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了那几个嫌疑之人”,柳叶东不满皱眉,“一干新人都说他们不是那等人物,坚信不疑,排除来去,不就剩这么一个叶襄?”
“只是因为众人之口?”
“不然何以谁都不说,就是她呢?!”柳叶东理直气壮说道。
“这些人安得什么心,怕是要问问你了!”长铭冷冷道。
“你……”柳叶东跺脚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叶东!”蓝莫及时喝止打断,“不得无礼!”
柳叶东委屈呐呐道:“是……”
“此事还请七营长仔细查察,柳叶东得罪之处,尚请见谅,本官在此代为歉意。”
长铭看了愤愤不平的柳叶东一眼,客套几句就带着叶襄离去。
“七营长我……”叶襄还待辩解,就为长铭摆手打断。
“不必多说,本官只看真相如何。”
叶襄失落地扭过脸,回了地方继续训练,长铭甚是头疼地扶额,前来汇合的楚广良问他道:“并无任何线索吗?”
“柳叶东不满我许久,现下因我不愿交出叶襄,哪里放我进门查看现场?以各种事由百般推辞,蓝营长又无暇主持此事。”
“只是一天时间而已,哪有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未免逼人太甚,柳叶东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就是针对营长?”
“针对我的人还少吗?”长铭自嘲道,“若叶襄当真清白而遭这等言语污蔑,想来也是因为我。”
“与你何干?”
“就因我是绛元”,长铭脚步沉重地同楚广良前行,“柳叶东不满一个绛元能做在营长的位置上,新人们不满叶襄愿意听从一个绛元说话,专心训练。”
“哪有这等说法!”楚广良怒极骂道:“礼敬上官,恪守本分,这本是应该的!喊一声营长,尊一声大人,就当尽心为事!况且营长并无品行之差,绛元这本就是天生注定的,哪里以此为由多方为难的道理!”
说着楚广良就要转身离去,长铭喊道:“你要去哪里?”
“去宣武阁,和蓝营长说个清楚明白,营长不能这么忍气吞声了!”
“别去了”,长铭有气无力地劝道:“蓝营长忙得不可开交,不要用这等事情前去打扰,如果这些事情都要呈报上官,又何必再有营长呢?”
逸景半倚在床头,看着太医院人等忙前忙后为自己清洗包扎,又问了一句面前的老太医:“陛下如何还不到?”
“哎哟!”老太医不耐烦地叹息一声,手上施力也不由得重了一些,可逸景全无知觉一般,而是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他只好又说了一次:“大人稍安勿躁!已经派出人去了,你就好好包扎行不行!”
“何事匆忙?”说曹操曹操到,天子方一进屋,就见得几盆血水来回更替,再转头看去,包扎未完的逸景急忙起身行礼,太医见他这样,又是忙着将人按回床上去,又是满手鲜血地要去给皇帝搬把椅子。
“行了!”皇帝瞪了逸景和太医一眼,“天大的事情,止血了再说!”
太医听得天子发话,终于趾高气扬地一把将逸景按了回去,继续折腾,一边折腾一边念叨,好容易忙完了,这才带着太医院人等告退,留下一君一臣。
“朕一路赶来,听闻令军侯已然重伤,昏迷不醒,是你一路将他背了回来”,天子看了看逸景的衣裳多处刮开,手背上亦有伤口,“究竟西北出了何事紧急,俊聪说不得,还成了这般模样。”
“臣不过是皮肉之伤,还请陛下全力救治令军侯!”
“朕已然下令了,既然到了太医院,当年甘仪尚且可救,何况俊聪。”
“令军侯不说实在另有隐情。当时情况紧急,那胡莽而来的公主却又聪明绝顶,三番五次死里逃生,令军侯恐有纰漏,只得以暗语相传。”
“胡莽公主?!”天子狠狠拧眉。
“是,她是胡莽王之女,也是……德昭王卿的第四个女儿,是个兴主。令军侯察觉她之身份,假意结识,没想胡莽谴人追杀,想来令军侯不愿她求援于陛下,胡莽追杀之人也不愿战火再起,我朝干涉,故而谋杀都是暗中进行。”
“还有呢?”
“陛下放心,她尚且不知令军侯身份。”
天子长长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知道那人就是令军侯,俊聪便没理由不护送她前往王城。两国表面交好,暗地不合,她开口请求,朕若是拒绝,便伤了表面和气,若是答应,便损了内中根基……她现在在哪里?”
“她被我们下了足够分量的迷药,囚于书城郊外的寺庙地下,四周封闭,把守严密,看守军士皆化妆为山寨土匪,并且谴人送与一日三餐……可……”逸景似乎非常为难。
“怎么?”
“这位公主聪明伶俐,怕此事并非长久之计,她若另有察觉……”
天子来回走动两步,动了动手上扳指,令道:“太医院草药众多,朕命他们多配置些无色无味的迷烟来,就让那位公主在事件平息之前,安睡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