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龙育成计划作者:捣药的
楼的结界将所有的动静都隔绝在外了。
过了很久,米雪儿才恍恍惚惚地从楼下走下来。
她的样子累极了。倒在旧软椅上休息了会,眼睛没有合上,目光呆滞地不知在想什麽。当看到洛伦的时候立刻惊叫了起来,像是才注意到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天哪!」米雪儿跳下来,比起惊喜,绝对是惊吓,「您还在这里?我以为您走了。」
「刚才发出那个声音的是你祖母吗?」
米雪儿显然不愿意跟陌生人谈及这个话题,倔强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事,先生,我想您没有资格过问……」
「即使你隐瞒了真实的家庭状况?」洛伦慢条斯理地说,「我记得你搬过来的时候,在市政厅的居民登记薄里填写的是轻微精神病,拥有自控能力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看来,我们对打扰这个词有不同的理解呢。」
「这、这是我的家!」
「我知道。」洛伦说著顿了顿,态度突然八十度大转弯,「……对不起,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对他这样前后反差极大的变化,米雪儿张了张口还没说什麽,忽见前方跑过来个人。顷刻让她忘掉了可能有的不愉快,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按照以往,她定然会高高兴兴地迎上去,可是现在,情况有点不对劲了。米雪儿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解决得了。
米雪儿平常身体就不是很好,刚刚受了惊吓,却忙于处理祖母的病情,时间也没管那麽。如今夕阳的余晖照进了门内,紫晃晃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使人头脑晕晕乎乎的,脚下不稳当,顿觉腿软浑身有种强烈的失重感。
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终是关键时刻被人扶住了。
洛伦不是没看到少女虚弱得随时快要晕倒的模样。洛伦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有点怀疑这个动作的真实性,却还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背部。
低头,只见灰发绿眸的美少女呆呆地望著自己。
「你们在做什麽?!」
在外人看来颇为暧昧的幕,落到来者的眼中,尚未脱离青春期的嗓音含著隐隐的怒气:「或者说,你要对我妹妹做什麽?」
洛伦放开了手臂,几乎倒在他怀里的少女立刻往后退去,面颊上带著少许含羞带怒的红晕。
怎麽回事?搞得倒像是自己主动抱上去了样?洛伦嘴角微抽,心想,要是再有下次……不,没有下次了,下次就请你自由地亲吻大地去吧。
那个高大的少年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焦急百倍:「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麽样?」他围在少女身边紧张兮兮地说。
「没有啦……」
「真的没有?」
米雪儿重重点头,垂首,挡不住的羞涩,给人的印象完全就不是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尤其是对个正在气头上,满心醋意的少年来说,是起到了极大的刺激作用。猛地转过看向不知所以的洛伦,双目快要喷出火似的:「老男人!你对她做了什麽非礼之事吧?」
「老………什麽?」
「老男人!就是说你啊!别以为你长得有点帅就了不起,等我到你那个年纪,你不是老男人了是什麽?」少年有著较深的肤色,深的发色,眼眸是辽阔的藏青色,留头清清爽爽的短发,五官俊秀出奇,此刻却用种非常不相符的刻薄语气说,「滚远点,不然我就把你揍出去!」
洛伦生平头次升起如此哭笑不得的感觉。
米雪儿著急地拉住了她哥哥:「等等啦,马可,你真的搞错了,他才没有做什麽啊……」
可是这番话半点力道都没有,柔柔弱弱的,听起来像是狡辩了。
「还愣在这里干嘛?滚!」说著就要捋袖子上了。
「阁下误会了。」洛伦冷冷地说,「姑且不论你们是不是有点乱伦情结,最重要的是,我对你妹妹没意思。没—意—思!」他将重音放在了相应的位置,咬牙切齿,「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
语毕洛伦冷静地面对著瞬间鸦雀无声的两兄妹。
糟了,刚才似乎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生平头次写到20w字,居然还没坑掉,我都被自己感动了!
bten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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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的情况就好了。当约翰被泰勒夫人拉进去坐了五个小时从地理政治到街坊八卦无所不谈地连续唠嗑了这麽久以後,已知身份为钟表匠的泰勒先生回家了。般人看到家里出了个跟妻子相谈甚欢的陌生男人脸色都不会好看,但是,约翰成功地化解了这种尴尬,用十足十的『令千金的青梅竹马』般的礼貌拿下了他们。尽管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泰勒家个孩子都没有。
晚上,他们定好在附近的活动广场上碰面。那里有群男男女女在跳舞,不知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小型庆典。每场舞结束后,便有突如其来的闪亮烟花窜入天空,炸开绚丽的漫天光彩。
「然後,我说完那句话,就没有然後了。」
「哈哈哈哈哈……」
整件事的经过让约翰差点笑到肚子痛。
喜欢的男人?啊?喜欢的……约翰的笑意忽然收敛起来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了。他看向面不改色的洛伦,发觉后者的语气没有丝毫打趣逗乐的意味。
「这很好笑吗?」洛伦问。
「不是,我只是……这事儿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啊,这种事,难道你从咱们小时候那段日子就……」约翰困惑地抓了抓头发,有点无法理解那个神秘的词的含义。
「我不知道,说不定是从出生的那刻开始,谁知道?」
「可是……」约翰说,「他只是咱们的养育人而已。」
「不管以前是怎样,未来我只想让他当我的伴侣。」洛伦侧过头,星星点点的不悦浮现自银眸中,「我以为你想的跟我是样的,既然不是,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拿别人那种怪异的目光看待我。」
「没有啊!」
约翰不甘心被误解,反驳道,同时睁大眼睛:「你怎会这麽想嘛!还拿外人跟我比,真是太伤心了。我只是,只是被你说得有点搞不懂了而已。」
「什麽搞不懂?说出来,我帮你搞懂就是。」洛伦扬了扬下巴。
「我们从头剖析起吧!」约翰理了理思绪,「嗯,就是这样,开始他是咱们的妈咪,後来……後来还是妈咪啊……」本当严肃的剖析半途而废,他泄气了,「反正,只要能够像以前那样,起生活就很好了嘛。」
「是吗?」顺著洛伦的目光,约翰可以见到对父母带著他们的小孩,欢声笑语地不知道在说什麽。小孩只有努力昂起头,却如何都够不到大人的高度。洛伦悠悠开口,「你只是想当个孩子?」
「我…我只是想跟他在起。」
「即使他身边还有个令他在意的人?」
「……」约翰看那个男人吻住了女人,而小孩只是在边,尝试代入後顿时气不打处来,「我才不要!有我个就够了!」但他在激动之余,脸色茫然,「不对,妈咪又不是女人,就算喜欢也不可以怎麽样啊!」
洛伦再次为弟弟关键时候的智商感到担忧。
「好吧,如果你这麽想,就算了。」他何必给自己费力寻找对手?
「你……」约翰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半晌,忽然反应过来,「错了错了,都怪你,找个男女的例子来误导我。明明两个男人也可以好不好。」
终於明白了?
洛伦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个刚刚从深山来到城市里的土包子。
约翰抽了抽嘴角:「话又说回来,你怎麽突然变得很好心?你不怕我把妈咪抢走吗?」
「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懒得点醒你。」洛伦淡淡道,扭过头去,「我不怕,我愿意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抢在你还什麽都不明白之前,那样也称不上公平竞争了。」
※
小阁楼里,有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抱膝坐在角落里。也许有老鼠啃过她的裙角;也许有蝇虫咬过她的皮肤,但这些都无法引起她的反应。长长的干枯的茅草般的头发环绕住了她的身体,大半是白发,小半是黑褐色的发丝,环著膝盖的手臂有部分露出来,属于岁月的皱褶和疤痕和突出来的青筋,使其外表犹胜童话里的坏女巫,倘若她抬起头来,面庞足以把任何小孩子吓到哭都不敢哭。
老女人的面前有个碗,碗里盛著完好的面包,还有奶酪和清水。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动过,像是没注意到已经拿来食物似的。她的样子如同死了,静静的,没有半分生气。
直到听闻阴森森的脚步声接近了自己,她倏地抬起头,手脚并用充满惊恐地往后爬去。
「救命……救命。」干涩枯竭到不成调的嗓音。
「这麽年,你还是不死心啊?」
那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著她,似乎蹲了下来,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昨天你喊的真够大声,早知如此,三十年前我就应该刀解决你了。」
她仿佛没有听见对面人说了什麽,不停地咕哝著,依旧是救命之类的话。
瘦骨伶仃的手——简直可以称为爪,没有少肉,都是黑得发紫的皮包骨。端起了女人的下巴,细细打量著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都是很久以前的老伤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好转,到现在仍是没有愈合,看上去狰狞恐怖极了。电光间,用力踹中了女人的腹部,看她痛苦地滚到地上无意识的呻吟,升起了少许愉悦。
「贱人。」
「别这样了。」门口传来另道声音,似有不忍卒睹,「住手,你都发泄了几十年的怒火,至今还没有消褪吗?她都快死了,放过她吧。」
那人停下来:「我要看著她死,但是,我不会让她死得很痛快。你看,在这种环境里她都能活这麽久,说明她的生命力是麽顽强呀。」冷冷道,「帕迪,你的心肠可真够软的,面对个害死我们的凶手,使我们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人,居然还能谈放过?」
「你答应过我的。」
「年後,结束这切?是的,我答应过你。」语气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你走不了,我的诺言亦没办法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