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我奇道:“金蚕丝?可是武林大会时紫胭姐所用之物?”

紫胭微笑点头,“金蚕丝柔软易藏,韧性极好,且锋利无比,所用之人无需费大力气便可夺人性命,用于暗杀再合适不过。”

我道:“果然是一好物。”微微一顿,我转了话锋,“雨辰有些疑惑,还请紫胭姐明示。”

紫胭收起笑容,定睛注视我半晌道:“你定是想问我当日武林大会之事吧?”

“恩。当日你与项麒明显分为两派,如今却怎又走到一起?还有项麒所说的关键又是指何事?你们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

紫胭坐直了身子,双肘搭于桌边,看了眼曲灵和左隐,以眼神示意他们稍作回避。反正他们已经吃饱,知道留在这没什么好处,便自觉走出厅堂,且还很知趣地为我们掩上房门。

皎洁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子,于地上洒下一片银光。窗外清风拂动枝叶,沙沙作响,蝉鸣不绝于耳,偶听到曲灵与左隐呱噪之声,也别有一番享受。

紫胭又重新燃了几根烛火,房内忽然亮了许多,这才开口道:“其中牵扯的事情甚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若有不明之处,问我便是。”

人往往越接近真相反而越容易畏惧,当真相与自己所想相差甚远,或许颠覆的不仅仅只是错误的假设与推论,甚至是你的信仰与世界观。

我不自觉地挺直胸膛,双手紧紧抓着衣摆,忐忑道:“紫胭姐请讲。”此时,白幻寅悄无声息地挪到我身边,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住我略有颤抖的手背,柔声道:“辰儿,别怕,有我。”

“首先从教主出事那日说起……”

“等等。”我打断道:“紫胭姐口中所言的可是罗刹教冷宁教主?”

“正是。”

我低头沉吟半晌,把这几月的经历在脑中慢慢回放一遍,重新整理了思路,才又道:“紫胭姐,我觉得应该先向我说说你,项麒以及冷宁教主三人的关系吧。你身为若冰阁阁主,而项麒则是星云派的幕后掌门,你们为何会同时聚于罗刹教?”

紫胭微微一愣,而后轻笑道:“雨辰,许久不见你变聪明了。此事我本不打算告知于你,不过既然你问起,我也不便有再多隐瞒。”

“项麒,项麟,我以及冷宁教主自小就失了父母,因缘巧合下在一次比武招亲中相遇,因为彼此志趣相投而从此玩闹在一起,可以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我皱紧眉头,很快便听出问题,直接道:“若我没记错,项麟曾经说过冷宁教主的父亲死后,他是由其父之友收养长大,怎会与你们混在一起?且依你之言,项麟也应认识冷宁教主,可为何我拷问他之时,他却毫无半点印象?”

紫胭道:“他不记得也实属正常,雨辰莫要着急,听姐慢慢说。当时我们大约都是□□岁的样子,也不知招亲为何物,只知台上之人是在比试,正巧我们都懂点武功,于是就想上台试试身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便因此结下了情谊。”

“冷宁教主确实是被人收养,收养他的人同时也收养了我们。那日冷宁教主带着我们回了他家,请求其义父能够收养无依无靠的我们,可碍于其义父家境并不算宽裕,无法把我们一并养活,无奈之下便把项麟交于隔壁一家无子嗣的农户作为义子抚养以继香火。”

“因为两家住所相距不远,就算分住两房,项麟与项麒也未出现亲兄弟分离时的哭天抢地。平日我们四人依旧混在一起,偶尔跟着几个下山化缘的和尚练练武功,冷宁教主本身武功底子不凡,且领悟能力极高,很快便练出了名堂。”

“生活一直相安无事,直至半年后的某一天,隔壁农户以及项麟竟在一夜间消失无踪,之前毫无任何迹象,就连他们所有家当都在那一夜凭空消失了。”

“自此以后,原来的四人生活变为了三人。十五岁那年,项麒带着信物去寻找项麟,而我与冷宁教主分别成立了罗刹教及若冰阁,项麒也在两年后寻得项麟,两兄弟一起创办星云派。”

“三个教派本是毫无瓜葛,各自独立。直到十八岁时,冷宁教主遇到你,若冰阁和罗刹教便开始私下勾结在一起,而项麒也卸下星云派掌门的担子,交于项麟负责,并在不久后加入罗刹教。”

“我们一直都未把这些事告知项麟,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想到十岁时的玩伴竟会成了天下第一邪教的教主。”

紫胭端起茶碗,一口饮尽碗中清茶,目光注视着我道:“听到此处可还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渣终于想起来更文鸟==。。。【好渣】

☆、41启程

我回视紫胭,脑子转个不停,本想询问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以及项麒是如何寻得项麟,可转念又觉得他们那些陈年旧事与我没多大关系,也无需探个究竟,稍作寻思,又道:“曾听闻冷宁教主身边时常跟着一名黑衣蒙面男子,那人可是项麒?”

“没错,冷宁教主在外事务,大多交予项麒负责。”

我道:“原来如此。紫胭姐请继续说吧。”

紫胭点点头道:“接下来所说之事便是我们密谋的事情。雨辰,你应该知道《鬼影七幻》吧?”

我道:“听项麟提起过。”

紫胭道:“《鬼影七幻》第一式为自废武功,重新来过。冷宁教主为练成《鬼影七幻》,便自废了武功,就在教主潜心修炼《鬼影七幻》期间,易雄天突然带领江湖各大门派及大批能人异士大举进攻罗刹教。当时我与项麒恰巧有事,均未留守于教内,且带走了教内不少人手。万万没有料到易雄天竟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动突袭,教主失去武功,毫无还手之力,教内留下的教员都是些武功平平的小辈,哪能是易雄天的对手?唯一能发挥点作用的也只有紫染一人……”

我摒住呼吸,瞳孔紧缩,一滴冷汗从额头沿着脸颊滑落,思绪纷乱如麻,无法言语的恐惧感正在我心中蔓延。紫胭没再继续说下去,彼此十分默契地陷入长久的沉默。直至我稍微回过心神,才鼓起勇气颤声问道:“冷宁教主可逃过了此劫?”

紫胭道:“既可以说逃过,也可以说并未逃过。”

我心中一动,忙道:“紫胭姐,此话怎讲?”

紫胭为自己斟了碗茶,轻酌一口,缓缓道:“在冷宁教主自废武功之前,为避免修炼期间遭人暗算,曾服用了一枚阳术阴魂丸,此丸世间仅有三枚,教主正好藏有一枚。该药可使服用者在受到致命攻击时,灵魂与肉体分离,且可保肉体三年不坏,只需在三年内寻得魂魄,归入肉体,服用者便可复活。”

闻言,我顿时得了安心不少,白幻寅的魂魄就在这屋内,而从紫胭的口气中也不难听出,他们知道白幻寅肉体的下落,他们一直密谋的事情,或许就是让白幻寅复活。可是,他们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项麒曾说我是事情的关键,难道说他们知道白幻寅的魂魄在我周围……?等等,他们如何确定我就是货真价实的白幻寅的男宠萧雨辰?世间形似名同的人不在少数,万一误认了,他们说出的秘密足以让整个武林沸腾,而白幻寅或许再无翻身的机会。

难道他们这是在试探于我?若我没有关于白幻寅魂魄的线索,便让我从此从这世上消失,若我真有他们所需的消息,便利用我让白幻寅复活,事成之后再取我性命。一时间,我越想越乱,竟难以分辨紫胭是敌是友,虽我也很想寻得白幻寅的肉身,可就这样搭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划算,我后半辈子可还要和白幻寅一同逍遥快活呢。

这当然也只是一种假设,若紫胭从一开始所说均为自己编造,他们与白幻寅并非同一阵线,反而是打算在白幻寅复活时取其性命……想到此处,我马上打消了告诉他们白幻寅魂魄下落的念头,只道:“若三年内未使魂魄与肉体结合在一起,结果会怎样?”

紫胭道:“肉体腐烂,魂飞魄散。”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能因为紫胭待我好,我就完全信任于她,不论失忆之前的事情,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对于她,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越是紧急时刻,越不能走错一步,我无形间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故作漠然道:“紫胭姐此事怎会找上我?不怕我是冒充的么?”

紫胭含笑注视着我,莞尔道:“不,你不是。”

“紫胭姐怎会如此确定?”

紫胭收起笑容,慢悠悠道:“教主出事前吩咐紫染带着你快逃,紫染把你安置于惠州一民所。每月初我们都会派人去确认你的安全与否,可在某月,你竟失踪了。你是教主生前之托付,你的失踪于我们而言事关重大,于是我们开始寻找你的踪迹。”

“正巧武林大会时遇见了名曰萧雨辰,手持幻雨剑的男子。世上易容乔装之人多不胜数,且你给人的感觉与曾经大不相同,我与项麒未能确定你是否为真正的萧雨辰。踌躇之际,便出现了分歧,项麒打算直接上台把你放倒,后拖下台慢慢拷问,而我则主张观察几日再做打算,免得误伤于你。因此就出现了我与项麒对峙的局面。”

“我们的内讧导致再次弄丢你的行踪,本打算入夜进行全城搜索,可不曾想你竟先落入项麟之手。”

“项麟平时做事笨头笨脑,这次却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他对你施以酷刑,令你生不如死。你是冷宁教主毕生之爱,肉体魂魄分离后,灵魂跟着你的几率很大。那次项麟或许激怒了教主,亦或教主太过在乎你的安危,情绪出现很大波动,让之后出现的项麒感受到了教主的存在,但也仅此一次。若非真正的教主,怎会随你左右?”

一整段话,我就只听进去四个字——“毕生之爱”,飘飘乎就要忘乎所以,从没想到我在白幻寅心中地位如此之高。我刹时心满意足,舒舒服服窝进木椅,不自觉地偷看身旁的白幻寅。这话我实在爱听,正打算同他们说出真相时,不料大腿被白幻寅狠狠一掐。

他皱紧眉头,对我怒目而视,不悦道:“你若爱听这话,我说一百遍给你听,为何要这般喜欢他人之口所说的呢?”

一时间,我有些得意忘形,毫不顾及现在的形势,低声道:“你说一句给我听听。”

白幻寅一愣,脸颊微微泛红,别过脑袋,等了半晌才清咳一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萧雨辰乃我白幻寅毕生之爱也。”

我如奸计得逞般暗笑不止,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本想再多听几次,抬眼却对上紫胭与项麒两道灼灼目光。我忙正襟危坐,收敛笑容,稍作思索道:“你们让我如何相信你们所言不虚?”

一直沉默的项麒终于开了次口,音调依旧平淡毫无感情,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格外诱人,“冷宁教主名曰白幻寅。”

我猛地一怔,依据柳惠生所言,江湖上无人知冷宁教主名讳。既然项麒能如此准确说出其姓名,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彼此间十分熟悉,且白幻寅信任于他们。

不等我多做思考,项麒又漠然道:“现在你只需告诉我们,白幻寅的魂魄是否在这屋内。”

项麒说话一直以来都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另其完全丧失抵抗能力,我几乎脱口而出道:“是。”

刚说出口,我肠子都悔青了,十分愧疚地看向白幻寅,毕竟我在未经他同意的情况下把秘密告知于他人。

不料他竟未有任何不满之意,摇头轻笑道:“无事,那日项麒令我有熟悉之感,想必他们不会害我。”

我松了口气又看向项麒与紫胭,他们似乎对于那个答案并不震惊,仿佛那是在意料之中。

良久,紫胭才道:“教主的肉体因为无法破坏,所以那日易雄天带走了教主之肉体,囚于明耀派的桃花迷幻阵中。既然现在已寻得魂魄,后日我们便启程去夺回肉身。教主离不开你,雨辰,一起同我们前去,可好?”

我道:“桃花阵?可是那个令人一去不归的迷宫?”

紫胭点点头。

“不会迷路么?”

紫胭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邃,令人猜不透心思,“这就要看天意了。”

我并不觉紫胭与项麒会是看天意行事之人,没有九成的把握应不会轻易行动。之所以不告诉我走出桃花迷幻阵的方法,大概是为避免我瞒着他们独自前往吧。我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结,而是对紫胭道,“紫胭姐,若这事办成后,你们将如何处置我?”

紫胭掩面轻笑,“雨辰,你这多为自己着想的性格一点也没变。到时教主复活,自然轮不到我们说话,教主说怎么办,我们便怎么办。”

既然最后的决定权交予白幻寅,那我也再无后顾之忧,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们。”

紫胭莞尔一笑,道:“雨辰真的长大了。时候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圆月高悬于深蓝天空,万里轻云随风轻轻飘曳,掩去一半月光。四周一片寂廖,想必曲灵他们早已入睡。我起身与紫胭、项麒告别,伴着月色清风,与白幻寅十指交扣,悠哉游哉地进了客房。

或许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些,这夜我睡得特别安稳,一夜无话。

之后的两日,我并未见到紫胭与项麒,紫染奉命带着我熟悉罗刹教里的各个景致,她对我的态度依旧不好,可相比才见面时的暴躁和仇恨,已经收敛不少。至于曲灵和左隐,除了吃饭时间,基本是见不到人影的,且每次回来,两人均是浑身污泥,脸上洋溢满足的笑容,口中不停说:“这个洞……那个洞……”云云。

启程之日,见紫染与我们随行,我不禁心生疑惑,若大家都走了,谁来料理罗刹教?顿时,我猛然意识到诡异之处,便问紫胭道:“紫胭姐,我在此处也住了两日,为何却不见其他人呢?”

紫胭倒不隐瞒,很是爽快道:“几个熟人住在一起安逸啊,成日让一堆小厮围着你转,那日子过得也太拘束了,还需时时提防他们不叛你。”

“额……”我微微一怔,又道:“紫胭姐,我的意思是为何这罗刹教内竟无其他弟子?”

“教主遭袭,罗刹教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好手好脚的没留几个。我便让项麒把那几个人纳入星云派内,且这两年内我们也并未吸纳新的人力入教,也就任由这块地闲置着,偶尔带着紫染回来看看。”

我道:“真是可惜了这片风水宝地。”

“这里是教主的地方,我们本就不该插手,待教主归来,自然会恢复曾经的兴盛。”

项麒负手而立,站得笔直,黑色轻纱长袍随风飞舞,精悍的身材时隐时现,他静静注视远处一望无际的墨绿山野良久,冷声道:“走吧。”

☆、42潜入

天气逐渐转凉,灼热的太阳收起了夏日的锋芒,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秋风卷起枯黄落叶,任其随风远逝。

我们一路赶来,及至开封,已是中秋时节。

还有三日便是月圆之夜,开封百姓完全沉浸于欢愉之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卖月饼的小贩更是生意兴隆,半大孩童怀抱兔爷儿你追我敢,穿梭于大街小巷,笑声此起彼伏。

明耀派作为开封境内名门望族,更是诚邀各界江湖义士齐聚此地,一同在赏月中指点江山,品评风云人物。

那日明耀派内定会门庭若市,人声鼎沸,鱼龙混杂,易雄天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顾全左右。毫无疑问,我们将在那日潜入明耀派中,趁其疏于防备,夺回白幻寅肉身。

中秋当日,万里无云,明月当空。

明耀派内灯火辉煌,红灯笼挂满屋檐,桃花酒十里飘香,院中坐满四面八方来客,清一色男子,腰间配剑。

易雄天居于客首,眼中笑意难掩,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吩咐以歌舞祝兴,烟舞缭绕,曲声悠扬,众客齐呼,“甚好!”

易雄天高举酒杯,郎声道:“多谢诸位赏脸,易某敬各位!”宾客纷纷起座,双手举杯至额前,声音洪亮,气势恢宏,“干!”

几名小厮抱着烟火来到院中,极为默契地一□□燃引线,伴随一声巨响,红红绿绿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洒下一抹光辉,艳丽妖娆,照亮庭院每一角落,又引得无数人为之欢呼。

我们站在离庭院不远处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这场盛宴,我早已按捺不住涌动的心潮,随着烟花升天,也不禁惊呼起来。

只是声音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被紫胭捂住了口鼻,她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别惊动了其他人,现在正是众人兴起之时,是行动的时候了。”说罢便拖着我向黑暗中隐去。

不一会儿,我们已退出大段距离,然而左隐与曲灵却依旧仰着头,满是陶醉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紫胭轻唤几声,他们不为所动,口中还不断念叨道:“好美啊……”

左隐:“简直是天下最美!”

曲灵:“我也想要那烟火。”

左隐:“亲手燃放的感觉一定很好。”

曲灵:“不如我们去求那个伯伯让我们放一次吧!”

左隐:“好主意!还有那桂花酒,真香……”

曲灵:“月饼的味道应该也不错。”

左隐:“那儿好像可以任取月饼品尝。”

曲灵:“哇,那儿有漂亮姐姐!”

……

不等紫胭回过神,两人已手牵着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紫胭扶额,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们走吧,人多了反而容易误事。”

此时,我无比渴望和曲灵他们一起玩个痛快,奈何有要事在身,我也只能仰天长叹,安慰自己以后有的是机会。

紫胭首先带着我们退回了明耀派正门,我环顾四周,诧异道:“上次初来此处,见到得并非这情景,那些奇形怪状的巨石去了何处?”

紫胭道:“你所说的石头阵是用来对付意图不轨之人,需触发机关才会出现。这第一处机关便在门外的屋檐处,以防飞檐走壁,想必你上次来时,不慎触到,方在进门后就遇到了石头阵。”

我已记不清柳惠生哪些小动作触发了机关,也就不再深究,只朝紫胭会意地点点头。

紫胭漫不经心地一手扶着墙,顺着一路走下去,又解释道:“这第二处机关便在这面墙上,若我没估计错,机关已经启动。”

我马上追到紫胭身后,凑上去看了看,疑道:“这墙上也不见有凹陷处,何以见得触动了机关?”

紫胭也不嫌我烦,耐心道:“易雄天差人设计的机关极为巧妙,机关启动装置隐于墙内,以温度变化作为启动项。若墙面突然多了热源,无论是来自人体或是其他散热物体,均会启动机关。这对那些想匍匐于墙面以瞒天过海的贼人甚为有效,且能让他们中了机关也毫无自觉。”

我道:“难怪大门处的守备之人少之又少,看来易雄天对这机关很有自信。”

紫胭:“触动机关后,会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幻气体,令人产生幻觉,使你眼中景物逐渐发生变化,最终诱导你进入石头阵。”

我突然兴奋道:“竟会这般神奇?!紫胭姐可否与我…细说……”

“萧雨辰!你他妈废话怎么那么多?!跟着我们走便是,唧唧歪歪问不停,老娘简直受不了你!”紫染暴躁吼道。我不禁一怔,竟被她的气势唬住,没了声音。

紫胭横了紫染一眼,随即对我笑道:“雨辰若是爱听,我回去给你讲。”

我哑巴似的“哼叽”一声当是应了,偏转脑袋瞥了眼紫染,隐忍着的无比怨恨的眼神让我打了个寒颤,我讪讪一笑,再也不敢回头。

之后一路无话。

我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以缓解来自后方的压迫感。少倾,眼前景致蒙上一层薄雾,通达大道竟出现扭曲,弯弯扭扭不知通往何处,朦胧中隐约可见几座俨然矗立的黑影。

我开始紧张起来,知道我们前方定是石头阵。又走进些,薄雾散尽,视野开阔,千座形态各异的石像衬着惨白月色可怖至极。

或趴在地上伸出枯爪;或目光狰狞呲牙咧嘴;或手持人头,笑容诡异;或高举三叉戟,仿佛要夺人性命、摄人心魂!秋风拂过,树叶呼呼作响,听在耳中如凄鬼哀号。

我蓦地后退一步,紫胭忙把我向左拉,一根利箭“咻”地擦着我的耳根急速飞过,消失于黑夜!

我惊魂未定,紫胭已抽出金蚕丝,项麒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长剑,握于手心。紫染一脚把我踢倒在地,毫无善意地怒斥道:“萧雨辰!你他妈在找死!老娘不会救你第二次!”

这时,我才猛然发现密密麻麻的细箭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飞速袭来,我连忙抽出腰间幻雨剑,斩断逼近眼前的几根箭矢。

紫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们不知破阵之法,只能硬闯,雨辰莫要再分心了!”

我艰难地应付一波又一波箭雨,箭头碰上剑锋,发出清脆声响,声音交叠,紧张的气氛刺激着我全身每一毛孔,不敢再有所怠慢。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持剑的手臂微微发抖,但箭雨的攻势却仍不见缓。我吼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箭没完没了了!”

紫胭潇洒转身,挥动金蚕丝,截去身后细箭,道:“去破坏石像!”

紫染应声跳到最近的石像旁,一把□□猛然穿透石像,“啊啊——”紫染发力,借着□□之势跃起,双脚蹬在石像上部,石像瞬间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项麒飞身跃起,反手握剑,顺势把坚硬无比的石像劈成两半,如此重复数次,厉声喝道:“萧雨辰,你可学会了《天蹦地裂》?!”

我俯身躲过迎面而来的细箭,在地上连滚三圈,方寻到空隙爬起身。经项麒提醒,我连忙运起内力集于双掌,大喝一声,用尽全力击向土地!自我双掌处,大地瞬间出现龟裂,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远处蔓延,裂口越来越大,数十座石像歪歪扭扭倒进裂口,传来箭击泥土的闷响声。

紫胭长舒一口气,催促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我追上跑在前方的三人,挥剑挡去身后三三两两箭矢,最后隐没于夜色。

我们一路狂奔,生怕再有变数,跑出石头阵百米,才稍微放缓速度。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停……停一会……让我喘…口气……”

紫胭警惕地注视四周良久,方道:“你歇一会儿,不过时间别太久,这里还不安全。”

我如释重负倒在地上,四仰八叉,胸膛剧烈起伏。紫胭他们在我身边挨个坐在,紫染大气不喘,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小声抱怨道:“猪脑子,拖延老娘进度。”

我翻个身,懒得理她,对上白幻寅含笑的眼神,我微微蹙眉,怀疑道:“你要干什么?”

白幻寅笑盈盈道:“猪脑子。”

我撇撇嘴,斜了白幻寅一眼,不满道:“连你也笑我。我知道我体力差,跑不动。”

白幻寅与我并肩躺下,欣长手臂环住我的腰间,轻笑道:“他们三人均用了轻功,就你一人死命憨跑,能不累么?”

我拍拍脑门,道:“情况紧急,我忘了我会轻功了。”

白幻寅刮了刮我的鼻梁,柔声道:“猪脑子。”

见我气息逐渐趋于平稳,紫胭起身道:“雨辰能继续走么?我们不能在这再有耽误。”

我跟着起身,扭扭脖子,点头道:“没有问题。”

三人不由分说,极为默契地朝前跑去,我深吸一口气,也追了上去。半晌,我又开始气力不济。

这时,紫染突然停下脚步,我脚下踉跄,险些撞上去。我道:“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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