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钵罗(女尊)np作者:yuwangwen
让天下万物不寒而栗。
然而她却不知为何,在那双眼眸里看见了深深的悲怆,以及亘古的寂寞和哀凉。仿佛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独自等待了数万年的岁月,只为等她一叶轻舟、翦水而来,可惜最后等到的,却是一抹仓惶逃离的背影。
她遥遥抬起手臂,似是要拂去那双眉眼间的悲伤,可是身体却不自觉地颤抖,任凭难以抑制的恐惧和巨大的哀恸瞬间充满了心脏……
朦胧中,有一点金光在她心底弥漫开来,散发着盈盈暖意,将她从泥泞中慢慢抽离。她仿佛听见那熟悉而动听的声音在耳畔低回,如钧瓷开片、雪落空山:“离朱……回来……快回来……离朱……”
“荼靡……荼靡!”她一声低呼,骤然睁开双眼,却见迷雾已不知何时悄然散去,海面湛蓝无垠、月光如瀑。
“阿朱的梦魇便是荼靡吗?”俊美男子面含笑意,甚至比天上明月更增几分清辉。“这迷雾看上去诡异,实则只是一种对鲛人无害的剧毒瘴气,只有历代鲛王知其解药的配置方法。而你未用解药,却能全凭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顶心,继续笑道:“修的王后果然非池中之物。”
“谁是你的王后?”离朱侧了侧头,下意识反驳一句,又摸摸胸口处温热的地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不畏这瘴气……荼靡曾在她体内下过血咒,护住她的心脉,所以才会剧毒不侵,可是……
她皱了皱眉:“这瘴气只对人类有用么?会不会对神仙有伤害?”
“神仙?”罗修愣一愣,摇头。“须弥海上的禁制虽然传说是天界神族所设,但实际上,鲛国内却从未见过神迹。所以,大概……也有些用处吧。阿朱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离朱连连摆手,内存不高的大脑却在急速运转……但愿真如曼朱沙所说,冥界之神无法擅入鲛国禁制,但荼靡的血可解百毒,这禁制对他却不知有没有作用。
她的心里忍不住狠狠一疼,忽然有些后悔让曼朱沙把簪子带给荼靡。那个傻孩子,到底能不能明白,她宁愿让他难过伤心,也不愿他跟来冒险?他到底能不能明白,她的心,曾经为他而死,现在又因他而活?
离朱微微垂下头,唇角扯出一个柔情似水的微笑……那个红衣如火、巧笑嫣然,却又倔强至极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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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可是在想哪一位夫郎?”罗修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明明婉转动听,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离朱打了个哆嗦,木然抬头看向他。“没、没想谁。我……只是在想,不知修公子有没有赐解药给我的副使、侍卫和随从?”
罗修双眉一挑,自然是不信她这种信口胡来的说辞。不过他也没再追问,沉默了片刻,道:“自然是赐了。不过……修还以为,阿朱会先问乔公子有没有服解药。”
“呃,这个……国事、国事第一!”离朱怔一怔,暗自松了口气。若乔灵素没服药,大不了给他喂点她的血……不过殷锐和那数十名侍卫若是没有解药,她一个人的血可不够喝的。
她缓了缓心神,才垂眸看向软榻上的乔灵素,然而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乔灵素紧紧皱着眉,似乎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身体僵直,清俊的脸颊上尽是泪水。
“灵素……醒醒。”离朱手忙脚乱地把他从蚕丝被里抱了出来,才发现他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透,海风一吹,冰一般扎手。她滞一滞,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把他裹了回去。
乔灵素不耐地动了动身体,忽然仰起头,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喊。那喊声仿佛在一瞬间刺穿了云霄,泣尽了血泪。他腰身一弓,随后又重重摔回到软榻上。离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他猛然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唔!”她只来得及把手塞进他嘴里,下一秒,已是一阵锐痛袭来,疼得她愁眉苦脸,硬生生掉下两滴泪珠子,却又不敢挪开手。
血腥的味道在乔灵素口腔里弥漫,却不知为何,渐渐平复了他激荡不堪的神智。他低低痛吟了几声,冰冷的身体下意识往离朱怀中依偎,片刻后,气息均匀清浅,竟是睡了过去。
离朱长舒口气,理了理他凌乱的长发,又重新为他系上风帽。她一抬眼,惊见罗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海蓝色眼眸中郁郁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她被他盯得发毛,清了清嗓子。“夜已深了,修公子玉质贵体,早些回去安歇吧。”
罗修不语不答,而是又凝了她几秒钟,才悠悠笑道:“不急。那房间虽大,却形单影只、枯燥无味,倒不如在月华星光下促膝长谈来的畅快。”
离朱倒吸口凉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苦丧着小脸。“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修公子畅快淋漓了。离朱手上的伤还要尽快包扎,告辞……”
她话音未落,刚要起身,却被罗修长臂一捞、困在了身前。
离朱又惊又怒,还没来得及挣脱,却又见他敛了笑容,招一招手,喉咙中溢出一声空灵如幽灵歌唱般的声音。
转瞬间,方才还只有他们三人的甲板上,竟同时冒出五个人影,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立在罗修面前。
离朱一时忘记了反抗罗修擒着她的魔爪,只是愣愣看着这五人。让她惊讶的,并不是他们高超莫测的身法。鲛人虽然骁勇善战,但是谁的轻功能比得上她家琥珀?
让她惊讶的,是他们一模一样的相貌。这五人皆是浅灰色长发,面容虽与罗修有别于云泥,却也称得上俊美。然而那彼此间别无二致的眉眼、如出一辙的鼻口、神肖酷似的脸庞、以及整齐划一的身量……竟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罗修周身迸发出强大的气场,发出一连串空濛灵动的音节。那五人齐齐行了鲛人礼,随后四人抽身而去,另有一人弯腰抱起乔灵素,脚下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舱门内……
甲板上顿时空空荡荡。
离朱目瞪口呆地瞪着罗修,不知是该愤怒地斥责,还是该哀求他高抬贵手。
“放心吧,阿朱,修只是让人带乔公子回房间休息了。”
罗修垂眸一笑,令人骇然的气息尽数散去。他自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往离朱手上撒了些清香四溢的粉末,抬眼,见她仍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不由得浅浅轻笑。“我鲛国未来的王后,连面对剧毒瘴气都面不改色,居然会被五个相貌一致的鲛人护卫吓到?”
“后、后你个鬼!”离朱袍子一甩,总算挣开了他的禄山之爪,没好气儿地丢过去一记眼刀。“修公子,我听说鲛人寿命可逾千年,不知公子您今年贵庚啊?”
“阿朱是要与修换庚帖了么?”罗修不动声色地笑笑,眼见着离朱又要发作,忙含笑应了一句:“未遇见阿朱之前,修已在这世间白白荒度了四百余年。”
“四、四百多岁啦?”离朱头上青筋暴跳,唇角却扯出了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笑容:“那个……承蒙修公子错爱。不过,离朱只喜欢青春少年郎,实在对老人家……”
她顿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罗修一眼,继而长长叹息:“不感兴趣。”
鲛人之国
“四、四百多岁啦?”离朱头上青筋暴跳,唇角却扯出了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笑容:“那个……承蒙修公子错爱。不过,离朱只喜欢青春少年郎,实在对老人家……”
她顿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罗修一眼,继而长长叹息:“不感兴趣。”
船队通过瘴气禁制后,又全速航行了两日,便进入了鲛国近海。离朱换好一身行头,与罗修并肩站在甲板之上。
天空是近乎于澄净的蓝,没有一丝浮云,阳光温暖明朗,却又不过于毒辣。头顶偶尔有飞鸟掠过,羽毛艳丽,长着尖尖长长的喙,双翅张开足有五尺来宽,声音嘹亮尖锐,是陆地上从未见过的种类。
离朱极目远眺,影影绰绰地看见前方有一线灰褐色的阴影,在阳光下反射着黯黯的光芒。待及近了,才发现那竟是一圈异常坚固的城墙,一块块黑色巨石严丝合缝地层层垒叠,足有六丈来高。
城墙上有负责瞭望的士兵,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同时躬身,向楼船上的罗修行了鲛人礼。
离朱不愿同罗修一起受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悄然制住衣袖,强迫她与他比肩而立。她心里一阵恼怒,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借着宽袖的掩护,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
罗修眉心一动,似是没料到胆小如她也有忍无可忍、露出爪子的时候。只是……她掐得也太轻了些,简直跟小猫挠过没什么区别。他转头微笑,湛蓝色的眼眸如午后的海水,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离朱的气息滞了一滞,险些沦陷在那网一般细密交织的目光中。她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船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前方,横开两扇城门,一座高逾十五丈的巨型男子雕像立于门后,以一整块白色岩石雕刻,虽日夜受海水腐蚀,表面却光滑如玉。那雕塑的雕工精细独到,可谓鬼斧神工,连衣衫的每一道皱褶、耳后的每一缕发丝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那所雕男子面容俊美无匹、身材挺拔修长、直发如瀑及腰。他一手执着赤金色长刀,一手遥遥指向天际,瞳孔中镶嵌着金色宝石,如朝阳般光芒夺目、晚霞般焕彩纷呈。
离朱看得有些出神,忍不住暗暗摇头……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一度以为罗修的容貌已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完美,却没想到,这座雕塑,居然更胜他几分,比他愈臻极致……
那雕塑中的男子若能活过来,哪怕只是笑上一笑,大概也能惹得天崩地裂、须弥海竭。
只是,这座雕塑的眉眼……为什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修公子,请问这座雕像雕的可是鲛人祖先?”离朱不再负隅顽抗,乖乖任罗修抓着手,压低声音问道。
罗修怔一怔,摇头笑笑。“这座雕塑已有数万年的历史,相传雕刻的是天界上神、须弥海的守护者阿修罗王,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了。”
“阿修罗王?”离朱歪着头,若有所思地喃喃低语。“就是那个传说中,只要笑一笑,须弥海的海水就会巨浪滔天,碧落宫的织女就会漏织尺素,甚至连最高傲的龙、凤二族也会对他顶礼膜拜的上神?”
“修只知这雕塑大约为阿修罗王,至于是不是阿朱所说的那番,修确实不知。”罗修不声不响地松开了她,负手而立,周身骤然发散出强大的压迫感。
他……生气了?
离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终于险险站定。她斜睨着面前那个说风就是雨的霸道君王,忍不住冷冷一笑……别人为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倒好,活了四百多岁,变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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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国为数十个海岛组成,分为内、外两城。普通居民一般群居在外城的几个较大的岛屿上,交通工具以船只为主,然鲛人擅水,因此也常见凫水者。居于内城各岛上的,都是贵族及部众首领,而王宫及神庙则位于鲛国中央,独占一座小岛。
船队一入外城,便排成了一字纵队,最前面是九艘战船开道,随后是九艘仪仗船,接下来是离朱他们所乘的巨型楼船,再后面是九艘宝船,最后又是由九艘战船押尾。
两旁海水中,不断冒出普通鲛人民众的身影,尤以妩媚娇美、身材挺翘的鲛人少女为多,她们看着罗修的目光憧憬而爱慕,仿佛正看着浓情蜜意的恋人。
罗修面色阴郁、不言不语,离朱也不再搭理他,在甲板上好奇地左顾右盼。这些鲛人虽然体貌与凡人无异,然而在水中却真正如鱼得水,身姿优雅得如履平地。她艳羡地看着那些鲛人少女修长纤细的美腿、丰满傲人的胸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天地不仁,以俺为刍狗!
离朱这厢泪眼朦胧地仰天长叹,罗修却忽然一阵轻笑,四周压抑的气场陡然褪尽。她斜眼而觑,却见他也正悠哉悠哉地看过来,海蓝色的眼瞳中一抹调侃,然而更多的却是不加掩饰的柔情。
二人目光相接,竟好似有火花炸裂。
离朱的大脑里刹那空白,反反复复只剩下三个字——被电了!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低着头急喘了片刻,才渐渐平复下来……再抬眼时,却忽然感到船体一阵震颤。她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正要跌倒之际,再一次被罗修抓住手臂,扶正了身体。
耳边一声闷响,船已靠岸。
一条长长的黑石铺成的通道半悬在海面上,以五颜六色的珊瑚礁为基底,直指向岛屿中央的王宫。那宫殿白壁金顶,四周礁石林立,不似一般的亭台楼阁,倒像一座屹立于海边的神秘城堡。
岸上的鲛人贵族、官员、首领及兵士分立通道两侧,齐齐行了鲛人礼。罗修点头示意,又转向离朱,伸出白瓷般精致的手。离朱斜睨他一眼,本想自力更生,可是又想起当初登船时的窘样,只好咬咬牙,将小手放入他冰冷的掌心内,任由他引着下船。
殷锐跟在二人身后一丈远,扫一眼自己身边隐隐戒备的侍卫们,苦笑着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不用紧张……那鲛人王就算真的心存不轨,也只会欺负她们那个年轻文弱的春风侯而已。
双脚落实的一刹那,离朱几乎想趴下来亲吻那些冷冰冰、黑漆漆的石块,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也许真的就这样做了。久居陆地的人对于土地的热爱,不亚于沙漠中的旅人之于清水。她偷瞄了几眼在水中与海浪一起翻腾跃动的鲛人少女们,又暗自叹了口气。
“鲛国各部恭迎西蜀春风侯……”
冷不防的,一声轰隆隆的巨雷在不远处炸开。离朱吓得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岸边肃立的无数鲛人战士在齐声高呼。
她下意识地想要回礼一揖,谁知手腕却被罗修牢牢握着,半分也动弹不得。离朱冷哼一声,料想自己的力道说什么也抵不过那个野蛮人,干脆好死不活地任他牵着前行。只是可怜了她满肚子腹诽,脸上却还要摆出彬彬有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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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两扇厚重的大门相对缓缓敞开。门面金光闪闪,上面用各色宝石镶嵌成一些离朱看不懂的图案。
她正出神,忽见一个紫衣人影风一般冲来,旋带起的力道几乎要把离朱撞个跟头,她身子一晃,感觉罗修牵着她的手迅速移到腰间,轻轻一托。冰冷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她抖了一抖,以极快的速度站稳了身子,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接触。
罗修气息骤冷,斜瞥了她一眼,闪着精光的眸底划过霸道强硬的光芒。离朱心里打了个寒战,咧嘴一笑,随后又仰头看天,直接忽略了他目光中的威胁,挂起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嬉皮相。
“唉……”
一声叹息,若有若无的,自罗修口中溢出。他摇摇头,暗道这世间万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他身为鲛王,恣意妄为数百年的光阴,却不曾想栽在这个小小的平凡如斯的人类女子手中……
第一次见她,是在岫云寺中,她手执签文,看着那乱哄哄的等待着解签的队伍发呆。清秀的脸颊上挂着一丝迷茫、一抹无奈、一线黯然,却又散发着迷人的光华,让他难以抗拒。她拂袖离开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为何,竟鬼使神差一般地唤住了她,还找了个拙劣至极的借口,请她护送罗潇湘返回都城。
那时,她望着他的眼神,分明很是怀疑,最后却还是应了下来。以致于后来的他一直在想,若她当时拒绝了自己的请求,他会不会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掳到鲛国,每天锦衣玉食、金屋宝厦地囚禁起来……
“哥哥!”
一声娇嗔抽离了罗修的回忆,也震得离朱掉了一地鸡皮。她转眸看去,却见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正腻在罗修怀中发嗲。
离朱又震了一震,方才在路上,她还以为那些鲛人少女已经足够美了,可是若跟眼前的这个美人一比,恐怕都要羞愧到直接自我了断。她到这一刻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生尤物,才明白了一个女子也可以美得这么天怒人怨。
离朱满目惊艳地欣赏着美女,人家美女却不乐意了,双眉一挑,眼波流转间亦是嗔怨得媚态丛生。她紧紧贴在罗修身上,素手遥遥一指,正对着离朱鼻尖……
“哥哥,难道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就是西蜀的春风侯?”
逆鳞
离朱满目惊艳地欣赏着美女,人家美女却不乐意了,双眉一挑,眼波流转间亦是嗔怨得媚态丛生。她紧紧贴在罗修身上,素手遥遥一指,正对着离朱鼻尖。
“哥哥,难道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就是西蜀的春风侯?”
那高傲美丽的女子微抬着下颌,面如皎月,一袭紫色鲛绡长裙完美地勾勒出身材曲线,眼底闪动着显而易见的不屑、张狂、恼怒和冰冷至极的恨意。
在场众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皆是怔了一怔。殷锐目光凛动,上前一步,似要说些什么,被离朱一把按住了手臂,回眸对她微微一笑,默默摇了摇头。殷锐了悟般地双眉一挑,回了离朱一笑,好整以暇地和她比肩而立,看着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蒂雅,给春风侯道歉。”罗修几乎不可目见地一甩手,摆脱了那叫蒂雅的美女纠缠在他腰间的手臂。他面色沉郁,虽然在跟蒂雅说话,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直直盯着离朱,见其面带微笑,看上去并未生气,才悄然宽了心。
“我不要!哥哥,你帮着外人!”蒂雅目光阴沉如水,冷冷刺向离朱,仿佛不将她粉身碎骨就不能除其心中之恨。
离朱也有些讶异,两人明明是初次见面,又从何而生这天大的嫌隙?她眨眨眼,念想一转,已施施然作了一揖,朗声笑道:“原来这位就是鲛王殿下时时挂在嘴边的蒂雅公主,果然艳惊四座、性情率直。本侯方才无状,唐突了佳人,实在罪过。”
话一出口,罗修和蒂雅的脸色都变了变。前者惊叹于她红口白牙地编瞎话,后者却是面带娇羞地晕红了脸。
一场硝烟湮于无形,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蒂雅,你先回去。”罗修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