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府知府张文礼,恭迎水少保入境回乡。”
尚未落轿,水墨恒便听见张文礼高声喊道,于是吩咐停轿,踩着轿凳,走了下来。
这次,水墨恒坐的是八人大轿,比出京那会儿要高档些。轿子和轿夫都是武昌府知府临时给配的。
张文礼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皮白白净净的,下巴上的胡子稀稀朗朗,两腮帮干瘪瘪的没什么肉,看上去没福相。
瞧着官道两边黑压压地跪着百十号官员,个个都穿着崭新的补服,显然统一安排布置过。
突然见这么多人给自己行跪礼,水墨恒感觉不大习惯,赶紧让他们免礼:“张大人好,都起来吧。”
一应官员刷刷地站了起来。
张文礼平常素日在部属面前好摆谱,这会儿见着如此年轻的水墨恒,竟然腰板都挺不直。
水墨恒略微扫了一眼,问:“几位县令也都来了?”
“来了。”张文礼答道。
“让他们回去吧。县衙门没有堂官,万一有什么事儿,连个坐镇的人都没有。”水墨恒吩咐道。
“将水少保送到凤凰村,即刻命他们回。”张文礼如是般回复。
“那,走吧。”水墨恒感觉还是隆重了些。
张文礼一声吆喝。
向导前方开道,士兵后方跸护。
穿过蕲州东门口,沿着竹林湖路,很快抵达凤凰村。
轿子刚一进村,便听见锣鼓班子一齐敲打演奏起来,夹杂着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向冷僻的凤凰村,顿时间喧声震天。凤凰村的村民扶老携幼,全都出来看热闹。
“真威风!够气派!”有人羡慕。
“轿子里头果真是水大夫的儿子?”有人怀疑。
“他自小便顽皮,鬼点子多多,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飞黄腾达。”有人趁机逢迎。
“……”不一而足。
但无论处于什么心态,村民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表示欢迎,毕竟水墨恒属于凤凰村的人。
停轿。
下轿。
水墨恒抬起头。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凤凰村的村民又开始嚷嚷了,七嘴八舌:
“就是他就是他!”
“果真是水大夫的儿子!”
“有出息了,凤凰村也能沾光啊。”
“哎呀,身边还有几个漂亮的女子嘞,啧啧……”
“咦?这不是水蛋吗?也穿着一身官服呢,旁边那位就是他婆娘?挺水灵俊俏的嘛。”
“水木啊,你家孩子也牛逼了,只是蛋蛋,他还没成亲吧?那孙子你到底认不认呀?”
“……”
水仙和水灵芝站在村民的最前列。两人从未见过如此恢弘的情景,眼眶竟情不自禁湿润了。
“老爷!”
“小姐!”
根治冲上去,喜极而泣。
水墨恒冲水仙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
“哥!”两年多时间不见,水灵芝长高了,也长漂亮了,亭亭玉立,出落大方,即便站在莫颜旁边,也不逊色。
“爹,娘,俺回来了。”水蛋大老远便瞧见父母,高声喊道。
“回来就好!”水蛋的娘应了一声,激动落泪。然后推了水木一把,责道:“老头儿,儿子叫你呢?哑巴了?”
水木仍不搭理,喃喃道:“原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真的?”水蛋的娘问。
“水大夫儿子呀,突然之间这么牛逼。你看,几个县的县令全部到齐,连知府大人都来了,村长都排不上号。”
“那不是好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