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纪兰漪一场大病,请医延药之后虽然身子好些了,可是心绪却总是不宁,夜里发梦的次数也旧日多了许多。纪老太太知道后,才做主领着人到归元寺来听禅静心。
耳边是红蕖絮絮的唠叨,纪兰漪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等她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跟纪老太太在正殿里听经的时候。
木鱼一声声的响起,佛经悠长,轻易的就教人整颗心都沉淀了下来。纪兰漪无意抬眸,不期然和对面一身穿缁衣的僧人对上了目光。
忱表哥?
纪兰漪眨了眨眼,欲待仔细一瞧时,对面那人却已经迅速低头专心念起了经文。
“三姑娘福泽深厚,老夫人大可安心。”年迈的老方丈再次说着宽慰的话,眉目皆是和蔼慈祥之色,他双手合十,又看向纪兰漪道,“三姑娘可还记得老衲当初所赠之言?”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这话纪兰漪琢磨了千百回,只是一直未能参透内里深意,眼下见普惠方丈又提及,她不由轻声道,“信女愚钝,尚未解意。”
普惠微微一笑,“不解便是解了大半。”
“……”
“须知世间万般道理,归根究底亦不过只是一个‘缘’字罢了。”
“诸事顺心而为,方不负‘缘’。”
旧事如云烟,过去了便归于尘土,这是万事万物遵循的“缘”。
纪兰漪似明白还似糊涂,普惠却笑而不语,只转头道:“忘尘,领三姑娘去取平安符罢。”
被点名的忘尘背脊一僵,良久才轻声应下,走上前来,亦是合掌道:“女施主请随小僧来。”
言罢,转身。
纪兰漪怔了下,看了眼纪老夫人,见她微微颔首,方提步跟在忘尘的身后。
从佛案上取下已开光的平安符,忘尘端着托盘面对佛像站了良久方回身走到纪兰漪的跟前,开口:“女施……”
“忱表哥。”纪兰漪打断他的话,迎上他清澈如昔的目光,有些不解地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