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林氏侧身避开,凤眼冷冷地瞪向傅元柏,淡声道:“难道我儿娶亲,我不能回来?”
傅景琰已在妻子的搀扶下走到林氏跟前,深施一礼,唤了声“母亲”,眼底满是孺慕之情。
林氏看向他,见他身子单薄,冷淡的脸上终于露出动容的神情来,担忧地道:“之前给你送回来的药为何不服用?”
这些年林氏虽不在府中,也看似对儿女不管不问,但实际上,她早就安置了心腹在府里照应傅景琰和傅景时还有傅幼莹。傅景琰身子骨弱,林氏念佛之余,更是常常钻研药经,还曾特地跟游历至庵堂歇脚的神医讨教过,才得了一纸专门帮他医治滋养身子骨的药方。不仅如此,林氏还特地亲自配好了药让人送回来。
眼下看着傅景琰不见起色的模样,林氏疑虑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然而傅景琰却温声道:“药儿子在吃,只是积疾已久,想来是起色慢了些,母亲不必担心。”一面说,一面上前亲手扶住林氏,引她进入喜堂。
林氏的心却因为傅景琰一句“积疾已久”生出愧疚和怒意来。
愧疚自己因为一时意气抛下儿女,致使他们年幼无依,被人为难,每日如履薄冰的过日子。怒的则是乔氏心黑至此,当真是半分良知也无。
林氏有意此一时教训乔氏一二,可到底没忘这是次子迎娶闺中密友之女的大喜之日,只得按下满腔怒火。
林氏站在乔氏的跟前,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傅夫人,今日我儿大喜,少不得还得劳烦你屈尊移个位。”
那厢傅元柏亦出声附和,惹得堂中议论纷纷。
乔氏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瞧自己的笑话,当下便梗着脖子朝林氏道:“如今我才是傅家庄的女主人,是景时的嫡母!”
林氏笑容不变,“论规矩,你当真当得起我儿一声嫡母?别忘了,我不是傅家下堂妇,我儿自不必改叫旁人母亲。”林氏摸了摸手腕上珠串,忽而弯腰凑到乔氏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明月柳溪蝉鸣,皓日苍空鹰翔。”
乔氏脸色顿时煞白,她似见了鬼般地看向林氏,“你,你……”
林氏弯唇,“你说,你当真还要继续跟我争辩下去?”
大门外传来了礼炮和喜乐齐鸣的声响,是迎亲的花轿到了。
新人进门,院子里欢喧热闹,乔氏却如坠冰窟。
迎上林氏好整以暇的目光,她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灰溜溜地起身,一刻也不敢在喜堂里继续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