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容脸色雪白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
刘珠儿看了看她,没有动身,只站在门口瞧着她,今日的额刘月容更加的消瘦了,再厚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蜡黄和消瘦,那双眼睛黯淡无光,更因为枯瘦的身子上带着几分疲惫,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精神。
刘珠儿不知道她在月子之中是否也没有好好的保养自己,但现在看来,可以很确定的,她在王府的时日不是很好,一切掩盖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的东西是丑陋并且悲哀的。
刘月容坐在那里,优雅的端着茶盏,自顾喝着,没有抬头去看刘珠儿正带着一双热烈的目光打量着她的神态和掩盖在这个不过是一个虚名的王妃身份之下的苦难。
刘月容喝好了茶水,才抬起眼皮瞧着她,沉声问道,“姐姐为何不坐?”
刘珠儿笑笑,说,“我已经坐了很久了,想站一会儿。”她是真的想要离开,可看着刘月容的架势也不是要轻易放她离开的样子。
刘珠儿说完了话,那些跟在刘月容身后的丫鬟们纷纷低头掩嘴笑着,一阵私语之后,那边的刘月容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姐姐,我的丫鬟们不懂事,你别怪罪。”
你的丫头们不懂事刘珠儿是知道的,但是她们说的什么话不怪罪可不行。
刘珠儿也跟着笑了一下,站在那里侧身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低声说,“你们不过是陪在一个还未有身份的王妃身边的丫鬟,你们的作用似乎也不过是陪在王妃身边说说话的小丫头,一个身份品阶都低人一等的你们凭什么就说太子妃是不能够与王妃平起平坐了呢?再者,本宫坐不得的位子,你们来坐吗?好,丁香,去将那几个丫头都让到作为上去,免得说本宫怠慢了她们。”
这样的殊荣可是不能够接受的,按照这里的律法,明显的身份地位不同是不能够平起平坐的,除非,主子坐在高首,那余下的下人要经过主子的同意才能坐在主子的下首并且椅子和距离需要有一定的分寸和把握。
她们的屁股要是胆敢落在了椅子上,那等待的可就是鞭刑的惩罚。
鞭刑,最少也要三十辫子,皮糙肉厚的大汉应付下来也会皮开肉绽,更别说是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不死也丢半条命。
那丫鬟们听了刘珠儿的话脸色一变,缩在刘月容的背后不再吭声。不过是狗仗人势,你们若非站在刘月容的背后,你们什么都不是。
刘珠儿向来如此,在这里,她尽量的认为所有的人都与自己地位一样,所以从来不会特意的去在乎那些虚无的身份高低,但那些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倘若你们不懂得也不知道自己的位子,更加不知道如何尊重她刘珠儿,就别怪刘珠儿不讲情面了。
“打狗看主人,可现在的主人似乎也不是很懂事,本宫身为太子妃,教训一番也是理所应当,是吗妹妹?”刘珠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是冰冷和严厉,话是对刘月容讲,可她的目光却从未落在刘月容的身上。
一种凌驾于屋内所有人之上的气势压迫着刘月容,刘月容微微的喘息粗气,血红的豆蔻是骨节分明的细嫩手指,她愤恨的捏着椅子把手,气的浑身发抖,沉默了一阵,低喝道,“来人,刚才是说的话,给我张嘴。”
“哎,慢!”刘珠儿打断了刘月容的话,将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身上,默默的扫视了一眼,说道,“罢了,不过是人小不懂事,没有必要打来打去的,呵呵……本宫也不似那么小气的人,算了!”
刘月容哼了一声,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姐姐如此说怕是叫妹妹不能接受,我的人我没有教训好是我的过错,丫鬟不大打,岂能叫妹妹的心过意的去呢。给我打!”
刘月容的低喝声刚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巴掌的脆响,惊的刘珠儿浑身一颤。
那一巴掌下去,那个小姑娘惨叫一声,捂着腮帮子被人拉到了背后,因为人真的是太多了,大家将身子一横,挡住了刘珠儿的实现,那个丫头的哭声就从几个丫鬟的背后传过来了。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打都打了,这件事也过了吧,本宫不会计较的。”
刘月容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寂静的屋内,就只有微微浮动的风声和那个被打丫鬟的哭声,刘月容月越听心情越是烦躁,她突然大叫一声,“滚出去!”
那个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走。刘珠儿这个时候才看到,刚才也不知道是下的手,将那个丫鬟的半边脸打的肿胀了起来,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脸上炸起,触目惊心。
刘珠儿扫了一眼,看了看那几个丫鬟,各个打扮的莺莺燕燕,一身尚好的丝绸,妆容精致,年纪最大的或许也才十六七岁,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到了一个个更加狡猾的目光和为了能够排挤掉别人而挂在脸上的恐怖容貌。
相比较而言,她身边的邹可可和丁香,那份成熟已经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