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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钱,什么鸡巴,也跟我说说?”唐屿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假笑,挡住李藿的身体看向门外那个容貌精致得像个女人的男人。
他身量极高,但关流云和他竟差不了多少,没办法从身高压倒对方,便从气势上盖过。野性凶悍的脸一旦收敛起笑容,就变得令人无比畏惧,他像是百兽之王,如同猛兽在丛林中巡视。
“你就是他那个什么打算交往的小鸡巴男朋友吧?人我看上了,要多少钱开个价,但你得滚得远远的。”
关流云眼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如果忽略他说话的内容,真是极其良善的一副面孔。
“呵、”唐屿扯出一抹冷笑,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拳头挥上了关流云的脸颊。
不料,关流云反应极快,钳制了唐屿的拳头身子一侧猛地躲了过去,反手就是一拳。
两拳过去,你来我往谁也没伤到谁,李藿从唐屿身后跑出来试图拉架,但两个大男人打得热火朝天,没一个听得进去。
拉不住,他就不拉了,倚在门口丢出一句,“你们好好打,打赢了的就是幼稚幼儿园里最厉害的小朋友,老师奖励他一朵小红花。”
说完果真不动,宛若看武打戏一般盯着他们。
这种情况下,谁还打得下去,唐屿率先松开关流云的衣领,对方也收了压在他脖子上的胳膊。
“你别生气。”
唐屿嘴角挂着青紫,小心翼翼地在李藿耳边说道。
李藿拍开他拉自己袖子的手,看向关流云,“你的要求恕我没办法接受,你的钱我男朋友也不要,打架两人各有损伤抵平了,请你现在离开这里。”
他在看到唐屿脸上的伤口时彻底地生气了,说他偏心也好不公平也罢,哪怕是唐屿先动的手,对方下手这么重是用了全力的,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这样。
关流云没说话,吃这么大个闷亏也是人生头一遭,唐屿打架的技巧不如他,但比他阴险多了,专往软肉看不见的地方打,他毫不怀疑,上衣撩起里面全是青紫,到了明天只会更加严重。
他不回答李藿,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教训这个小鸡巴男朋友,找人打一顿?不行,显得胜之不武,好像自己打不过他一样,最好是约个空旷的地方,谁也别留后手,看是对方躺着出去还是自己站着。
“我老婆跟你说话呢!”唐屿把关流云肩膀一推,倒是丝毫不怕黑帮头头。
关流云习惯性扯出一抹笑,刚要再将拳头挥过去,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藿,你们这是……”
一瞬间,三人都朝关流云背后看去,贺呈的脸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唐屿是认识贺呈的,知道这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关流云不认识,但喜欢看戏,于是也收敛起怒气,看对方要说什么。
最头痛的是李藿,怎么一个二个全都跑到一堆来,一、二、三,算一算,跟他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在这里了。
几人面面相觑,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对峙,就在这里,穿蓝色衣服的外卖小哥提着外卖急匆匆地跑过来。
小哥诧异地看着四个人,这四个都是人中龙凤,其中一个是见也没见过的好看,不过这单已经超时了,再耽搁下去,他下一单也该超时了,于是他向众人问到:“李藿,李藿是哪位?您的外卖到了。”
李藿这时回过神来,穿过关流云和贺呈,接过外卖,答应了外卖小哥不给差评的请求,把袋子提到了玄关放着。
“你们俩闭嘴,先解决你。”他转头对着唐屿和关流云说,然后又对贺呈说道。
那两人不知出于何种想法,都乖乖听话,一句也不多说,就是形容狼狈,似乎刚刚发生混战。
贺呈认识唐屿,知道他跟李藿的关系,看情况多半是旧情复燃了,另外一个男人他不认识,但看起来也关系匪浅。
他把涌上的失落摒弃,对李藿说道:“我把事情全都解决好了,以后什么相亲,什么结婚都不会再有,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闻言,李藿还没说什么,另外两人都纷纷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唐屿想的是:好家伙,当着我面抢我老婆,真当我吃素的吗?
关流云想的是:炮友还挺抢手,竟然又来一个插队的!
当然,他们俩的心理活动无人关心,李藿直接看向贺呈眼底,神色冷凝地说道:“分开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重复,回去吧,不管你结婚或不结婚,都祝你幸福。”
他的语气淡然,似乎全部都已经放下,还在回忆中挣扎的贺呈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半个月前心乱如麻地和李藿分开,回家独处时想了很久很久,无数的回忆走马观花般闪过,不管是醒来还是睡去,都没有对方的影子。突如其来的思念和不舍袭击了他,当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失去李藿时,再次回到老宅面对父母相亲的安排,他严词拒绝了。
他把之前父母的问过问题通通记在了电脑上,根据他们的问题和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份报告
', ' ')('。长达万字的报告里详细叙述了工作规划、感情规划、以及所有后路,诸如意外、遗产、后代等等,他要让爸妈看到他的决心,这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管他们答不答应,他都要和李藿在一起。
幸运的是,父母虽然沉吟了许久许久,在他的坚持之下,还是同意了。
贺呈在他们同意的第一时间,便冲进了浴室洗澡。这段时间因为抗争和想念,他几乎没睡过好觉,更不用提收拾整理自己,胡子冒出了青茬,眼底充斥着一片片的红丝。
贺呈换上只有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穿的定制西装,戴上之前特地为李藿买的情侣袖扣,在浴室的镜子起码照了有半个小时,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出门。
他原谅李藿在失望之下的失控放纵,就当是对自己摇摆不定的惩罚,也原谅对方那么轻易地说出分手,丝毫不考虑这么久的感情。
他在路上想好了措辞,李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表情,他在心里预设,然后思考自己要怎么接话。他要说全都是他错了,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他要说公司里职位还给他留着,只要有空随时都能上班,他要说我们好好在一起吧,我爱你,不能失去你。
成百上千的爱语不用思考自动在脑海中出现,就这样他还怀疑李藿是不会命中注定的伴侣,贺呈为自己的脑残感到可笑,电梯上升时,他的心跳也在急速上升。
然后,他被眼前诡异的场面惊住,一瞬间台词全部忘光,只剩下本能。
“我没有说分手,我只是想先给我们时间冷静冷静!”他急切地开口,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不顾虎视眈眈的两人就要把李藿揽入怀中。
“你干嘛!”
“你干嘛!”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李藿刚被拉着踉跄就又被唐屿和关流云一人一只手,拉向各自的怀抱。
他的身体似乎即将分成两半,一半在左一半在右,只有灵魂空荡荡地飘。
“你放手!”
“你放手!”
两道声音又同时响起,自己抓住李藿的手攥得死紧,丝毫不退。
“你们看不到把小藿拉疼了吗?都放开!”贺呈走上前要把李藿拉走,但那两个人铁箍一样攥着李藿的手腕,如果强行拉开一定会受伤,他对两人怒目而视,为他们的鲁莽而感到生气。
“管你什么事,这是我老婆,我想拉就拉。”
“你哪来的路人甲乙丙,这儿没你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们在这时又成了统一战线,不约而同决定先解决眼前的男人为宜。
李藿头都大了,但自己惹出来的桃花债要自己还,他动了动手腕,先对唐屿说道:“你先放开我,好疼的。”
等唐屿听话地松开手,又对性格阴晴不定,不确定会不会听自己话的关流云说道:“你也放开好吗?真的很痛。”
对方却真的放开了手,他抿着唇说了句谢谢,对面露焦急的贺呈淡然说道:“他们俩虽然没资格插手我们的事,但刚刚说得很对,这里确实没你的事。我们已经结束,你却在我步入平静生活的时候突然出现,言之凿凿地要复合,我不懂你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但那都是你单方面的设想。在我这里这段感情已经过去了,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懂吗?”
贺呈在这一刻,得到了审判。
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乞求,他卑微地祈祷自己被原谅,被宽恕,被接受,向来的高高在上在这一刻消散于无形。
他成为了最普通的男子,低声下气地哀求,因为过错而希冀另一半的谅解。
他仿佛身在暗无天光的深渊,献祭的神明不肯为他赐予一束光亮,他祈祷着李藿能够心软,能够改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中,他一点点堕进无望的深渊。
“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咽下喉头的滞涩,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发出询问。
他在伏乞。
李藿死死咬住腮肉摇头,唐屿担心地要过来搂住他,被他用眼神制止了,已经到了这步,他不忍心再刺激贺呈。
“对不起。”
他开口说道。
贺呈明白这就是结束了,他心痛到几欲滴血面上却还在强撑,“是我对不起你。”随即露出一个难看无比的笑。
李藿一双薄唇成直线,心里并不好受,到底是朝夕相伴过的人,无论发生过什么那都过去了,体体面面地告别,是对这段感情最大的尊重。
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的,别说这种话。你的东西还在房里,如果要的话,我现在去取。”
贺呈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但听到自己的东西对方还留着,眼睛乍现出光芒,恢复了一些神采。
李藿看得分明,身边两个男人更加清楚同为情敌的他是怎么想的,唐屿当即显示出正牌男友的风范,对着觊觎他老婆的贺呈说道:
“我老婆心善把你的破烂留着,你不要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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