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看我?”莫谦觉得很奇怪,拉长了语调问他,“你要吃了我呀?”
梦里的骆景修话也很少,而且架子很大,直接无视了莫谦的问题。径自走过来,弯下腰,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将手探进浴缸。
水声在哗哗作响,莫谦开始感觉到疼痛。他想躲,但骆景修非常有力,竟然单手就将他死死压制住。莫谦一度怀疑对方想要让自己溺死在浴缸里。
雪白的泡泡堆积着,水面下并不平静。一些奇异的声音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回荡,在昏黄的灯光中上升,伴着热气一起蒸腾。最终,雾气凝结在镜子上,水珠一股股地滑落,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白色的泡沫与污浊打着旋消失在下水口,莫谦慵懒地舒展着修长优美的身躯,白皙的皮肤被蒸得微微泛粉,像是一道被烹饪得当的美味佳肴,即将被摆盘上桌。
最挑剔的食客也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骆景修。”莫谦在梦中呼唤出这个名字,因为是梦,所以他毫无顾忌,“骆景修,你快——”
莫谦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手机一直在响,昏暗的光线中,他伸长了光裸的胳膊去拿,莹白的手臂在暗中像是在发着光。
“喂,嗯?啊!”莫谦猛地坐了起来,原本还迷糊的头脑也恢复了清醒,“宝贝对不起,爸爸昨天回来得太晚睡过去了。不要哭,乖,都怪我。哈哈,没事,我不累。爸爸是超人,你忘记啦?”
把家里的小公主哄好之后,他敲敲脑袋,试图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然而到自己爬进浴室,记忆发生了断片。
莫谦拿出手机查看,发现并没有昨天晚上的通话记录,只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闺女打来的。看来自己昨天晚上实际并没有拨出号码,难怪小丫头急了,这是以为自己失联了呢。
莫谦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也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从浴室回到卧室。等等,不会是滚过来的吧,他对自己当时能不能站起来真的不太自信。
仔细一看,身上有几块淤青,大概是磕磕绊绊,不小心撞到了。他记得自己跌倒在玄关那一下子,还挺疼的。
不过,莫谦心里有着隐隐的疑惑,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人来过的痕迹。
难道是错觉?莫谦挠挠脑袋。目光落在卧室的日历上。
今天是周二。
骆景修与侯奕的聚会地点选在了片场附近,地方不大,胜在安静。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如今又在一个剧组共事,没有那么多讲究。如果不是骆景修的公众身份,或许选在大排档才更对侯奕胃口。
两人一同出了片场,快到餐厅时,远远看见一个人。骆景修的脚步一顿,就转过身,静静看着侯奕。
“这,哈哈,遇到熟人了。”侯奕尴尬。
他没想到,莫谦这家伙堂堂一个影帝,连“巧遇”都懒得演一演,直接大喇喇站在门口等人。这不是明摆着是自己把骆景修给“出卖”了嘛。
正在腹诽,莫谦已经主动凑过来,笑眯眯地跟两人打了招呼:“好巧好巧,你们也来吃啊?”
这是一句废话,侯奕也回了一句废话:“太巧了,一起吃吧?”然后看骆景修。
骆景修没有看他,也没有不给面子地转身就走,安安静静地一起走进餐厅,三人落座。侯奕看看自己左边,坐着面无表情的骆景修,对面则是怡然自得的莫谦。深深感觉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而应该躲在桌底。
“吃什么?”侯奕硬着头皮问。
“我都行。”莫谦表示。
骆景修“嗯”了一声,然后两人都不说话,齐齐盯着侯奕。
妈的我现在就钻桌子底下还来得及吗?侯奕暗想。
可惜,他的脸皮终究是不够厚,硬着头皮点了几个菜,将菜单一合。
“菜里不要放蒜。”莫谦抢先说,“有生蒜吗?麻烦来两头。”
侯奕问:“你不是什么都吃吗?什么时候这么多毛病了?我记得你挺爱吃蒜的啊。”
“所以我要了两头,你一头我一头。”莫谦比划着说。
侯奕明白了,原来毛病多的是坐在对面那位。又暗骂莫谦不说清楚,搞得自己尴尬。
骆景修没什么反应,既没有为侯奕说他“毛病多”而生气,也没有因为莫谦记得他的口味而感动,就是一动不动地戳在那里,搬出去简直可以直接当人形立牌用。
“咳咳,小骆,今天主要是咱哥俩聚聚,来,先走一个。”侯奕向骆景修举杯,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骆景修没那么多幺蛾子,沉默地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莫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他还有些醉酒的后遗症,按了按太阳穴,正要喝,杯子却被骆景修不声不响地拿走了。
“不至于记仇成这样吧,连酒都不能一起喝了么?”莫谦苦笑。
侯奕见话题说到这里,不失时机道:“正巧今天遇上,说明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想要你们把话说开。不如,咳,不如——”他本想说不如自己先走一步,就听一阵手机铃声,骆景修看了一眼,说了句“抱歉”,便起身走出一段距离去接电话。
“喂,你想好怎么说了吗?”侯奕还挺关心这事的,也可能是纯粹出于好奇,八卦兮兮地用腿踹了踹对面的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