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提出来,司悟指尖立即凝出一点白光抛入阵中,封好缺口,保险起见,取出一滴眉间血加固封口。
他一声不吭就开始抽眉间血,沈景之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封口,谨防别的阴魂逃脱。”
“啊?这就封起来了?那提出来的这个……”等会儿再给它放回去岂不是要再取一次眉间血?
司悟说没事:“这一个魂魄已经聚齐,问完话后助它轮回转生即可。”
那阴魂似乎非常激动,被司悟的墨鳞鞭绑得结结实实还费力挣扎,沈景之谨慎地躲到司悟身后:“你们苍无界,不是不插手三界的事吗?你这样做可以?”沈景之想了想,兀自摇头否认,“好像是那家伙先把手插到你们苍无界的,有来有往,没毛病。”
司悟却说:“我帮你,和三界无关。”
我可不就是三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吗?
沈景之按下反驳的话,正事要紧,眼看着阴魂渐渐镇定下来:“现在可以问了吗?”
“等等。”司悟说着,并起两指在黑影头上点了一下,金光没入其中,阴魂彻底安分了,像一块破抹布似的漂浮在半空。
沈景之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那团仿佛突然失去梦想变成咸鱼的黑影:“成了?”
司悟收了墨鳞鞭,阴魂没有重量,仍然悬浮在半空,黑漆漆的脑袋左右转着,像在好奇打量四周的环境。司悟说:“问吧。”
沈景之谨慎地多观察了一阵,才从司悟身后走出去,仰头望着那团黑影:“这位,嗯……阴魂先生?”
司悟:“……”
他连喊了四五声,那阴魂的脑袋低垂下来,和它飘忽的身形不同,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浑厚:“叫我?”
“对对,叫你呢。”沈景之咧嘴一笑,“怎么称呼啊?”
“你是何人?”
“我叫沈景之。”他再问了一遍,“你怎么称呼?”
阴魂打量着眼前两人,一个面容清俊,衣着华贵,非富即贵,另一个不知羞耻,穿着古怪的里衣里裤,外面罩一件披风就跑出来乱转,实在令人目不忍视。
虽然它面上没有五官,但沈景之明显感觉到一阵嫌弃的瞪视。等了半响它也没说话,沈景之摸摸鼻子:“不方便透露?”
“摩罗禾。”三个字掷地有声。
这名儿真奇怪。沈景之腹诽,不过想想千年前的古人,取名肯定不会跟现在一个调调,很快释然:“方便问一下你是何方人士吗?”
阴魂冷哼:“方不方便你不都问了?”
倒也是。
是个有脾气的阴魂,沈景之心下给它贴了个标签:“所以你是哪里人?”
“我乃漯合十三部的摩罗禾,曾跟随我部首领征战沙场,立下战功无数,部落内响当当的人物!”
没有哪个响当当的人物会特地强调自己响当当的,沈景之暗叹漯合人真不谦虚,脑子里灵光一闪,猛然想起要紧信息:“等等,你说你是漯合部落的?”
“正是!”浑厚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自豪。
“那这下面镇压的,是你们漯合部落的将士?”
阵眼红缨枪是念止曾经的兵器,他先前认定下面镇压的一定是慑东军阴魂,随便提一个出来,竟然是漯合部落的。
不,不对。
他再仔细回忆司悟的话,这下面有漯合部落的将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淳于秀黎威名在外,常年驻守东部,和漯合部落是老对手了,她的武器能让慑东军阴魂服从,自然也能让漯合军惊惧,做阵眼再适合不过。
阴魂愤愤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横什么横?
沈景之抹了抹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你们为什么被镇在这里?”
“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死的?”
“军人自当战死沙场。”语气又变得十分自豪。
沈景之咂摸咂摸,过一会儿才继续问:“你记不记得,你死前战场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