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问:“这出戏不知酋长大人想怎么唱?”
军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本想利用李如柏,将李成梁引来这里,即便不能将他生擒,也要大挫他的锐气,结果水少保却将李如柏送回去。”
“夫人遗体不能不取回,还望见谅。”
水墨恒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想着:“这出戏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你们鞑子联合唱啊。若真是唱了,我就成了投敌卖国的大罪人,那受再大的冤屈最后也无处可伸。”
“水少保要将所有人都带走吗?”军师接着又问。
“想是这么想,不知酋长大人答不答应。”水墨恒继续试探,“劳烦军师现在就问一声。”
军师点了点头,问速把亥,然后翻译转述:“酋长大人同意。”
“多谢!”
“不必客气,那我们先行告退,三日后为你们送行。”
速把亥与军师离去。
张简修立马儿鬼头鬼脑地凑上去,小声问:“大哥,他们会放我们走?而且是全部?”
“想得美!”
“啊?大哥什么意思?可他们刚才明明答应了。”
“你不想想,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本来设计好的陷阱,是用来对付李成梁的,结果将矛头对准我,他们折了多少人马?又利用蛋蛋想将我生擒,结果仍然没得逞,速把亥还折了面子。连续两个硬招儿都不行,最后用软招儿,扎营等了我两天两夜,好不容易将我弄到营寨中,他们会轻易放走吗?”
“大哥刚才不是说将我们全部带走吗?酋长大人点头了呀!”张简修不明所以。
“点头你不会啊?”
“大哥,咋越说我越不明白。”
“他们答应我能带走所有的人,并不代表我就能走。他们非常有信心我走不出辽东,因为料定李成梁不会放。只要我们与李成梁一较上劲儿,他们便出手,表面上是帮助我们脱困,实际上是将我们牢牢地控制在他们手上。”
“哦,原来是这个理儿。”张简修喃喃地道,“可如果李成梁不按套路出牌,放我们走呢?”
“那他们再拦截我们不迟啊!反正我们就这么几十个人。若李成梁不放,是不是等于不需要他们动手,还能当一次助人为乐的老好人将我们留下来。”
“哦,鞑子原来也会耍心机啊!”
“他们又不蠢,而且营寨里也有一些出谋献策的汉人。”
“那三天后的处境,我还是为大哥担心。”
“不会有事,你好好养伤休息两天。”
“大哥。”张简修欲言又止的样。
“有话要说?”
“李成梁这次到京城,是不是特意去见我父亲?”
在张简修面前,最不想提及的问题,还是避不开,你不说,他也会主动问。
水墨恒不得不回答:“是。”
“我父亲真不想让大哥回京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父亲派你出征,这个我相信,那突袭战呢?是不是他的决定?大哥只带蛋兄而不带我去见李成梁,是不是怕我知道真相?”
水墨恒抚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总会过去的。我与你父亲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张简修摇头,情绪有几分低落:“我知道,大哥是怕我难受,才故意这么说,死士们一个个恨不得将我父亲杀了,怎么不糟糕?分明已经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