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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前他感觉自己被人架着拖行,他挣扎着,努力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不是他猜测的警察,而是一个穿白色大褂的年轻人。
“放开我。”沈秋挣扎着说,他没有太多力气,只能扭动身体踢打着。
“我是医生,”年轻人大声辩解,“我得帮你。”
沈秋抬眼观察,这大概是一家私立诊所,似乎就是他倒在的那扇门内,他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凭这个自称医生的男把自己抬到床上。
沈秋的裤子被他脱下来,一个黑乎乎的胎头撑在血肉模糊的穴口,他惊讶地倒吸一口气问:“我把你送到公立医院?”
“不可以!”沈秋脱口而出,凭他的身份他只想尽早脱身。既然这个年轻的医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沈秋索性留在他这里。
私人诊所没有剖宫的条件,医生能做的只有帮助他分娩。宫缩一阵阵地又紧凑起来,沈秋闭上眼睛忍耐,他已经习惯如此,现如今干净舒适的环境反而让他不适应。羊水已经流失得差不多,胎发在他破损的穴口干涩地摩擦,每次用力都像刀刮。这个胎儿仍旧体积过大,延迟了太长时间导致了宫缩乏力,沈秋渐渐失去了力气,他想如法炮制地用手掌拼命挤压,医生突然伸出手。
“我帮你,”医生说,“你好好呼吸。”
沈秋有些发愣,他任凭医生把手肘放在自己高耸的腹部,然后用力压下去。奇怪的是这次他感觉并没有那么痛了。他顺这按压的力度用力,胎头慢慢脱出了穴口,一个浑身青紫的胎儿被他娩下。
医生看着那个死掉的婴儿,好像比沈秋自己还要伤心。这让沈秋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医生给他吊了催产素,他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宫缩加强。窗外逐渐响起喧闹,沈秋听到有很多人和车经过的声音,有人敲着大门,医生过去把门打开。
“我们在找一个杀人越狱的逃犯......”
沈秋听到那边的人这么说着。
“没有吧,我这里没有逃犯啊。”医生是这么回答的。
或许是沈秋的囚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又被鲜血染脏,医生竟全然没有发现。也对,逃犯大多不是沈秋这个样子,至少腿间不会狼狈地挂着一个未娩出的胎头。沈秋自嘲地想。
医生回到房间,他看着沈秋浑身脏污,上手就要给沈秋换身衣服。沈秋还没反应过来,医生就脱下他的衣服拿到另一边,转手给了他一套干燥柔软的病服。
“等等......你......”医生突然看到了衣服上监狱的字样,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秋。
沈秋警觉起来,他翻身欲起,但是被医生按住。
“我会、帮你生下孩子,但是结束之后我会举报的......”年轻的医生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你杀了人,我帮你,但是我不能替你隐瞒......”
沈秋愣愣地看了他半响,然后猛地扯下输液的针头,把医生推到在地,捂着肚子往门外跑。
他不该有所期望。
他沿着巷子跑,催产素渐渐地开始起了作用,猛烈的宫缩让他一下子直不起腰,他躲进一个偏僻的巷子深处慢慢坐下来,宫缩推挤出大股的鲜血,又把另一个胎儿推到产道中。这次的宫缩来得过于强劲,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一阵阵地快要窒息。巨大的胎头下降得太快,生生要把他的产道撕裂。他痛得意识涣散,这时巷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是搜查的警察。沈秋左右看看,身旁有一堆闲置的大纸箱子。他努力站起来,先把流出的血液掩盖住,再艰难地爬进大纸箱里。
警察走到巷子里面,他们的交谈就响在沈秋的头顶。沈秋捂住嘴,可同时胎儿的下行让他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他拼命地忍耐,胎头已经露出穴口,他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终于警察一无所获地折返,他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胎头已经从他两腿间垂了下来,他用手把胎儿拉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如果沿着城市边缘继续走,不出意外的话他能找到一个港口,在那里他可以偷渡到国外,然后永远地离开这里。沈秋这么设想着,他扶着墙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巷子口突然来了一个落单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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