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是苏云起从逍遥山庄偷来的。呈水绿色,玉石触手生温,盘底有淡淡的水波样的纹路。落子下去的时,手指仿佛触在水面上,那种柔软温润的感觉,非常奇特。
秦泠雪道:“这棋盘能缓解长时间博弈的疲累。名不名贵,我倒不知。”
一盘棋就一直从中午下到日落。薛林慕方才明白他被颜歌行摆了一道。哪怕是有这神奇的棋盘,他也是个肉体凡胎,哪堪如此摧残?此刻他是头也晕,眼也花,脑袋更是涨的疼。
秦泠雪却依旧一派悠然,“棋艺不错。”
薛林慕假笑两声,“多谢副阁主夸奖。”
日已西沉,晚风裹着丝丝凉意。
秦泠雪突然掩口连咳数声,薛林慕放下棋子,起身道:“不如今日就下到这里吧?天凉了,副阁主还是回屋吧。”
秦泠雪皱皱眉,不满道:“本阁还没那么矜贵。你去叫银月来吧。”
薛林慕道:“可是,副阁主刚发寒毒,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要不属下去给你取件斗篷来?若是感了风寒,阁主该斥责大家了。”
秦泠雪道:“斥责?”
薛林慕道:“副阁主若是因为我等,染了病,以阁主对副阁主视若视若珍宝的态度,势必会斥责大家照顾不周的。”
视若珍宝?这四个字如同一声闷雷,炸在秦泠雪的心上,令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见秦泠雪没有拒绝,薛林慕便去取了件斗篷,送了过来,才转而通知颜歌行。
苏云起接过连翘手中的衣服,“我去送,你退下吧。”
前两日秦泠雪寒毒复发,他换了柜子里备用衣服,眼下又要送去一件备用。进了房间却没瞧见秦泠雪。
苏云起打开柜子,把衣服放好。却瞥见角落里的包袱。那是秦泠雪前日拿出来的包袱。苏云起取出包袱,打开发现是一件黛青色的斗篷。瞧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刚放好包袱,玉簪便进来收拾屋子。
“副阁主呢?”
“在花厅下棋呢。”
苏云起漫不经心道:“和谁?”
连翘道:“开始和银月使,后来银月使走了,就和青云使下。刚才青云使还过来了,说是天凉,来替副阁主取件斗篷。”
是了,那件披风是他救起秦泠雪时,他身上裹的那件——那是薛林慕的斗篷,他竟一直暗暗保存着!
想想他那日的反应,苏云起只觉得心里莫名的酸涩、发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种酸胀几乎要把胸膛撑破。
他与秦泠雪朝夕相处整整七年。
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突然就对他有了这种心思。却偏偏爱不得,恨不得,离不得,怨不得,更说不得。
从那时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秦泠雪面前是那么的卑谦,卑谦到几乎失去自我。也是从那时起,苏云起才发现他的一生,除了秦泠雪,再无其他。
不是没有,是他不屑一顾。
苏云起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与秦泠雪之间的距离,遥远的如同黑夜白昼,碧落黄泉。
于是,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想去找个女人,最后却差点吐出来。苏云起叹了口气,也许,他该再找个男人试试。准确来说,是找一个像秦泠雪一样漂亮的男人来试试。
☆、第十九章一醉解千愁
接连几天,秦泠雪和薛林慕不是在卧室下棋,就是在书房对诗。或者,秦泠雪亲自传授他剑法。苏云起总觉得秦泠雪有意在疏远他。每每见到两人,他只能轻叹一声。
心里堵的慌,唯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