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岚闻言,甚是欣喜:“这么说,我真是凭实力考的?”
二位哥哥对视一笑。
大哥继而总结道:“虽然有点投机取巧的嫌疑,但确是真本事。”
周锦岚顿时心花怒放,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说实话,乍一看到这个成绩时,他自己也有些许怀疑。只不过见到方子璞那么真心的为他高兴,再加上小书生平素里恨极了官场腐败、舞弊贿考的做法,他也只好强压下心头的疑虑。如今听了哥哥一番话,得知这样一个好消息,心里竟比吃了蜜还甜。
说来也怪,自从知道自己有实力考得第四后,周家三公子便比以往更加勤奋了。他想着,反正自己被关在家里,小书生是见不到了,还不如多读点书,到了殿试时发挥出色些,好让方子璞对他刮目相看。
只不过还是经不住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每当这时,周锦岚就提笔写一封书信,托了阿生带给小书生。信的内容也简单,胡乱扯些什么“今日早膳喝了两碗粥,厨娘做得有点咸”,什么“昨晚睡觉被蚊虫吵醒,惊觉该是挂蚊帐的时候了”,什么“好久不吃甘饴轩的果子,甚是嘴馋”…直把天上地下的东西变着法儿地扯了个遍,就是不提“我想你”三字。
而那方子璞也是真木讷,每次回信也都是些“甚好勿念”“注意膳食”“切勿贪凉”之类规规矩矩的应答,别说写一句“我想你”了,竟连自身近况也不曾提及一句。害得周锦岚的信送了等于白送,只能每晚抱着小书生亲笔写的那薄薄几页纸,委屈地抽着鼻子入睡。
到了殿试那天,周锦岚终于在保和殿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小书生仍是一袭白衣,看起来瘦了些,也憔悴了些,一双大大的眼睛底下是浓浓的黑墨。周锦岚看着心疼:这木头似的小书生,八成是这几日太过用功,别把身体熬坏了才是正经。
但是禁宫里规矩森严,周锦岚不敢上前与之搭话,只得远远地看着。而后按部就班地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到拿到时务策,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策问的试题很简单,一共两道,一问南方水患,一问北方政局。周锦岚平素在兄长和父亲那里听闻过不少,正所谓照猫画虎,倒也下笔如有神。
暮时交卷,老老实实跟着人流往外走,本以为能够在出宫第一时间重逢方子璞,却在半当中被老相爷叫住了。原来老爷子也才从宫里出来,看见自家小子站在宫门口东张西望,顺手就把他逮回了家。
一日后放榜。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充斥着传报人震天的锣鼓响,真可谓是车声辚辚、马鸣萧萧。传报的停在哪家门口,人们便知是哪家有了喜事,纷纷簇拥着要去一睹新科进士的风采。当然,这只是寻常巷陌人家,高中的人当中也有不少是高门大户子弟,若是到了那时,则该喜煞了传报的,光是彩头都能讨来不少。
相府家的捷报来得早,传报人到府时,周锦岚正在用早膳。
一声长长的“捷报贵府老爷周讳锦岚高中殿试二甲第四十三名——”,叫醒了相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男女老幼。
二甲四十三,的确是个可喜的成绩。虽比会试时差了很多,但周锦岚已经很满足了。他本就不是天赋异禀的凤毛麟角,能在短短两个月内以乡试三十一名的成绩考到如今,已是上天莫大的荣宠。就连他两个兄长当年的成绩,也远远在他之下。
此时,父亲大人和兄长们正早朝未归,府中只有老夫人管事。相爷夫人喜滋滋地赏了来人白银各五十两,出手之阔绰,让传报人差点笑掉了下巴。相比之下,周锦岚自己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此时此刻,他只关心小书生考得如何。无奈当着众人面又不好直接问来人,其实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一定知道。
而后的小半个时辰里,相府开始陆续热闹起来。迎来送往的达官贵人间,满声满载的道贺络绎不绝,送来的贺礼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堆满了厅堂。周锦岚一路堆砌着笑脸,只堪堪应付得过来。到得老相爷回府,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