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恒正推测着三天后的种种可能。
速把亥领着军师求见,一进来便眉飞色舞地让军师翻译:“听说你要李成梁在众将士面前下跪磕头认罪,那这种好事我岂能错过?一定得去现场观摩观摩。”
水墨恒婉拒:“这不太合适吧?”
可速把亥厚着脸皮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手上没兵没将,我刚好率一支劲旅去保护你。”
“酋长大人去了,万一李成梁不肯下跪咋整?”
“他儿子不是在你手上吗?”
水墨恒依然摇头:“若有意相激,李如柏一气愤,咬舌自尽了呢?如此一来,我们岂不空欢喜一场?”
速把亥一愣,随即笑道:“他有如此的骨气?”
“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在酋长大人的眼中,李氏父子不是铁铮铮的汉子?”
速把亥不说话了,心想李氏父子个个都是铮铮铁汉啊,不然辽东怎会年年烟火不断而我们得不到什么便宜?
这时,军师没有翻译,自己问了一句:“水少保拒绝酋长大人的好意,那三天后你准备如何应付?”
“应付什么?”
“你要带多少人马去广宁城?”
“既不是去抢人,也不是去打架。不用太多,有一些就行。”
“那万一李成梁使诈,或截杀你们呢?”
“军师觉得我会怕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水少保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可这次你是去取人,而且我还听说是你的夫人,被李成梁冰冻着,万一他不给,或是给了之后再拦截,水少保该如何应付?”
“军师怕我有负担?”
“带着一个人当然有负担,而且冰冻一旦离开特有的环境,很容易消解。不知水少保准备将夫人运回京城,还是选择一处地方火化?”
水墨恒想了想:“我希望回京。”
“这么说,水少保三天之后就会离开我们泰宁部落?”
水墨恒看了速把亥一眼,抱着试探的心理,回答说:“不知酋长大人是否同意。”
军师犹豫了片许:“只怕没这么容易,即便我们酋长大人肯放你走,李成梁也断然不放。”
“何以见得?”
“若他肯放水少保回京,那前些天就不会将水少保带来后自己率军一声不吭地走了,也不会下令封锁广宁城有意不让水少保进。依老夫之见,他们不过是借夫人的遗体引诱水少保,不可不防啊!”
“多谢军师提醒!”
“莫非水少保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那倒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很想看看,李成梁到底会如何选择。”
军师又犹豫了片许:“水少保不打算报仇了吗?酋长大人本还打算与你联手,唱一出好戏给李成梁看看呢。”
水墨恒早就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怕自己一走了之,最后什么便宜都没落着,还白白供了数日的饭食。
其实,他也只是有心一试。
十有八九,李成梁不会放,速把亥也不会放。这会儿想离开辽东,可能性很小。
念及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