是你做的?”江褚寒盯着那块绿豆酥,朝卫衔雪问:“用的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卫衔雪拎了个袋子,里头带着御膳房的吃食。
卫衔雪微点了头,“世子明鉴。”
江褚寒把剩下的那块绿豆酥也咬了,“你那日是做的这个打算。”
“所以今日之事…….”卫衔雪远远望了北川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退后一步,抱着盘子往地上跪了,“误会与否,全凭诸位心中决断了。”
卫衔雪短暂地瞧了周围一圈人。
褚黎不爱吃绿豆,摸着那块糕点丢了,他还气着,“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可本殿下的青莲酥又去了何处?”
“殿下还是觉得该怪到我身上吗?”卫衔雪抬了头,一双眼像是无奈,“事关大局,生死的债卫衔雪避无可避,可今日偷盗之责,我实在是不敢认下,殿下若是依旧心里有惑,大可请……”
“卫衔雪。”江褚寒手指敲了桌沿,打断了他,“这世间有句话叫见好就收,这道理你懂吗?”
卫衔雪垂眸,“我并无本事,只想求个公正罢了。”
江褚寒瞅了他一眼,“给你个台阶你就下。”
褚黎有些没听明白两个人的话,他还想骂什么,忽然就看见江褚寒挪动着视线,示意他往后看。
这动作像极了从前两人捣蛋的时候有人放风提醒,褚黎随着目光回首,还是被背后一声吓了个激灵,“三殿下。”
乌宁殿的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宫女,听着声褚黎就认出来了,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燕秋,平日里褚黎还得喊上她一句“姑姑”,褚黎没想到她会来,心里的气霎时就泄了一半。
燕秋在皇后身边待久了,一身的端正气派,她走过去那几步往周围的太监使了眼神,那些御前的太监立马懂了意思,要过去扶起卫衔雪。
“既然是闹了误会,也还请质子担待。”燕秋对着江褚寒行了礼,就在褚黎跟前停下了,她语气和婉,“娘娘知道今日殿下要来,故而早将糕点备了过去,殿下怎么不去娘娘宫里,反倒跑到这里玩乐。”
她回头,对方才站起来的卫衔雪点了个头,“倒是麻烦质子招待了。”
卫衔雪站在那里,认出了这个温婉的燕秋姑姑,从前的燕秋过来解围,不过跟着褚黎一道羞辱了他一番,让他记住身份,莫要将事情捅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好让卫衔雪在褚黎面前永久地留下了一个把柄,可如今不一样了。
卫衔雪昨日夜里新做了糕点,等着旁人质问,今日看着绿豆酥都以为他行了鸡鸣狗盗之事,却不想误会一场,没能让人拿捏,这燕秋姑姑怕祸水东引,倒是很会给台阶下。
卫衔雪识礼地下了台阶,“殿下尊贵,本是乌宁殿蓬荜生辉。”
燕秋微微曲身,“如此叨扰,是该当道谢的,可娘娘还在等着殿下……”
卫衔雪垂下头,“恭送殿下。”
见质子懂事,燕秋也就不多说了,他回身对着褚黎,“殿下,娘娘在宫中等着,您……”
褚黎捏了捏手里的鞭子,觉得有些堵得慌,“姑姑——”
“三殿下。”燕秋好声好气地按了下他的手,“若是晚了宴会,陛下那边……”
褚黎顶着周围落过来的视线,模糊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后面的人赶紧拥着三殿下出门。
燕秋对着江褚寒拜别,端着礼仪跟了过去。
三殿下走了,那几个御前来的太监互看了几眼,试探着望向江褚寒,江世子吃完了那块糕点,眉梢看不出喜乐,那为首的一个内侍抱袖往前几步,“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江褚寒望桌边坐了下去,“你们回去吧。”
“燕秋姑姑都来了,此事就算是了了,误会一场,”他倚着桌子,“你们如实回禀洪公公就是。”
江世子这般坐下,仿佛没有走的打算,小公公望着他,不知如何进退,“那世子……”
毕竟江褚寒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万一……
那小公公试探道:“奴才们替世子引路。”
江褚寒眉头一拧,“滚都不会吗?”
那几个内侍寒毛一起,想来这也事不关己,赶忙前后退了出去。
卫衔雪原地杵了会儿,挪过视线来犯愁,这江世子怎么这么难缠,他抬眼就望见了江褚寒的目光。
江褚寒眉头展开,“我以为你今日的打算,是势必要把这事捅到陛下面前,咬褚黎一个欲加之罪。”
卫衔雪把端着的盘子放在桌上,“见好就收,世子方才教过我。”
江褚寒又摸了块糕点,“从前不见你这么听话。”
“倘若江世子不故意为难。”卫衔雪理了下礼服上的褶皱,平静道:“卫衔雪向来是听话的。”
“放屁。”江褚寒嗤笑了声,“你分明是看见前几日陛下对我小惩大诫,我尚且如此,褚黎对你做了什么,陛下恐怕都会轻轻放下,反而是你往后性命堪忧。”
卫衔雪动作一顿,他睨了一眼,“我这人命贱,活该被你们欺负。”
江褚寒的笑凝在脸上,一口点心也咬得索然无味,他拿着端详了片刻,“这糕点是你做的?”
“可是合江世子的胃口?”卫衔雪话里冷,脸上却笑了下,“这糕点可是特意做给世子吃的。”
江褚寒顿时不吃了,“你下了毒?”
卫衔雪一哂,“全凭报恩,世子怎么能这么想。”
“……”江褚寒把糕点扔回桌子,“你到底为什么恨我。”
卫衔雪惋惜地从盘子里拿了块糕点过去,自己咬了一口,“我有什么立场恨世子呢?从燕国到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