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可可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娘娘,我,我刚才出去了一趟,查出了一些事情。”
“是吗?什么事情?”刘珠儿翻开一只茶盏放在了邹可可的面前,自从邹可可在身边,她很少带丁香出来了,更因为府上还有表格杜默笙在,她就留下那丫头在府上伺候着。
邹可可坐下,将茶盏端起,喝了个干净,半晌才提起一口气,带着一脸的苍白,说道,“娘娘,那个大臣死了。”
“什么大臣,好好说。”刘珠儿打量着邹可可的脸色,猜着这孩子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邹可可提着茶壶,仰头猛灌了一口,半晌才将狂跳不止的心压了下来,说道,“娘娘,就是我爹要我来京都寻找的那个大臣,我查到了,是赵大人的一个表亲,从前在内院做文书,后来因为腿疾变退了下来,他就住在这附近,我想着尽然出来了,就过去看看,问一问我爹的事情,谁知道……”
邹可可自出山之后,在江湖上走动时间不断了,很多事情还是见过的,大场面不多,小场面不少,对于杀人这样普通的事情自然是稀疏平常,可刚才,她看到了那小小的院落之内,尸横遍野,残肢断骸,更因为有的人已经被刀子割裂了肚子,流了一地的内脏,似乎人已经死了很多天,院子里还有几只野狗在肆意的撕扯,那些被阳光暴晒之后的东西发着恶臭。
她当时就站在高墙之上,只那么一眼望去,就被吓的跑了回来,直到现在还觉得浑身毛躁,一脸的惊慌。
刘珠儿也被邹可可的描述惊讶住了,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京都之内,并且悄无声息,已经几天了还没有被人发现。可见有些人的手是比他们的速度快的。
刘珠儿想了一下,问道,“你父亲的行踪还有谁知道?”
邹可可茫然的抬头,想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完了,我要回去看看才行。”
刘珠儿拉住她,低声说,“坐下来,你先别急。”
“娘娘,那位大臣我也是才查到的,谁想到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了,看来要杀我们的人比我们知道的多,并且速度很快。这么说的话,我爹的行踪那个人也一定知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刘珠儿也跟着站起,拉着邹可可的衣袖不撒手,看着门外的林慕阳,示意他将门口封住,她则攥着邹可可的手不住的说,“你先冷静下来的想一想。你来这里多久,这件事情要是早被发现的话你爹那里早就不安全了,你才到这里的时候你不是还收到了你爹的书信吗?说明你爹那里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在京都。那个人隐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并且我猜测他是不知道你爹的位置的,只要你回去,就会被跟踪,他们只是想引出你而已。”
邹可可浑身一震,茫然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才将紧张的脸色撂下来,想了一下,说道,“娘娘,你说的对,我,我差点就害死了我家人。”
刘珠儿拍着她,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也记不得,既然有人在咱们之前行踪,咱们又是在明处,就不能乱了阵脚,势必要小心才是。这件事我叫人去查,那人是赵大人的表亲的话,就好办多了,直接去找赵大人,叫他来查,势必会追踪到底,也不会暴露我们。你最近不能再乱走,知道了?”
邹可可重重的点头,咬着薄唇一脸的紧张。
“别怕,天塌下来当做被子盖,岂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相信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只是我们还没发现罢了。”
“是,娘娘,我知道如何做,娘娘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娘娘添乱。”邹可可这孩子是聪明的,不会意气用事,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又交代道,“你最近也不要往家中写信,寻个机会再回去也不迟。”
“是,娘娘!”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脸色微微苍白,理解她对于亲人的担忧,从小就背负着仇恨,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从小就被送出去学功夫,一个小女孩子,告别了应该和亲人在一起的亲情,告别了应该有的那些美丽的衣服和首饰,她东奔西走,就是为了能够家里的冤狱案子能够早一日的被洗清,那份坚持和隐忍,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还以一个自信的安危的微笑。
邹可可理解的点点头,却笑不出来。
刘珠儿知道这件事不能久拖,想了一下说道,“林慕阳,去将这件事告诉殿下,相信殿下会知道如何做,不过也要殿下知道,这件事最好是由赵大人出面最为妥当。”
林模样听了没有走,却是走进屋内,拱手说,“回娘娘,殿下一早从宫中回来之后便去了城外,殿下要小民告诉娘娘,殿下出城办事了,要娘娘一切小心,殿下会在天黑前赶回来。”
“出去了?出去做什么?”
林慕阳摇头说,“娘娘,小民也不知道,殿下走的很急,是香丁方才差人送消息过来。”
刘珠儿无力的点点头,抓着邹可可的手,“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邹可可感激的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里似乎有泪光要流下。刘珠儿笑着,“别感谢我,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那日我表哥早就被人抢走了。”
邹可可抿着薄唇将眼里的泪珠子咽了下,笑看着刘珠儿,没有说话。
有些感谢是不需要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