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棒!”
吕调阳竖起大拇指,眉飞色舞:“在这里逛一圈儿,见到各个区域的人都在忙碌,种了各种各样的菜,养了那么多家禽,闲时钓钓鱼搓会儿麻将,这不是我梦中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水墨恒微微一笑。
“水少保有眼光,有魄力,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成一座大庄园,接纳这么多的人,真是了不起!”
“吕阁老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两宫太后和皇上的功劳,只不过幸运之神降临我的头上罢了。”
“那也还是你了不起,这幸运怎么就不降临我的头上呢?是不是?”吕调阳带着调侃的语气反问。
水墨恒笑得开怀,也以调侃的语气回应:“素闻吕阁老做事有板有眼,丁是丁卯是卯,荤腥不沾,原来奉承起人来,也是满有学问一套一套的哈!”
“老夫可不是奉承,完全发自内心的。”吕调阳当即纠正,“若水少保不牛,又如何深得太后和皇上的恩宠?不说别的,单说你选择夺情风波后,退居田园生活这个时间点儿,老夫就深感佩服。”
“哦,吕阁老为何这么说?”
“哎,自首辅回家葬父后,朝廷文武百官就像失去了主心骨,有种盲目不知所措的感觉。想做事,但做不了主;有力气,可不知道往哪儿使。这种尴尬的处境,水少保能理解吗?”
水墨恒点点头。
“所以,老夫对水少保这个决定尤为佩服,我们在朝中像只无头的苍蝇,而水少保在这里开拓一片新天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老夫是多么羡慕啊!”
水墨恒笑了笑:“吕阁老,您这是嫉妒吗?还是笑我不为朝廷卖力而只图自己快活?”
“不是嫉妒,是羡慕;不是笑,而是佩服,真心佩服!”
吕调阳又一次纠正,紧接着:“像咱这些读书人,对宫中太监一向不抱什么好感,可现在想来,冯公公还是很有眼光,这些年来与你走得亲,又不惜花巨款支援你兴建天上人间。”
“水少保刚说老夫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回过头来发现,这种性格活得很累,远不如你们幸福开心。老夫想过,待首辅回京,我便向皇上乞骸骨,也想回归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
水墨恒轻轻问:“这些心里话,吕阁老为何选择对我说呢?”潜台词是:咱俩关系似乎还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呀!
吕调阳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愁绪。
稍作停顿,才带着几分遗憾说:“老夫知道,咱俩现在成不了好朋友,但老夫认为你懂我,就像你当初懂高拱高老、朱衡朱老一样。”
此言一出。
水墨恒明白吕调阳这次来访的目的了。
“老夫为官几十载,虽然没有高老、朱老那么硬气,可也问心无愧,还是尽职尽责做好本分工作。”
这话的意思就更直白了:高拱、朱衡都能光荣退休,得益于水少保你从中斡旋,我吕调阳也想光荣退休啊……
“好!”
水墨恒应了一声,想着吕调阳为官的确称得上持正不偏,不随沉浮手脚干净,虽然书呆子气重了些,可也是一身正气。
“多谢吕阁老的信任,对我说出这番肺腑之言。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吕阁老有何差遣,晚辈定当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