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后传作者:逆霓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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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后传》作者:逆霓
文案
【虞姬】=虞毕出姬远请勿会错意,谢谢。
虽然打着纯爱的名号,但是感情戏极少,等同没有。慎入,谢谢。
续前传,当上皇帝的虞毕出在解决各种遗留问题并且改革的同时,遇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对手。
结局是——依旧没有逾越。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与各种遗留人物的纠结,没多少看点。
谢谢。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姬远,虞毕出┃配角:大乔小乔,安烜,容古等┃其它:不要太期待感情戏orz
第1章第一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知是哪个前人想出的贱招,乃至于误导了一些没怎么上过学的江湖子弟,以为杀了皇帝便能取而代之。
皇宫戒备森严,但对于一些真正的江湖高手而言根本不在话下,飞檐走壁堂而皇之得如同自家后院。况且此时……宫中的大部分人马都已被遣散。
虞歏一如既往在暖阁中批阅奏折,诺大的宫殿空空荡荡,唯有两边香炉余烟袅袅,占了些虚无的位置。
“吱——”暖阁的门被推开,虞歏的手顿了顿,抬起头,见到来人时,长久以来皈依佛门似的沉木脸露出一丝迷惑。
那人仰头看了眼,大大咧咧用脚一踹,关门。他走到殿中央,倨傲地扬起下巴,“你就是皇帝?”
虞歏没说话,以帝王威仪漠然注视着此人。
“啧,怎么皇帝还是个哑巴。”那人显然表现得有些失望,脚尖随意蹭了蹭看起来昂贵不已的地面。他四处打量,缓步走上前,口气随意,“真不厚道啊,你一个人占着这么大地界这么多好东西,你知不知道外面每天有多少人饿死冻死?”
“你是谁?”虞歏目视越走越近的人,依旧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
“嚯!你会说话呀!”那人被吓了一跳,一瞬间又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傻,忙佯装咳嗽了几下,郑重其事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我叫冯仕龙,是来宰了你做皇帝的。”
从未见过如此大言不惭之人的虞歏眼角一挑,“杀朕?”
“对啊!”他直白地说,“你看你这皇帝做的,到处都民不聊生啊,换了我肯定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他还特地强调了一下“都”字。
虞歏不动声色得听完,合上手中的折子,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垂死地闭上眼,“那你还废什么话?”
冯仕龙被他的反应到弄得不知所措了,看鬼似的盯着他,“你……你不怕死?”
“怕,但是有用吗?”他又睁眼睨他,“不过你杀了朕也不一定能做成皇帝。”
“为什么?”冯仕龙正不解,殿外突然传来排山倒海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远,直至消没于周遭。
虞歏回过神,还记得回答他的问题,“因为……”
他话没说完,金殿大门被愚蠢的粗鲁者轰开,一个人影徐徐从盈盈天光中走近。
虞歏瞳孔剧缩,目光定在虞毕出抱着的人手中,颤颤巍巍吐出几个字:“因为,你不如他孤家寡人。”
冯仕龙没顾上听,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激起警惕,做出防卫姿势。
虞毕出没顾忌那横插一杠的陌生人,低头温柔地扫了眼姬远,大批军队从他身后汹涌而前。
冯仕龙背后一炸,敌友不分地拎起虞歏,施展轻功杀入人群。
……
盛泽初年,从没想过做皇帝的虞毕出当真正坐上皇位之后竟也是得心应手,好似早在心中演练多日一般。
尚彧未安,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朝堂并没有大幅度调动,大部分也是为了迎合他仁义之君的名头,只宰了几个言辞愤激的顽固之徒以儆效尤。
而后为了平息战火对百姓带来的伤害,开始大刀阔斧的收复民心,首当其冲的便是外族周边的几个城镇。
对人心这套,虞毕出实在不大擅长,他顶多只是作为操刀者,真正背后动心思的人都是姬远,然而现在……
他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只能身体力行靠着夜以继日来表明自己的爱民之心。
蒋沛菡理所应当登上后位,虞毕出身上看不出一点安邑王族好女色的传统,唯一的妻子都极少亲近,更别提扩纳后宫。
因此,整个皇宫,除来往侍卫太监宫女外,冷清得不行。
战后的封赏……作为嫡子的蒋翊继承平南王位,本应继续坐守平南,然而本人并不乐意。蒋颉的事尚未水落石出,他与蒋绛的对峙仍在继续。
而蒋绛,好歹不歹算个驸马,但此时封赏简直是触蒋翊的逆鳞。虞玫玫又有孕在身,不便行动,便暂时在虞都赏了间宅子住下。
大乔小乔还有格里按军功例行赏赐,并赐予军衔,暂留虞都待命。
孟祁军恢复其职位,孟邹闭门反思,褚峥垣暂不省人事。
在位人的安排暂且如上,反正只是挂个名,怎样都无所谓。做出决策的虞毕出很不负责任地想。
主要的还是……
暖阁的龙案上摊着行军时姬远画的地图,虞毕出手指从邴州区域滑向陕口,然后又陆续指向群匪岭、梅溪,最终落在徒添出来的澎列岛上。
到处都是事儿。
他揉揉眉心,第一次嫌弃这世道太乱了。
结合国库的情况,虞毕出先派了两个人去陕口安抚,顺手带过蚩徒的问题,不动声色地化为己用。
西面的问题不太好解决,外族不可能全灭,但也不可不顾及百姓的呼声,于是这个烫手的山芋被暂且滞后。
群匪岭的栈道还得继续修,这是南北疏通与整顿的重要渠道。
梅溪暂且不议。
澎列岛……澎列岛……
去过一遭澎列岛的虞毕出深刻认识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发展□□,就是喷炮和枪一类的东西。他破例在六部之外增了一个技艺师的行当,名叫“鼎技阁”,专门招收民间器械技艺师父,同时力排众议增开港口,鼓励经济流动与发展。
虞毕出身体力行地拟完文书,如释重负地往龙椅上一躺。没半刻,他的脊椎便被硌得作痛,只得再次挺尸似的僵立起来。
如此挨过半个夜晚,新上任的皇帝缓缓起身,在无一随从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出了暖阁,走向御花园深处。
皇宫的占地面积之大,是不好形容的,外人眼界怎么看都是宏伟,唯有真正的居住其中的人会觉得华而不实,空虚寂寞。
御花园深处,一座破落宫殿的转角处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据说这里曾住过一任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那妃子极爱花草,皇帝便在花园深处为她破例建了一座宫殿。可惜当韶华逝去,什么宠爱都不过一句不成文的空谈,曾经最特殊的恩宠最终只化为最孤僻的死亡。
虞毕出刚下几层台阶便咳嗽了两声,地面正值酷暑,地下却是一片严寒。
他顺手拿起放置在一边的大麾披上,一脚踏上冻得滋啦啦冒烟的土地。
这是个类似于地窖的房间,四周墙壁装饰着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点不起火烛的空间照得如若白昼。中间摆着一口冰棺,正是当年在虞都开棺材铺的宣庚偷藏的那口。
这口劳心劳力的冰棺里躺着出土以后的第三位客人——姬远。
虞毕出推开棺盖,默不作声把冻得发红的手指收进袖中,垂眼视之。
姬远的表情不像死前那般挣扎剧烈,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默视良久的虞毕出忍不出伸出手,却又在快触碰的时候握成了拳,压抑地收了回来。
他凉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珠一动不动,心跳在这个寒冷的空间被无线放大,几乎有种便如此蹦出来的错觉。
余下的后半夜,就这样过去。
晨钟是把界度尺,不轻不重压在每个人身上,使他们不忘其责。
皇帝的贴身奴才在暖阁门口深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又挠了挠脸上的蚊子包,战战兢兢推开门。
龙案上的灯燃尽了一盏,另一盏正忽闪忽闪地做垂死挣扎。小奴才愣了愣,向内室走去。
被褥整洁,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立刻小步退出来,摇醒门口打瞌睡的守卫,“皇上呢?皇上去哪儿了?”
“啊?……啊!我我……我不知……没见着皇上出来啊!”
小奴才焦急地哎呀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快去娘娘那儿看看,皇上是不是半夜过去了?”
“哎!是是……我马上去。”那侍卫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奴才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背影,心里忍不下着急,双手揣在身前不停躁动。忽一转身,被突然出现的人下了一跳。
“皇……皇上!”他一时手足无措,扑通一声跪下。
虞毕出疲惫地扫了他一眼,进暖阁,一边轻飘飘地说:“把刚才那人追回来,别去打扰皇后休息。”
“……是。”
“更衣。”
“是。”小奴才颔首进去。
御花园深处。
“安大哥?爹!爹!”一个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压着声音叫另一个模样端正的中年男人。
“别闹……三儿……把艾叶拿出来……臭蚊子……”中年男人翻了个身,鼻子蹭到落灰的床柱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醒了。
安烜默默把伸出来打算踹一脚的腿收回去。
“爹。”三儿又叫了一身,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鼻子。
“啊……”男人应了一声,坐起来,眯起眼睛,“天亮了啊……天亮了!”
“对啊,天亮了。”安烜口气不咸不淡地讥讽,“您睡得还舒服?”
“不是的,安大哥,我……”三儿要解释。
“我知道。”安烜摆手,“我来的时候见着虞毕出了。所以你们现在赶紧的,一会天大亮就不好走了。”
“哎。”三儿立刻拎起药箱,看爹。
他爹,虽然不像诸葛韷但确实是诸葛韷。诸葛先生从前麻球一样的身材在不知名因素下瘦成了个麻条,熟人乍一眼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减肥成功变成帅大叔的诸葛韷走起路仍没模没样,大大咧咧的,嘴里还不修边幅地嘀咕,“那臭小子竟然在冰窟窿里呆了半宿?”
三人下到地窖,安烜轻巧挪开棺盖,三儿手脚利落地将一堆东西罗列开,等候他爹使用。
诸葛韷流氓似的扯开姬远的衣服,底下是一层完整的绷带。绷带被撤掉,姬远胸前的伤口几近愈合,细看还有微妙的起伏。
虞毕出自始至终没碰过姬远,哪怕再多接近一些,就能感受到他细弱的呼吸。
“第几天了?”安烜问。
“四十二。”诸葛韷答,随后又在姬远身上摸来摸去,自言自语,“竟然真的起死回生了,看多少遍都不敢相信。”
安烜不轻不重地扯了下嘴角,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姬远嘴里。“医术问题您还是回去和她探讨吧。”
诸葛韷白了他一眼,使唤道:“三儿,拿针过来。”
“哦。”三儿像个小跑腿的学徒,殷切跟在他爹身边时刻学习。
针入皮肤的刹那,姬远的眼皮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下。诸葛韷面如磐石,深深望着他,哪怕起死回生,对他,他们而言会是好事吗?
第2章第二章
“皇上!”一个奴才上前通禀。
“不见。”虞毕出头也不抬斩钉截铁地说,“你告诉他,去陕口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轮不到他操心。”
“……”奴才沉默了下,知道他说的是小乔将军的事,立刻换以平静又亟不可待的鸭嗓道:“皇上,是有人闯入御花园,白公公拼死护着,不让人上前。”
虞毕出倏地放下笔。有人闯御花园?这种事也要来请示他?白公公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有些暴躁地想着。
连日没好好休息的后遗症带动出情绪,底下的奴才抖若筛糠,觉得自己的脖子正被一点点凌迟。他哆哆嗦嗦继续说:“白……白公公叫那人姬公子,据……据说……”
自从龙椅上的人改头换面后,贴身侍奉的人全换了无底子的新人,不知曾经虞歏与姬远的事也不足为奇。
虞毕出机敏的耳朵没放过那个“姬”字,猛地站起来,刻意压着情绪问,“你说他姓什么?”
“姬……姬……”奴才趴在地上,自忖离死期不远了。
预想中的难测龙威没有劈头施降,那奴才一抬眼,只见明晃晃的龙袍从眼间一闪,已出老远。
虞毕出不做皇帝时就我行我素惯了,丝毫不管底下人的想法,想去哪儿去哪儿,别说通传,连通知的习惯都没有。
可别人看不惯啊,皇上怎么能一个随从都不带地乱跑呢?于是,操碎了心的太监侍卫们一个个马不停蹄地跟上去,直到御花园,临时组成的浩荡大队活像去兴师问罪。
正围追堵截的大内侍卫一见这阵仗立刻缩成小白兔,好不乖巧地让开路侯一边。
虞毕出拨开人群,一路他不断对自己说着冷静,那人是自己亲手杀的,怎么会起死回生呢?可是他还是想看一眼……那位姓“姬”的公子……
一位苍白瘦削的白衣公子颇为惊恐地左顾右盼,身边是个太监打扮的小白脸,正一脸护卫的表情警示周围。
“姬远……”虞毕出惊呆了,上下嘴唇碰了碰,没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做梦?还是有人假扮的?是逃走的虞歏的阴谋吗?
……但那身衣服,是自己亲手为他穿上的。
“毕出?”那边显然也看到他了。姬远被这场面镇得不轻,手足无措得不行,终于见到熟人了。
不过他刚往前走,手就被何小白抓住了。
何小白不敢当中触怒龙颜,只得用表情告诉他不要过去。
姬远没看太懂,他知道这个太监不是坏人,刚才还护着他呢,应该不会对他不好,便天真无邪地解释:“公公,我认得那人,那是我朋友。”
但他却不认得何小白了。
何小白还是死死攥住他的手不放开,柔弱而锋利的眉眼盯着虞毕出一步步走近。
“姬远?”虞毕出终于不确定地出了声。
“毕出,”姬远兴高采烈地凑上去,“哎,你怎么穿龙袍了?这里……你……”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嘴巴顿时合不上了。良久,指天指地的手指终于停止颤抖,细若蚊蝇地来了句,“皇帝?”
“放肆!”某个不长眼的奴才吼了句。
虞毕出眼刀一剜,主视目光仍在姬远身上,一如最初不靠谱的思维回路,一如最初的干净眼神……他扫过一边的何小白,何小白在虞歏身边侍奉多年,姬远对他却俨然如陌生人……
他抓过姬远被何小白攥着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身边一拉,低头,微露笑意地“嗯”了一声。
被推开的何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只觉自己心中被天雷轰烂了一片。
本来不太摸得着头脑的姬远此刻心中也是五雷轰顶连绵不断,他脖子“嘎吱嘎吱”两下仰起来,眼睛瞪了老半天,最终鬼使神差地抬手拨了把虞毕出的头发,再次不着调地来了句,“你长白头发了?”
围观闹剧的人群被遣散,姬远跟着虞毕出去了暖阁,何小白被暂时看管起来。
步入金碧辉煌的宫殿,姬远整个人都处于开弓弦的状态,在自己不省人事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多少变数?
他脑瓜子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