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然而,这次姬远的出现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他奉旨北上赈灾,半途被流匪劫走,虞歏为找他几乎败了家底,又是剿匪又是修路的。虽然那对群匪岭是好事,对朝中人员来说,可是长久的不安。

虞歏的半疯,间接点燃了改朝换代的□□。当然,惶惶不安的人们并不知晓,一切都是有人的蓄意安排。

在姬远前往鼎技阁实现他有价值的人生之时,几个臣子相互壮胆敲开了暖阁的门。

这个几个大臣在朝中分量不轻不重,最是平稳天平的那一方。虞毕出没想到他们会单独来找自己谈话,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物事,颇为郑重地问:“几位爱卿所来何事?”

“皇上,”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上前一步,躬身向前递上自己的折子。

余茭立刻向上传达。

虞毕出本以为又是鼎技阁那边的事,想着好言劝几句也就完事了,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找事。不过,在折子摊开的一瞬他的脸色就变了。

递折子的大臣跪趴在地上,后面几人也都效仿,争先恐后表达自己的虔诚。

虞毕出冷着脸色抬头,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余茭一对上他眼,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险些也跟着他们一起五体投地去。

“谁给朕解释一下,这个‘以色侍君’是什么意思?”他说话口气不愠不火,语速还偏慢,但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要发作的节奏。

“皇上有所不知,”那人显然沉着冷静,不慌不乱还想要解释。

“朕不知什么?”虞毕出咬重口音,抢了他先声夺人的噱头。

“额……”那人被他莫名其妙的口气一威吓,吓得有点忘词,小心翼翼一抬眼,两条后腿一下子如筛糠般发起抖来,口不择言道:“姬……姬远借其美色,曾诱导上任君王,招致国库空虚,成为亡国之源……臣等尽臣下之责,望皇上警其诱惑,早……早日处决……”

他的话被龙案上的一声巨响打断,他颤了一下,抬头。

虞毕出的视线不偏不倚对上他,适时地冷笑了一声:“爱卿年岁大了恐怕记不清,你们的上任君王是朕杀的,城池是朕打的,若是不服,大可以明目张胆说出来,不必扯着不相干的人做说事。”

跟来的那几个大臣都懵了,心里埋怨王泫,怎么把皇上往那个方向引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皇上……”其中一人上前要辩解,又被虞毕出先一步抢了台词:“余茭,送几位大人回府好好休息醒醒脑子,半月内不得出门!”

“是。”余茭领命带人。

另一边,徐老头正用一堆市井粗话问候前来考核的应职人员,姬远一脸哀这个不幸怒那个不争却没敢插什么嘴,斜着眼看一旁装无辜的斯瑞。

斯瑞真的无辜,整整一年他都没适应过来这位老油头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的骂人方式,无怪他冷眼旁观。

这徐大爷年轻时候肯定是个混子,姬远愤怒地想,活该打这么多年的光棍!

“阿嚏!”刚拿起茶杯的大乔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杯子一晃,茶水撒了他一袖子。

傍晚离职回来的小乔一进门就瞧见这么一出,问:“伤风?”

“去,乌鸦嘴。”大乔甩甩手上的水,重新倒茶,“皇都小人多,前几天逮了两个纨绔,今个儿估计在家里烧香拜佛骂我吧!”

小乔对这方面不予置词,又问:“你前天见着姬远,他怎么样?”

“能怎么样,老样子呗。”大乔喝了口茶,“说实在,我还是喜欢他没忘事儿时候的样子,现在啊,虽不比刚认识那时候,却也差不多。”看不出深浅好坏,还不如一眼陌生。

小乔笑了笑,“等过两天有空我也去看看。”他和大乔相反,他喜欢姬远最初的样子,无论他不了解的本质如何,至少那是个看了能让人真心开心起来的人。

“你要去现在估计还能赶着见他一面呢!”大乔见他一脸无知,道:“你不知道啊?这几天他在鼎技阁帮那个臭老头和斯瑞打理考核的事儿,南街过来都堵大半了,现在晚了不知道怎样。”

“那我去瞧一眼。”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走了。

“啧,沉不住气。”刚喝进半口茶的大乔突然放下杯子朝外吼:“回来!给老子做完饭再出去!”

小乔到的时候并没有他哥说的那样夸张,不过也算是人声鼎沸,至少平常的大街是远没有这么热闹的,其中还有许多奇装异服的人。

虞毕出登位后开的大量港口增大了尚彧与外部的人口流动,不止于澎列岛,还有咸杞等地都往来密切,一些海外归来的人也会穿着一些不同于内地的衣服,一时间也算种新风尚。

小乔凭借自己伟岸的身材,毫不费力挤进人群,茫茫人海中,一看就看见了姬远。

姬远此时正在做着衙门县太爷调解纠纷的工作,来来去去,上嘴唇下嘴唇碰得不亦乐乎。

被他调解的俩人看起来挺能接受他的说辞的,正打算息事宁人,一边的徐老头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那两个年纪不小的中年人脸色瞬间变了,又是一副随时要掐起来的样子。

姬远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整张脸就写着“闭嘴”二字,可惜天不怕地不怕的徐老头子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抱胸走人。

目睹过这一桥段的小乔对姬远生出几分同情,同时地,嘴角不禁溢出一丝僵硬的笑意。

说起来,姬远总能与所有人轻易地相处,大概是因为他嘴角总挂着笑,眼里也全是愉悦。

可是,最终留住了什么呢?

他冷漠又傲慢地想。自己潜意识地想要疏远这个好相处的人,他大哥,玫玫,蒋沛菡,所有知晓他真正性格的人想必都是同样的想法。

忙于与人相处的姬远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讨人厌,他劝到最后也有点不耐烦了,一把将斯瑞推到阵前,自己当缩头乌龟喝水撩闲去了。

“今天留下了几个?”他问姓徐的。

“两个。”姓徐的没好气地回答他,一边不忘嘴毒抱怨,“这年头真是苍蝇耗子都往一窝里钻,再怎么人才匮乏也轮不到他们朽木充栋啊,尚彧这是要灭国了吗?”他声音不轻不重,没传到外面骚乱的人群中。

唯一听到的姬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徐大爷,我不管您是对皇粮有什么不满,不过嘴上,还是留点阴德为妙。”说完,他放下水杯,转身顷刻换了张笑脸,再次投身入各种问题纠纷中。

小乔在人群中站了许久,姬远忙得腾不开面,根本没空发现他,他也识时务地没去打扰。直到天快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宫里来人接他回去了。

姬远现实皱眉推了几下,最终还是在催促下匆匆赶回去了。

小乔认得来领人的那位,是虞毕出的贴身太监,叫余茭。皇上身边的就是内侍大总管,只是接个人,要大总管来吗?再说,让姬远自己回去又如何?

他突然想到自己漏想了一个问题,的确是几乎所有人都与姬远拉开了距离,除了虞毕出。

第11章第十一章

“以色侍君?”

余茭垂头迈着小步跟在姬远身后,听到他“呵”了一声。许多人发这个字音都是在冷笑,可姬远的口气似乎并非如此,至少余茭是这样感觉的。至于其中真正意味什么,他还真没听出来。

“哎,”他一晃神,姬远不知何时放慢脚步与自己并列了,还挠着下巴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余茭立刻把脑袋垂得更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奴才。

姬远拍他肩膀,有些不高兴,“我和你说话呢,低头干嘛?”

“姬公子请说。”他的肩膀弯成一个圆滑的弧度,仿佛天生如此。

姬远思忖着,其实是忘词了。他伸手一拍余茭的后背,“挺起来挺起来,这样走路不累么!哦,我刚才是想问你,你觉得我算是美色吗?”

余茭听到这话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连忙道:“公子朗眉星目,面如冠玉,风姿绰约,自然是俊秀得紧。”

“啧,”姬远觉得这小太监被吓傻了,什么词都往外蹦,怎么不干脆说他翩若惊鸿,惊为天人呢?

“你那么怕我干嘛?我就随便问问,不会对你怎样的。”他眼瞅着故意磨叽到后面的余茭,皱眉。这小太监以前是被多少人欺负过?胆子这么丁点儿。

余茭不敢回话,心里却比那几个上奏的大臣清楚许多。他多数时候侍候在虞毕出身边,也多数时间看着俩人在一起。虞毕出对姬远的态度不用说,就是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也难见那般好的,更甚的,他甚至毫无芥蒂地让姬远坐他的龙椅。单就这一点,余茭也不敢怠慢了这位姬公子。

姬远觉得无趣,只得自顾自走自己的路,省得热乎没套上,还给别人心里添堵了。

他边走边想“以色侍君”这件事,心里想的永远不比嘴上说的轻快。他瞥了眼余茭,不知道虞毕出是以什么样的标准选中这个人的,轻重尺度是把握的好,不过未免太战战兢兢,缺乏人情味儿了。

回到宫中,余茭将姬远送进暖阁便退下了。虞毕出不在看折子,而是盯着姬远不错眼珠。

“出什么事儿了?”他问。

虞毕出掂了掂手里的折子,“自己上来看。”

姬远看完的第一反应与听完余茭说的的第一反应一样,“呵”了一声。

“笑什么?”

“我笑这群蠢货,”他把折子一扔,驾轻就熟地往虞毕出身边一挤,“不知道‘以色侍君’下一句是‘色衰爱弛’吗?直接弄点药来把我脸弄残了不是皆大欢喜得多?费这劲儿,累不累得慌!”

虞毕出轻叱:“胡说八道!”

“是是是,我就胡说八道来的。”说着手臂往虞毕出肩上一搭:“说吧,你把那群蠢货怎么了?”

“没什么,禁足半月反省。”这句他说的轻描淡写。

姬远听完这句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禁足?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存心留了空让人来找茬吧?”

虞毕出抬眼看他,“我让他们反省的是以惦念前任君王为由向我表达不满的事,和你没关系。”

“哦,”姬远做恍然大悟状,然后又一脸忧虑的神色,“你这样不会被人说暴君……或者小心眼什么的?”

虞毕出:“中央集权本就□□,不然为何要一群人捧皇帝的臭脚丫?”

姬远沉默了会儿,赞叹:“嗯,说得好!雅俗共赏!”

虞毕出:“……”

“所以你急匆匆叫我回来干什么?”姬远瞧他,“鼎技阁那边得折腾好一阵子,你的头彩恐怕打不响了,”

“那个无所谓,”这口气是真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你怎么一点都不问关于你和虞歏的事?”

“问什么?”姬远翻了个白眼,“我坐得正行得直有什么好怕的,是那群人思想龌蹉以为别人都和他们一样龌蹉啊!”

“我是龌蹉。”

姬远正满心陶醉在良好的自我感觉中,耳边突然幽幽冒出这么一句,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把自己噎死。

“你说什么?”他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虞毕出一直在想,姬远的记忆保留的时期不正是喜欢的自己的时期吗?可为什么除了最初的第一面,他对自己越来越疏远?难道是事情忘了,感觉没忘?

再三思虑,他决定在姬远恢复记忆前将一切摊开。

“我说我就像他们想的一样龌蹉,”他面上平和似水,收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

他无法直视姬远很久,那双眼睛使他惶然。

他低下头,轻轻说:“我是喜欢你,想尽力把你留在身边……对不起。”

生平第一次接受告白的姬远愕然地张着嘴,不知所措。

“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虞毕出这么善解人意地说。

他既不提是姬远先纠缠上自己的,也不提二人几乎度过七年之痒的感情。仿佛……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姬远哑然许久,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这段不短的时间足够他发觉了。可正因不知如何面对,所以才选择疏远。他不敢面对这份感情,也不敢辜负沛菡姐。而在这两难境地举步维艰的时候,虞毕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真是没更糟的境遇了。

“咳……”良久的尴尬气氛中姬远咳嗽了一声,打算说点什么来调和一下,“我……”

“你要逃避吗?接受或拒绝都可以,我想要个答案。”虞毕出的话茬可谓接得天衣无缝。

姬远脸红,不是羞得,是气的加尴尬的。这人就一点都不懂以退为进或给人点考虑余地吗?

虞毕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姬远伸手挡在自己身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硬憋着说出几个关乎主题的字,“毕出,这个……不急……好么?”

“你想考虑……还是拖延?”虞毕出眯起眼睛。

姬远:“……”

这一针见血得都能拉弓射死蚊子了啊!

“你想考虑,大概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我懂,你不用过意不去。”虞毕出又善解人意地来了句。

姬远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一句“不是”就脱口而出,在看到虞毕出眼睛一亮的时候他又有点后悔,磕磕巴巴地说:“不是……我就觉得是不是哪里不对……你看,我们两个大男人……你还是皇帝,这……这多……”想不出形容词!姬远内心痛苦地想,

“人妖都能在一起,男人和男人有什么不可以?”他此时此刻说的,居然与多年前姬远所想相同。

“不是五行阴阳调和什么的嘛。”他忘了哪儿听来的,反正意思就是男女在一起天经地义。那可变男可变女的妖怪对凡人来说不是很不公平?他心里又想,却没说。

“殊途同归……”虞毕出靠近他,大概是看着姬远纠结却一直没拒绝的样子,嘴角挂着少见的些许笑意。

姬远睁大眼睛,任凭腰间爬上某人不安份的手将他揽进怀里,然后耳边轻飘飘来了句,“好吗?”

这气氛实在很适合说“好”,姬远不知为什么还是哑口无言,白天秀了一天嘴皮子的人也是遭了报应——在大震撼中舌头被猫叼走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相互宣告了某件大事后又恢复如初。虞毕出递给他一张清单,“年底的大会开始筹办起来了,具体的事宜你去往下安排。对了,有一点注意一下,今年南疆也会来人,黎鸾,从前在平南见过的,现在是黎族族长。”

“族长亲自来?”姬远不解。

虞毕出点头,“黎族和尚彧断开联系挺多年了,我怕别有居心,需要特别关注一下。”

“很多年是指……”这也居心不良得太明显了吧,专程给人来瓮中捉鳖的么?姬远觉得是个人就不会这么傻。

“从尚彧建立开始,”虞毕出看着他摇头,“尚彧的第一位皇后是黎族族长的妹妹,据说很漂亮一女子,不过可惜嫁过来不到两年就死了,黎族对这件事有异议,还调查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和尚彧的联系莫名其妙就断了。”

“死于宫斗?”他打了个冷颤,心说幸好虞毕出的后宫就只有知书达理的蒋沛菡。

“不知道,众说纷纭。”虞毕出换了个话题道:“之前我没说实话,其实现在礼部很空,你若是想,我可以给你委派职位,你也好名正言顺些。”

姬远耸耸肩,“得了吧,反正这男宠的名头我是坐实了,出去也是给人白眼,都一样。”

虞毕出拉着他手,轻声说:“抱歉。”

这可承受不起。姬远抖了一下,不太能接受他明目张胆的爱意,说:“你……你好歹是皇帝,别那么低声下气的行不行!不知道的以为我谋朝篡位呢!”

虞毕出低笑一声,“不用‘谋’,你要我就给。”

姬远:“……”

其实他只是想扔掉这烫手的山芋吧!

第12章第十二章

鼎技阁的考核持续了十多天,经过头几天的乱子,姬远摸索出一套组织方案,总算不再是之前挤吵一堆的场面了。

这天中午,他稍微腾出些时间,顺路买了些香烛纸钱,去姬府干了把扫墓的活儿。

姬承忠的墓边不知是不是阳气太盛,杂草足足比别家多了一倍多。姬远的手被刻薄的草叶子划了好几刀口子,却难得没怨念这个死了都不让他安生的爹。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几块粗糙的石碑,本来想换几块像样些的,又觉得对不起曾经的自己……他摸着上面粗糙的纹理,似乎突然从前几日虞毕出的告白中想起了什么,模糊不清,但十分沉重。

“我会想起来的。”他对着苍白的空气承诺,而后在坟前撒了半杯酒,剩下半杯一饮而尽。

鼎技阁的考核分为两轮,一是书面的图纸绘制与解剖,加上实践性具化等的综合要素考量,二是动手操作能力,每个人抽到的考题不同,所以评分标准也不同。不过经过这两天的折腾,站出来说考官穿小鞋不公平的还真没有。

未时的钟声响了,最后一轮考试的考生入考场。经过上一轮筛选,留下来的不到五个人,每个人一个房间,进行自己的考题。

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考场后面的院子传来连续几声尖锐的响动,徐老头眼睛一睁,回光返照般的尖锐嗓音震痛人耳膜,“都趴下!”

一股滚红的热浪扫过伏地的众人,一个没反应过来的年轻小子直接被这摧枯拉朽的力道轰了出去,拦腰撞在门柱上,登时没了动静。

等这一番动静过去了,斯瑞抬起头,用不纯正的口音问:“徐老儿!你没锁库房门?”

“放屁!”徐睦抬起脸就是一句粗口:“老子上了三层锁!”

那就是不正当手段侵入了。

就在这夹缝逃生的时刻,外面传来了闹哄哄的响动,似乎比之前那几声更加危险与令人不爽。

“像鼎技阁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地方为什么要存在?”一个浑厚的男声吆喝着,后面一群人应。

“不该存在!不该存在!”

屋内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徐睦拖着半废的身子不假思索地爬起来冲了出去。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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