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汇毕竟年长凤孙四十余岁,扫他一眼便知这里头有事,只没放在心上。亲姐弟在一处太不像话,他若是喜欢,倒可以在族中搜罗几个模样相类的女孩儿,将来充进后宫,保障李家叁代富贵。
“京里现在怎么样?”
短短叁个月不到,满天下的王旗林立,浙江水师节节败退,听说法国人已经打到了广信,姜立桐和许太后岂有不着急的?
几位幕僚对视一眼,都拈着胡须笑道:“为那个传言,太后和首辅彻底杠上了,一连换了叁任禁军指挥使不说,又放任太监大肆揽权,生怕女儿给人夺了去。”
妇道人家,先前也没参过政,要动手掐架了才发现麾下通没几个心腹打手,从前端王的班底都叫姜立桐架空弃置、明升实降,到头来唯有依靠宦官太监,把个京城闹得乌烟瘴气。
“谁敢嚼皇上的舌头就抓下大狱,颇有点当年东厂势大时的威风,闹得附近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连洋人也不肯在那里多呆了——”
车马离京时北京正当杏花开遍,江元时怕有闪失,亲自北上接他南归,一路上因见十二郎若有所失,面露惘色,忍不住笑说:“什么好人,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他同李家姑娘有来往一事瞒不住家里人,倘或朱持晖继位,娶他姐姐做江家妇属实是皆大欢喜,甚至可以说是江家高攀。谁想局面成了如今这样子,别说李乡君,凤孙都生死未卜,名声一落千丈,寄水若还对她恋恋不舍,不免叫他为难。
“你实在喜欢,回头给你寻个差不多的收在房里,这总行了?”
十二郎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是我不懂事,叫大哥操心了。”
中秋节前华仙公主派人替她告假,却没说去了哪里,一晃几个月过去,仍是半点消息也无。他耐不住性子找凤孙旁敲侧击,朱持晖本来待他敌意颇浓,闻言讥笑道:“乡君的行踪与你何干?这是你能过问的事吗?”
眨眼间变故陡生,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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