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景目光略一闪动,还是低头应了是。
“这位公主……长得像谦则吗?”
“以相貌观之……相似十之八九……所以令军侯一眼便认出她来。”
天子闭了闭眼,轻声说道:“朕当真想见见自己的侄女……可又见不得……”
辰盈原本并不在意柳叶东灵芝被盗一事,不料才一天时间,军中便偶尔有传言说偷盗者正是一个新人。
这其中隐约令辰盈不安,那灵芝不想也知道,正是柳叶东准备送与行晟,如今闹出这等事情,她决定还是告知行晟一二,没想回了家中,行晟已经在乔装改扮,像是要出得门去。
“你都装病在家了,这是要去哪里?”
“方才传来消息,说是父君重伤,性命垂危”,行晟取过墙上长剑,随手背在身后,“我这就换身衣服,扮作仆役,同管家返回令军侯府一趟。你在此处,依旧说我重病不得见人,不允许任何人踏入此屋,我几日之内必定回来。”
听闻令军侯重伤,辰盈也管不得其他许多,在一边连连点头,叮嘱行晟务必好生照顾令军侯,莫要担心军中之事。
长铭忙碌了几日,那沸沸扬扬的盗窃一事才算有点眉目,有听得楚广良说蓝莫要将叶襄以盗窃为名,赶出涧河谷。
“这是什么意思?!”长铭拍案而起,“当初说好必定是水落石出再行处置,不过几日时光,便仓促决定?!蓝营长他怎么了?”
“下官亦是不明白其中来去”,楚广良焦急道,“只听说叶襄的罪名根本洗不清,再放任自流,动摇军心,蓝营长这才下令……”
“岂有此理!”
长铭痛骂一声,一脚踩上自己桌案便跃下堂来,随后也不管楚广良如何,自顾自冲出门外,直奔宣武阁而去。
蓝莫的说辞同传闻并无二致,无非以军心动摇为由。
“可事情尚未查明,就要将人赶出涧河谷,此举未免有失稳妥,若是叶襄当真无辜,来日让众军士得知冤枉好人,这岂不是令人寒心齿冷?”
“七营长!”蓝莫皱眉呵斥道:“此事莫要再说了。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全军闹得沸沸扬扬?再不处置,连你都要牵扯其中!”
“全军?沸沸扬扬?”长铭眯眼蔑笑道:“柳叶东不过六营一人,失窃的不过药材珠宝,嫌疑者不过几个新人,还能有什么动静?这又不是官凭印信,也不是营长为窃,大家都想着事不关己热闹而已,如何因为两个无足轻重的人就能闹的全军沸沸扬扬?再退一步,即便当初传闻全军军饷减半,也不至于有蓝营长所言如此!”
蓝莫猛然合上手中文书,双目狠狠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搬来文书的柳叶东见两位营长这等阵势,连忙丢下文书上前劝道:“七营长,营长这也是为了您着想,不过一棵灵芝而已,不值得将您也连累了,也只好这样丢车保帅,您就谅解一下……”
“一棵灵芝?”长铭饶有兴趣地看着柳叶东,“莫非那两块美玉,一串珍珠,都让你寻到了?”
柳叶东神色尴尬地看了神情莫测的蓝莫一眼,赔笑道:“七营长说哪里话,此事至今一无所获……”
长铭冷哼一声,蓝莫长叹道:“七营长,莫要纠结此事了,为一新人,不值得你如此,继续好生训练就是,本官已传下令去,将叶襄赶出涧河谷,无人可改。”
“什么?!”长铭大惊失色,当下也了然多说无异,只好匆忙告辞离去,到了行晟家门。
应门的正是辰盈,可行晟因令军侯一事不在家中,眼见无力回天,楚广良都着急得来回踱步。
“营长……这……大军长和行晟都不在军中,还有何人可阻止蓝营长?不如下官且安抚叶襄,待大军长归来之日,再重查此案。”
“可这还是将人不清不白地扫地出门!今后即便真相大白,怕也百口莫辩……”
“那我们还能如何!”楚广良不由得声调拔高几分。
“还有办法……”长铭隐隐察觉手指颤抖,“大军长此番出谷,秘密行事,必定不带军长印信,而听雨对我不会多加防范……”
“你疯了!”楚广良大惊失色地抓住他,“待大军长归来,你要怎么交代?!”
“只要对蓝莫说,此事我早已上报大军长,大军长已回信下令,待他归来再查此事……”
“我不是问对蓝莫说什么!”楚广良气急败坏地骂道:“窃取上官印信,矫为命令,此罪何等严重!你听我的,叶襄那处再想办法,不要如此冒险,也不要令大军长为难……”
第一百零二章罪有应得
长铭听闻大军长返回涧河谷的消息,并未着急出门迎接,而是命谷粱以晴速速将楚广良寻来,当欧文倾领人上门时,他于七营之事再无牵挂。
“营长,这……”楚广良捧着那一堆文书,左右为难,不知该劝他,还是该劝大军长,而站在门口的欧文倾眼中也透露了痛心疾首。
“大军长有命,当即革除李长铭七营长职务,压入大牢候审,营长一职由楚广良暂代职权。”
“此事冤枉!”楚广良喊道,欧文倾却不为所动。
“阿良!”长铭轻声制止他,“此事不冤,我是罪有应得。”
他曾经于大理寺牢笼中小住时日,倒是从未来过这宁武大牢,如今四下打量起来,倒是干净整洁些,欧文倾还不忘为他选一处清凉地方,免受夏日火烤,而后接过身边军士手中的钥匙,意欲解开长铭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