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辙坐在最边上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个魔方在玩。
明明他也不是办理业务的人,周边却一堆女孩围着,跟他一来一回地聊天调笑,看上去气氛十分融洽。
女孩子分很多种,有陈溺这种矛盾别扭的,自然也有热烈奔放的。
少不更事,初入大学的学妹们,最容易被他这种意气风发的学长迷得神魂颠倒。
江辙这张脸放在哪个人堆里都一骑绝尘、帅得显眼。
棱角分明的五官满满攻击性,气质上又有股痞坏的颓懒,是不含半点杂质的英俊长相。
他人又玩得野,虽然看着话少闲散。
但很少给人下脸,在人群里也算得上好相处又吸引视线的那一个。
旁边有个很壮的男生吆喝着只要学妹们都去他那办校园电话卡,就能扫到江学长的好友二维码。
一群人凑热闹般蜂拥而上,江辙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着男生拿过他的手机去加学妹。他没阻止也没反驳,眉梢挂着慵懒的笑。
陈溺往前走的脚步就停在那,把手里买的一袋饮料顺手塞进了过路帮忙搬桌椅的一个同学怀里。
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冷淡点点头:“辛苦了。”
…
……
周日,江辙回了趟爷爷那。
江老爷子从退休之后也没其他闲事,住在大院里除了和哨兵聊聊天,就只能没事打个电话喊孙子回来陪自己下棋。
“该你走了,这把要丢一个车吧。”老爷子乐呵呵地敲棋盘,抬眼才发现这小子根本没用心下,“你老盯着手机看干什么?”
江辙放手机时没留心,把棋盘撞乱了。耸耸肩,坦然说:“等消息。”
江老爷子一看他这一心二用的样子就来气:“那句话怎么说的,‘少年人须有老成之识见’。你好歹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没个正形儿?”
“二十岁怎么了?您快八十岁也没正形儿。”江辙嘴皮子比谁都能顶,抽空又刷新了一下消息栏。
老爷子瞧他这样,估摸着:“是女朋友?”
他打了个哈欠,恹恹开口:“总不能是男朋友。”
“……有空就带回来看看吧。”
江辙笑笑:“她想来就一定带她来。”
察觉到陈溺对他的故意冷落是在两周后,本以为是她考试压力大,就一直没去找她。
直到昨天看见路鹿朋友圈,两个人在新生联谊会上玩得还挺开心。
打了两个电话都被挂断的时候,江辙直接打车去了她兼职的补习机构。
机构在周末最忙碌,他找了几个教室才找到陈溺。
玻璃门内,陈溺穿着一身白色棉布裙站在讲台上,乌发黑眸,声线温和软糯。
她教的是高中英语,怕声音不够大,腰上还别了个小蜜蜂。
被学生提醒了好几遍外面有人在看,陈溺这才从黑板前转过头。
江辙手插着兜倚着门,个子很高。目光晃晃悠悠地在她身上打转,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陈溺只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权当没看见一样继续上课。
到铃声响起,有男生拿着作业本上来找她问问题,只不过那个男生问的是数学题。
陈溺五官小,妆容也淡,看上去和高中生差不多。来这个补习班的学生全是高三冲刺生,比她才小两三岁。
男生最容易把她这种温柔沉静的大姐姐当白月光,明明不是她擅长的课,也拿着问题来问。
陈溺高考时的数学拉分最大,此刻盯着那道看似是几何,实际是函数的例题小半天,最后又看了一眼出题人的名字。
很好,是“万恶”的葛军。
她有点苦恼:“其实我的数学也……”
身侧一个高大身影覆下来,语气混混的:“哟,做03年的题呢。”
男生被他突然的插.入硬生生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慌乱地看了眼他面前的小陈老师。
江辙站在陈溺背后,这姿势就跟故意环绕住她一样,拿起边上的笔一阵划拉:“……内接圆柱的底面半径求出来是3,列出圆锥曲线的准线方程,再求这个的反函数,然后代进去算,懂了吗?”
男生被他省略步骤的讲解弄得有点懵逼。
“……”陈溺被他这么简略地一说倒是明白过来了,用自己的话又耐心地分解了一边。
把题讲完,男生没急着走。
江辙跟个无赖一般,嚣张又霸道地催他:“你妈喊你回家吃饭,还赖在我老婆这干嘛?”
男生张大了嘴:“老、老婆吗?可是小陈老师才大二啊!”
“大二不能当人老婆?”江辙沉着脸不耐烦地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什么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他揽过陈溺的肩,“下班时间再问问题得加钱了。”
陈溺脸色平淡,没搭理他,收拾好教案:“方同学,你早点回家吧,英语课上有没听懂的可以在手机上再问我。”
男生在江辙压迫性的眼神下,悻悻然地说了句“小陈老师再见”。
小教室空了,陈溺甩开他的手要走。
江辙小臂越过她的腰,箍得她紧紧的。唇覆着她的耳,呼吸湿热:“去哪?”
她不说话,又挣脱不开,直接举着厚厚的教案本砸他肩膀。
江辙没躲开,任由她打到手累停下来。
把人拎讲台上坐着,打开微信,把未通过好友申请列表给她看:“路鹿说你生气了,可我一个也没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