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愁脸上闪过惊愕,惊慌失措地看着她,韩琴君不急不慢抓起手中钢笔低头签字,顺势躲开那略带水色的眼睛。
她尊重自己的决定?
这话倒也没错,可余愁心中的不自在也是真的,她想要从韩琴君脸上眼中看出些什么虚假来,但偏偏契主低头处理文件,这就叫她没有了脾气。
气也只能自己干巴巴地咽下。
分不清楚这话是韩琴君发自内心所诉,还是一句玩笑。
若是玩笑,余愁希望韩琴君早些推翻,好叫自己不再提心吊胆,可左等右等,等到下班时候径直回了家,韩琴君却仿佛忘记了这件事情,只字不提。
余愁闷闷不乐地吃过晚餐,心不在焉地上楼,韩琴君不经意看了一眼,起身尾随其后。
余愁开门进屋转身发现跟着的韩琴君,一愣,说道:“怎么了?”
“心情不好?”韩琴君单手按住门,面上带笑的明知故问,惹来余愁瞪了她一眼。
韩琴君手始终没从门上松开,余愁也不好径直关上,站在原地进退不是,面前的契主再轻声说道:“不是准备拍吻戏了吗?你有经验吗?”
说罢,强硬地挤进来,追问:“你有经验吗?”
余愁赌气回:“借位而已。”
韩琴君嘴角的笑意已经压制不住,反驳:“貌似是不敬业的行为。”
余愁抬头,望着她,那韩琴君想怎样?!
韩琴君笑颜,身为敬业的演员拍戏没有经验可怎么行,吻戏亦是如此。
第48章
韩琴君态度强硬地挤进来,这让余愁猝手不及,后退数步拉开距离仰望着她,眼神坚定地要她给个解释。
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余愁承认虽然自己的意思绕了个弯,但韩琴君还不至于傻到自己如此直白的心思都瞧不出来,余愁的心中憋了一股气,上不来又下不去,恨不得怨不了,憋得腮帮子都微微鼓起。
韩琴君踏进房间,反手将门带上,指尖滑过把手,随着转身停在下颌处。她双眸原本带着戏谑的笑意,一眼望见余愁略带水色的双眼,眼泪流转欲掉不掉,灯光照射之下,样子可怜又可爱。
韩琴君心中窘迫,不置可否,自己貌似将人欺负的狠了。
“你在生气什么?”韩琴君明知故问,嘴角的微笑无法压制。
余愁当真是一股气没办法往她身上撒,无奈地撇头躲开对视。头发从脸颊滑落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颊,也阻止了韩琴君窥探的目光,心头还未放松多久,一股威压紧随而来。
纤细骨感的手指探空挽起一缕发丝,不经意间指腹滑过脸颊,又轻轻放下,让余愁心中蓦地一软。
韩琴君长唔一声,反问:“那么是谁惹你生气了?”
再次的明知故问,余愁也没心思和她再犟脾气,无意间看见韩琴君嘴角的笑意,灵台闪过一丝清明。等等,韩琴君在看谁笑话?
余愁装作不经意微微一仰头,将水色逼回去,鼻头的酸劲慢慢下去,越发觉得不对劲。上次契主还对吻戏起特别大的反应,怎么这一次截然不同,跟从里到外换了个芯似的。
尤其是挂在韩琴君嘴角的笑意,当真是让余愁越看越不顺眼,也越发肯定对方是故意看自己的笑话。
韩琴君也不逗她了,晓得余愁怕是憋了大半天的气,这样的小教训足够了。韩琴君主动服软,凑近将余愁徐徐逼退。
“再退,你要在床上等着我?”韩琴君一指身后,先一步坐在床边,扯扯绯红面容的余愁衣角,催促她坐下。
余愁踟蹰了小会儿才同意,韩琴君望着她,抬手揉乱了掌中契子长发。手指尖与缝隙之间,丝滑的发丝扫过,温柔顺从。
“余愁我以为我意思很清楚了……”韩琴君长叹一口气,满满无力感,自己的契子貌似也太没安全感,自己着实也任性了一把。韩琴君仔细想,越发懊悔,自己和余愁这小年轻置气做甚?
况且,余愁平时老实本分,并没有逾越之举,纵然晓得契子用吻戏来激怒自己,也不是什么坏心眼。
韩琴君觉得自己在余愁面前,心态趋见年轻时,越发地破格。玩弄长发的手指一顿,她望着面前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契子,神情乖巧,颔首安分接受着抚弄。心道:我比她大,不能胡闹。
“抱歉,让你担心了。”韩琴君手从发顶朝另外一侧徐徐滑下,落在较远方的肩头,微微一带,让余愁靠着自己。
余愁方才还在生闷气,被韩琴君来这么一手,整个身子僵硬无比,双手摆放膝头攥紧布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没事。”一开口,余愁声音便活似个小哑巴一般,话都说不利索。
她垂下眼眸,明明先前如此困恼,却被喜欢的人一两句话轻易化解,打心眼里头晕目眩地欢喜。鼻尖处独属于韩琴君的气息源源不断,余愁悄悄靠近了些。
这让韩琴君倒也学了一二份余愁的痴语:“那个,吻戏的事情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韩琴君忽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余愁炯炯有神地望着她,薄脸被滚烫的热血烧的红通通,眼神怯怯:“你教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