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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一下很静。陆源没有再说什么,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其它,他的呼吸频率制止不住地加快,鼻尖滚出的轻微的喘息声夹在电视机的吵闹广告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程现没有答话。他依然坐在床边,同陆源隔开一定距离,两腿交叠搭拉着,视线低垂,看着脚边的大理石地板。
白色瓷砖上深色纹理无序延伸,又在两片瓷砖交界处硬生生断裂。这使他回忆起陆家庭院里茂盛缠绕在庭院柱子上的爬山虎。
他们还在那的某一天,可能是个很热的夏天,陆源在他面前拘谨地站好,把一束带水珠的玫瑰塞进他手里,跟他说他喜欢他。
程现可以确认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人。不然也不会连他那时是什么表情也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有点烦——天太热了,夏日蒸腾的暑气和陆源身上浓重的酒味搅和在一起,让他闻着难受。
他用了些不太客气的说辞,陆源听了后也没说什么,闷闷地告别。
很顺理成章的发展。然而事情又为什么到了这一步?
他听着房间里另一人浑浊又沉重的呼吸,意识回笼。程现终于觉得该对对陆源的话做出反应,因此他爬上床,分腿跪在陆源腿间。
陆源穿的是短裤,宽大的裤腿只到膝盖。程现几乎跪直后,被牛仔布料包裹的下体蹭着短裤的布料越贴越近。
陆源一下怔住,刚想推开他,却被程现抓住手腕。
他有意地避过了陆源被磨破后又刚包扎好的伤口,五指攥着他的小臂中部往墙面靠。被镣铐和手指禁锢的手试图地挣脱,可是程现手上的力度大得惊人,陆源的五指握拳又屈开,最终徒劳地被压在床头。
“不是你要我跪吗?紧张什么?”
低沉的声音传进陆源的耳里,令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这是即将发生什么的不好的预感。
须臾间,两人重重摔进被褥里。
“我原本不打算这么做的,就像是我原本也没觉得我可以把你们弄倒的,但是你主动一次次找上来,还对我那么好……像个笨蛋,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程现边说,边两腿夹着陆源的腰往身下压。
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程现两臂环住他的身体,十指在他后背交拢。自身体散发的热度将陆源围拢得严实。
陆源几乎要被气疯了。他这才想起来挣扎,两手双手从程现怀中挣开,十指按住程现肩头重重往下抠。陆源手上的铁链被震得剧烈晃动,而他却怎么也甩不开身上这人。
明明指甲都已经压到皮肉之下了,指尖感受到液体黏腻,然而程现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只由着陆源挣脱完又松手,才弯下脖颈安抚般摸了摸他的额头,“冷静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手上有伤,别那么大力气。”
程现自上而下地看着他,身体散发的热度将他围拢得严实。
陆源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对方是个比他高且强壮的成年男人。
“接着说吧,”程现等他平静下来后才开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鸭子吗?我好像没告诉你,这还是你那些好兄弟领入行呢……”
他轻轻地笑笑,“贺炜是吗?他好像最讨厌我了,每次肏完我之后总在我身后尿出来,让我夹着他的尿给他舔鸡巴。然后就会把我的脸扇肿了,掐着我的脖子问我,陆源为什么会喜欢我这种货色。”
“他想上你,你知道吗?”程现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总结道。
陆源蹙起眉。程现没有说谎。他一直清楚贺炜对他的那些微妙的心思,但是碍于两人从小一起玩的关系,既然窗户纸没有被彻底捅破,他也乐于装傻。
然而此时听着程现没什么语气起伏的话,陆源的心脏似乎被重重地揪了一下。他感受到程现的头埋在他耳侧,在深呼吸。陆源心里竟然有片刻心软了。
他问:“你恨我?”
程现没有回答,也并不需要他的心软。他很快地平复情绪,重又抬起头,眼神在身下的陆源脸上聚焦,接着说:“不只是他,你和林明远单独出去的那晚上,你觉得你睡着是因为你就喝了那么一点酒?”他似乎觉得陆源的天真格外可笑,又为此弯了弯嘴角。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源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有一点说错了,你其实一点也不像他。毕竟你的命实在很好。但是……”程现没有再往下说。他沉默数秒,弯下腰,碰了碰他的鼻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个像猫一样的亲昵动作让陆源无端生出冷汗。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放你出去,只要你杀了我。”程现说,黑沉沉的眼睛直盯着他,“我之前说过,我可以听你的话,现在还作效。你不是恨我吗?那就随便什么方法,我可以陪你玩到尽兴为止。”
程现随即伸手抓着他的手,拉下尼龙外套的拉链,凑近自己的胸。
指尖下软绵绵的,未消的疤痕凌乱。被轻微一碰,他薄薄的一层乳肉甚至能轻微晃起,顶着深红色的乳尖颤巍巍地动。
“
', ' ')('这里被穿过环打过药,所以很敏感。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注射激素,让它再大点,或者可以流水。”
说完后,程现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陆源摸他的小腹。锻炼得当的身体没有多余的赘肉,腹肌痕迹明显。
“你还没玩过灌肠吧?你可以把我肚子灌满水,鼓得很高后踩下去会像踩气球一样,你会很爽,也会让我很疼。”
程现还想拉他摸自己的阴茎,被陆源后知后觉地推开。
他顺从地放弃了接下来的动作,将跪姿摆得更标准,像只温顺的大狗。
然而陆源此时心知肚明,这只狗心里一心只想把自己当作按摩棒,亦或是鞭子,亦或是用作自杀的枪。
“你一点也不像他,但是只有你了,”程现似乎彻底将用作自我抑制的开关打开,将下颌压在他的肩窝上,闭眼说,“你需要我放你出去,我需要你现在当我一会儿主人……你不是要让我求你吗?需要我怎么做?”
听到他的答复,陆源终于确信自己被拖进一个难以挣脱的骗局里,而骗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亲手毁了程现。
“要是我拒绝呢?”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这个地方没人知道,所以你很有可能在这里活活饿死,或者渴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冷冰冰的,像流散在空气中的液体水银。
陆源觉得自己过去那个想要拯救这人的想法实在可笑。他早就从根里烂透了,腐烂在陆廷江死的那个时候。
他生出了放弃的想法,而后想,自己这种人果然承担不起拯救的责任,放弃才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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