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是肯定。
她上回在钢琴房分明看见了陈溺望着江辙的眼神。都是年龄相近的女孩,在同性眼里藏不住什么别的心思。
路鹿老神在在:“唉,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陈溺抿了抿唇:“我在知道他是你哥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那你也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
路上几乎没人,她们走得很慢。
半晌,陈溺低声回了句:“不知道。”
太难说了,那天晚上的雨下得很凌乱。他肩上的落花、他懒洋洋的哼调、他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路鹿不清楚这句“不知道”是回答哪个问题,是她不知道喜不喜欢江辙,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江辙。
还想再问得更清楚点时,却直接被陈溺反将一军:“你喜欢你哥哥?”
被这句话炸得外焦里嫩,路鹿半天没缓过神来,结结巴巴:“什、什么?”
陈溺语气很平静:“那天吃饭的时候,项学长说你送了他一张「落日飞鸟」的周年专辑。”
这是圈子里追这个乐队才知道的秘密,当年落日飞鸟出道时就说过三周年会出限定的五百张专辑,希望歌迷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
粉丝都默认为送出这张专辑就等于告白。
歌手总是浪漫的,就好像当年港城传奇陈奕迅也曾经做过这种事。
有一年,他提前一年预售了自己演唱会的一部分门票,仅限情侣购买,是买一送一的票价。
但是这张情侣门票分为男生票和女生票,只有在两张票合二为一时才能生效。当时自然有不少为了证明他们爱情坚不可摧的情侣去买。
只是第二年,情侣席位上空了很多位置。
而陈奕迅在一个个空位面前唱着一首《明年今日》……
路鹿发现在这位小姐妹的面前,秘密似乎总是无所遁形。
她闷闷点头:“嗯,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沉默片刻,陈溺说:“近亲三代内生出的孩子可能是畸形。”
嗯???
路鹿疑惑地看着她:“你想哪里去啦?”
“我不该想这个吗?”
“我喜欢他,他又不喜欢我,怎么就到生孩子了?”路鹿后知后觉,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我和项浩宇没血缘关系,他是寄住在我家而已。”
陈溺顿了下,又提醒说:“太早把底牌亮出来,赢不了的。”
“可是我没想赢啊。”她叹口气,“都那么想赢谈什么恋爱?不如坐下来一起打牌。”
何况,路鹿压根不敢把底牌亮出来。
暗恋一个自称是自己哥哥十几年的男生,就跟乱.伦一般,这是她不敢曝光的秘密。
“小美人,说不定江辙哥也会喜欢你。”她突然说。
第16章.晋江正版今儿还非得让你在这脱了
路鹿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江辙,他从来不是仗着自己条件优越就花心的渣男,但他谈恋爱也确实是不怎么用心的。
虽然不花心,可也确实是渣男的做法。
吵架等于分手,从来不惯着女朋友,分手后也能很快被新的追求者转移视线。不花费时间和精力,也从不主动。
江辙不怎么拒绝身边女孩的追求,只要看对眼了,会疼人会哄人,长得千篇一律的漂亮和身材好,都可能成为他的临时伴侣。
路鹿想了很久:“可是溺溺,你想从他那得到什么?”
和江辙谈恋爱,就像是谈日租的男友。
女孩沉迷一时的虚荣,觉得带出去有面子。而江辙就像是太无聊,谈着打发时间。
两边都是各取所需,也没人觉得会耽误谁。他们都玩得起,也都能及时收回真心。
陈溺动了动唇:“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为什么不会?你人这么温和上进,长得也漂亮,和江辙哥之前谈的那些女孩也不一样……”路鹿对好友总带着高滤镜,若有所思,“他对你也有点特别。除了我们这些认识快二十年的人,我很少看他上赶着和异性走这么近。”
周日,陈溺接到一通派出所的电话。
把倪欢从那接回来,盛小芋回家吃饭了,宿舍只有她们俩。
陈溺拿着碘伏给她擦脸上被抓伤的伤口,表情很淡,毕竟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教训渣男把人打成小腿骨折,然后渣男女朋友反手打了个报警电话把她送了进去,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毛病。
“你是不是想笑?”倪欢一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女汉子,此刻缩在她跟前就跟个小孩似的,不开心地瞪大眼睛。
陈溺摸了摸嘴角,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没笑出来啊。”
“……”倪欢沉默半晌,吐出一句,“你有时候还挺能气死人的。”
开学时候只觉得她是个看着温吞文静的一江南女孩子,但冷不丁的一个慧狡眼神又蛮有深意,藏着点不动声色的小腹黑。
陈溺不反驳,收起药水,转过脸问:“还疼吗?”
“疼死了,他妈的上回就觉得那个闫惠音是断掌,打人跟开了挂一样,一个巴掌都自带buff加成!”
被她夸张的形容词逗笑,陈溺笑完,又问了句:“她还没和肖屹分手?”
倪欢哂了哂:“她的肖屹是块宝,好几年的感情,哪里舍得分手。”
陷入爱情的盲目女孩真是可怜,明知道他坏、他不忠诚,但硬是要自己安慰自己:给他一次机会吧,好歹风风雨雨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