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再想想”
桑榆轻敛下眉目,点了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那些时而表露出来的温柔,到底是她的错觉还是南柯一梦,梦醒后她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夙命,她还是那个低到尘埃里的桑榆。
亦或只是那人无聊时心血来潮的撩拨,却让她沉寂许久的这颗心再起波澜。
大抵于夙命来说,她这样的女子没有倾城的容貌,没有绝世的武功,扔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到,恐怕也只配一时兴起挑逗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每次这个栏目都成了我的吐槽,刚刚基友跟我说她要退学了,我有文字梦想,她也要去北京追逐自己的梦想,于是要离开这个学校,离开她在这个学校唯一的牵挂。
其实我很难受啊,她是说走就走的人,我也没有理由去留她,也许是自己性格胆小怯懦于是更喜欢和内心强大的人做朋友,有些人真的是见她第一面就知道一定会走,就在前几天我刚给自己许下一个新年愿望,我说来年我要学着独立少依赖她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些话太煽情我只能说在这里,她不会看见。
亲爱的,一起加油。
第16章朝夕相处
月婵倚在楼上,看着那人踏月披霜而来,抖落了满身风雪,轻轻叹了口气,怕是又去找桑榆了,相伴八年抵不过浮生一眼。
不过顷刻,她便调整好了表情,又是一副笑意盈盈打开了房门。
“这么晚了何事啊?”
夙命说完后,月婵沉默了半晌,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全在夙命一句愿不愿意。
“江湖上人人都称不语楼的楼主千人千面,见过你真颜的人都已不在人间,夙命,你的易容术比我的还要好,何必再来问我”
夙命沉默,抿紧了唇角。
“当然,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去,在侯府里吃穿不愁的也不过就是伺候人的功夫,难道我伺候的还少了?”
月婵颇有些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若是让月婵去就桑榆那个样子,恐怕早晚都被吃的渣渣都不剩。
“再不然就是随便从手底下挑几个人过去喽,只不过到底彼此之间不熟悉,露了马脚可就不好了”
说来说去,这假扮浣花的人选还得落在她头上,夙命额角青筋跳了跳,月婵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夙命瞥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月婵唇边的笑意变得苦涩,她和她是知己是战友,也许因为太过相似所以注定不能在一起,永远都只能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她是最了解她的人,就在她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父皇,儿臣不愿娶陈国公的孙女为妻,求父皇收回成命”
容佑跪倒在地,言辞铿锵,掷地有声。
“荒唐!朕赐婚的诏书已下,君无戏言!”
这些年他府邸里连个侍妾都没有,真当他这个父皇老糊涂了么,言官也曾明里暗里上过奏折,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如今好不容易回京,自然得好好敲打敲打。
容佑抿紧了唇角,将额头抵在地上,姿态谦恭,语气却依然坚定。
“儿臣已心有所属,求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大怒,豁地站起来,“你以为你搞的那些腌臜事没人知道吗?!你是当朝太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等着找你的错处呢,就不能让朕省省心?!”
这个儿子一出生皇后就去了,他是他的长子从小倾注了无数心血,让他拜文臣之首为师,学习治国方略,十五岁的时候又扔去了军营历练,却没想到磨练出来这么个倔脾气。
“纵使儿臣娶了她那也不是出自真心”容佑也来了脾气,站起来敛衽行礼,“父皇,儿臣告退”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皇上气的浑身发抖,一旁伺候的太监总管急忙扶了他坐下,“皇上消消气,太子爷呀那是年轻气盛,不懂皇上一片苦心”
皇上没说话,龙冕下的一双眸子渐渐变得凝重,齐国表面上看似海晏河清,太平盛世,实则内忧外患,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南有大宛不时扫兵过境,内有两派相争,朝堂之上斗的不可开交。
他已经不再年轻,他的这两个儿子,一个看似温润如玉没有任何野心,实则暗地里韬光养晦培植党羽,一个看似手握兵权权倾天下,实则为人刚正不阿不懂变通,殊不知过刚易折啊。
他也有过年少气盛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是身在帝王家,你可以有情却绝不能有爱,看来阿瞒也是留不得了。
“哎,你听说了么,陈国公家的小姐因为太子拒婚的事在家哭闹不止,昨儿个吊了脖子呢”
“怎么没听说,这事京城都快传遍了,这陈国公家的小姐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怎么太子就是不愿意呢?”
“啧啧啧……还不是……”
后面声音渐低,大抵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桑榆便合上了窗柩。
看来京城局势又要乱了,王家已和宁国侯府决裂,陈国公想必也不会再支持太子了,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天色已晚,她刚想唤浣花进来掌灯,房门一声轻响,被人推开。
总觉得今天的浣花有哪里不一样,依旧是丫鬟们穿的月白绸衫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清贵不凡,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似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桑榆一个激灵,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哆哆嗦嗦指着她道:“夙……夙命……”
夙命点点头,没说话。
“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换回来?”
这看着实在是太奇怪了,一想到夙命要来贴身伺候她,她就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为何?”就连嗓音也变成了与浣花一样。
“……”她能说是不习惯么,有着浣花的脸却是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夙命皱了皱眉,“不是你让我保护你的么?”
怎么反倒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桑榆一怔,这人居然在关心她,心底有暖意泛上来,唇边也带了笑意。
“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一点点善意都足以让她受宠若惊。
夙命皱眉,转身离去,桑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嗫嚅着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来……我很开心”
然而三天之后,桑榆的内心是奔溃的,这到底是来伺候她的还是来折磨她的?
端茶递水不会,洗衣做饭嫌累,事事都要她亲力亲为,于是阖府上下都看见她日日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在厨房里忙碌,美名其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吃着放心,实则是某人吃了一口府里的饭菜后,扔下筷子,冷冷说了一句猪食。
桑榆绝倒,不由得无比怀念从前浣花在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啊!
快到年下的时候,天气愈加寒冷,夙命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回来的时候挟了满身霜雪,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桑榆总会在雪夜为她留一盏灯,然后安静地倚在榻上翻书,烛火噼剥作响,她的心总会变得很柔软,因为知道雪再大,那个人总会回来。
夙命进门的时候,桑榆已倚在榻上睡着,桌上还有一桌子已经凉透的饭菜,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她走过去捡起来放在几案上。
桑榆迷迷糊糊睁开眼,本就睡的不安稳,见她回来了便从榻上起身,“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先沐浴,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夙命皱眉,“以后不必等我”
她又戴上了那方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双澈若寒星的眼眸,唇角的弧度变得冷硬。
桑榆低下头,“我……我只是没事干罢了”
她只是想在风雪夜,留一盏灯,等一个归人。
夙命没说话,转身进了里间。
出来的时候沾了一身水汽,只着里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青丝未束,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整个人褪去了那三分冷厉,意外地柔和。
桑榆有些看痴了,直到那个人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溢了”
她忙低头看去,桌上的茶盏早已斟满了,晕出一大片水渍。
顿时涨红了脸,抽回手,将茶盏推到她面前。
夙命坐下安静地吃饭,一口一口吃的极慢,姿态优雅,拿筷子的手腕纤细白皙,一点也不像杀人的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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