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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1 / 1)

家书至。

【现已成功挑拨卫泰和蒙烨, 如今二者不合,只待蒙烨出邺城,即可夺药。】

四月初二,他的第五更家书至。

【此信后, 翌日开始攻城,诸事顺利, 勿念。】

而隋棠收到的独属自己的信上,永远都是个“安”字。但是她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征伐得不易。

因为那个“安”字,有时黏贴的笔顺平整端正, 甚至布帛都有些被蹭破,显然他时间充足,用力粘黏, 恐其脱落。而有时则歪扭倾斜, 不是他不用心, 许是刚坐下便又有急事,又或许是他刚历一场恶战,手足无力……

除此之外, 还有来信的间隙。隋棠算着数封信的间隔,基本都是每隔四五十日一回。那么从第三封到第四封隔了整整四个月时间,虽有冬日雪天路途难行之故,但再难走也不至于多出两倍之久的时辰,想来定是战事激烈艰难之故,使他无暇抽身。而最近的一封,从三月初六到四月初二,还不到一月,算日子说不定还不曾收到回信,这第五封家书便已经寄出了,可见他之欢喜。

千里之外的战场,谁也看不见真实模样。

但隋棠晨起立于望星亭中,可听漳河战鼓震星辰;晚间行过望月楼内,可见月光下白骨堆成山;白日里在望烟斋听课受业,翻过竹简三十六计,只盼计计出他手,策策皆顺利。

望星望月望云烟。

漫漫长夜,隋棠躺在长泽堂的床榻上,伸手摸身侧空出的位置,双人枕上一人枕,她抓着枕头,忽就后悔那些赶他去书房的日子!

于是,侧身搂了床被褥在怀里,却也翻来覆去不舒坦。住在漳河草庐的那些年,茅屋破败,榻上无棉,冷寂深夜她搂着柴草也能觉出一些温暖。但搂过那样一副身子,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持续的温度……隋棠叹,果然“由奢入俭难”。

她披衣起身,将明日预备送出的信展开。

按蔺稷的意思,他给她的信只一个“安”,乃他军中不比府内安稳清闲,是故只需报平安即可。

但她于府中,回信定要多字多言。

这个要求,他没有明说。但他离开时,留给她的除了一封六字信件,一块白玉令牌,还有便是整整一大箱的寸长竹签。

兰心说,那是她发烧的两个夜里,他侍奉在榻,连夜削制的。

如此,她少说一句话,少粘一个字,都仿佛是对他的辜负。

这男人,好生奸诈。

隋棠嗔他,却也感慨。

感慨竹签不够用。

她要说的话有很多,譬如她悟出了令牌的意思;譬如蔺禾终于放下了承明,承明也有了喜欢的人;再譬如她的学业又有长进了,承明夸她学得快,姜筠赞她悟性高;再譬如司膳处又研制出了好喝的鲜果茶,现在她最喜欢的不是牛乳茶,改成百果香了;还有、还有……

隋棠抓来一把竹签,在已经写完的信后补话。

还有——

阿粼思念三郎。

*

思念脱了口,岁月便变得漫长。

一日如三秋。

信才寄出去,便开始候来信。

一日,两日,三日……月亮从月牙到玉盘,又从满月到残月。

隋棠记得他是去岁五月初三启程的,如今已经是六月初三。

第五封信是四月初二收到的,如今两个月过去了。

淳于诩安慰她,“最后的攻城是要难些,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殿下稍安勿躁。”

蔺禾说,“三嫂习惯就好,阿兄们成日上战场,家常便饭啦。你瞧阿母,该吃吃该喝喝,保养好自己好好候他们归来才是真的。”

杨氏说,“等十五我去白马寺烧香,殿下同去否?”

隋棠谢过他们,又想起蔺稷的话。

多加餐,勤读书。

于是便吩咐小厨房给她添一顿宵夜。

夜中,她任由想念溢流,手中摸索一个个木字练习,又将它们按照白日里学习的三十六计拼凑。第一轮的背诵她已经过关,如今在学习理解和运用,最新讲的是第七计: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

她摸到着四个字,将他们排列好。

该词最早出自于《韩非子难一》,原文乃“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

其中,“厌”意为嫌恶、排斥。大意指在战争中,为了取得胜利,可尽可能地使用欺诈的战术来迷惑对方。

她复习着功课,心慢慢平静下来,思念化作学习的动力,感受文字的美好,知识的魅力。

想多年前的夜晚,少年蔺稷是否也这般伏案秉烛夜读?

后来他征战天下,试点于雍州。董真说那里建起了学堂,男女都可以学习,她就是第一批受惠者。而她自己,才曾数次登过青台,听过学子们的朗朗书声,感受到乱世中他劈开的一方安宁天地。

这样一想,她捧过一盏小天酥用下,后重新埋首于木字中。

暗思来日,她学文断字,精研医理后,也可去做这些事。

修更多的学堂,创更多的医馆,让天下多广厦,少流民。

如此,时间在隋棠不再焦躁的等待中过去,第六封家书是六月初十的夜里,八百里加急送回的。

不比之前五封,信使虽也策马入城,气喘吁吁,但都是白日高悬时。

这会乃夜半时分,银河横天,皓月当空,星星和流萤闪着微弱的光,京畿的城门早已关闭。

信使骑乘汗血马,手持金箭令疾驰而来。

黑夜中令箭如金乌灼光射向城楼,待城楼守将接箭回神,看清是司空府急令可夜开城门时,那信使已似一道黑影纵马到了府门前。

天马前蹄扬起仰天长嘶,声响给敲门声作势。

中长史匆匆赶来,便见得宝马累急倒地,四蹄痉挛口吐白沫。而他身前重压,乃信使亦倒了下来。

那人不过三十来岁,瞧着却如花甲老翁,面上覆了厚厚一层尘土,头发灰白一片。滑下去,一身尘土散落些,现出乌瞳青丝,还有发白哆嗦的唇。

“急、急报!”

他鸡爪般的手从怀中掏出信件,直待确定来人乃淳于诩,将信在他手中塞实才散气晕了过去。

淳于诩将他托于侍者照顾,拆信便看。

“是不是前线的信?”隋棠尚在温课,这会来得极快,“说了甚?孤的信呢?”

“只一封。”淳于诩转身回话,“司空粮草被烧,需要征调粮草。”

隋棠闻来淳于诩话中急切,人更似风一般从身前过。

两军交战,粮草被烧虽是大事但也不是倾天之祸,且重新征调即可,如何淳于诩急成这般?

他亦急得只有书一信的功夫!

隋棠随他入内,并不催他也不多话,只先容他安排再给她释疑。淳于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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