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打听什么。乔遇安笑笑:我只是想说,如果时年的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十年的话,那么这10年,你过得很操心,他过的也很辛苦吧?
似是没想到乔遇安会这么说,展图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时年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点,你肯定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护得住他这十年安稳。
你展图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还一直好奇像时年的这种状态是怎么维持生活的,虽然冰箱里都是速冻食品,但也要有人送来才行,他连接触一个我都有点力不从心了,更何况是去商场和超市的,但看到你我就明白了。
不过以后你可以少操一点心。乔遇安把菜出锅,盛在盘子里,抬头看展图:我也能照顾他,并且把他照顾的很好。
第18章
乔遇安的话虽然让展图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这么多年展图都保护时年保护习惯了,谨慎的很,也或多或少因为时年的原因,潜移默化觉得真的可能会有人找上来,虽然这十年来都平安无事。
但展图也不可能因为乔遇安几句话就相信了他。
我会盯着你的。展图说。
这个晚上时年比之前都要更早的出现在阁楼,几乎是他和姜小米过来没多久时年便上楼了,两人都好奇的看过去,时年却只看着乔遇安:
你下来。
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转身走了,乔遇安有些不解,但看了一眼姜小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便跟着下去了。
他以为时年找自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但一直走到书房,看到时年在书桌前坐下了,也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乔遇安就有点纳闷了,走过去:
找我有事?
时年看一眼乔遇安,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乔遇安看了几天都还没有看完的《我是杀人犯》,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坐。
乔遇安看看沙发,看看眼前的这本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担心我被揍了不舒服?
时年闻言转头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闪躲:
你能关心我吃的好不好,我不能担心你舒不舒服?
乔遇安:
他好像又有点心跳加快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乔遇安和时年两个人,时年从来都是闪躲的一方,但这一次乔遇安先从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时年的眼睛太纯了,而他想的那些有的没的,似乎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乔遇安拿过那本书,道了声谢就回到沙发坐下了。
时年也回过头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但没有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视线再一次看向了乔遇安。
虽说上一次他在这里看书的时候也很安静,但这一次时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好像过分安静了,又好像有点拘谨。
你是不是不舒服?时年又出声问了句。
乔遇安抬头看过来:
没有啊。
时年没说话,但视线也没移开,乔遇安发现时年现在似乎不怎么害怕和他对视了,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很长一段时间了。
乔遇安放下书笑笑:
真没有,虽然那一拳确实让我疼了,但没伤及内脏,我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判断。我只是在想,你和展图是怎么认识的?你好像不是那种主动去认识别人的人。
乔遇安并没有真的这么想,他不是不好奇这个问题,但也没有一定要知道,之所以还是问出口主要是怕时年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从而看出点什么来。
那可就有点尴尬了。
时年似是相信了乔遇安的说辞,收回了视线:
我没有主动认识他,他和你一样。
所以,你当初也真的拿菜刀砍过他?
时年淡淡看了一眼乔遇安,没否认,甚至还应了一声:嗯。
乔遇安迈步起身迈步走过去,他本意是想拉近自己和时年的距离,和他好好说会话,但过去了才意识到,这常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环境里,是不可能在书桌对面再放一张椅子的,于是乔遇安便坐在了书桌的一角:
你拿菜刀砍他,他没走,所以你们有了之后相处的十年,那之前你砍我,我也没走,我们是不是也能算是朋友了?
时年没立刻回答,视线在乔遇安落座的那一处桌角停留,他只坐上来半个屁股,但或许是全身一半重量都压在这一处的原因,看起来很圆,很翘,也很饱满。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时年先是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自己能想到这里,待确定了之后便仓皇的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乔遇安了。
连自己的书桌都觉得有点发烫。
怎么了?乔遇安看着时年:热吗?你好像脸红了。
下去。时年开口,却没看乔遇安。
乔遇安没动,也没反应过来时年在说什么:什么?
别坐在这里。
这句话乔遇安听懂了,也顺从的从书桌上下来了:不能坐啊?抱歉。
时年没应声,气氛多少开始有点尴尬,乔遇安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他最能解决这种氛围: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们算不算朋友了?
时年还是没看乔遇安,乔遇安盯着时年看了几秒,发现他可能是真的热了,耳朵都红了。
这大概是拒绝和自己做朋友的意思了?不是朋友就不是吧,乔遇安也不强求这个,转身又回到沙发上看书了,等他书都看了一页要翻页的时候才听到时年问了句:
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乔遇安讶异的抬眸看过去,看了他几秒,笑了:
做朋友需要理由吗?我觉得缘分更重要一些,我们之间还挺有缘的,更何况你人很好,很善良,虽然话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你对别人的关心,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相处起来很舒服,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只是在你那里似乎还不是。
可我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时年说。
这是乔遇安第一次听到时年主动说自己,且用了奇怪的字眼,而乔遇安下意识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形容,他觉得时年的生活方式虽然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奇怪。
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经历了时年经历的,未必能比他还好。
你哪里奇怪?乔遇安笑着看他:我并不这样觉得。
时年看着乔遇安没说话,但眼神是不相信的,或许在时年看来,任何一个接触他的正常人都会理解不了他的生活,他的行为,都会觉得他奇怪吧。
我承认开始知道有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很好奇,因为你肯定也知道这栋房子里发生过什么,这样的房子一般人是不会买的,我好奇你买的理由,你住在这里的理由,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也没觉得奇怪,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如何生活的权利,只要不妨碍他人,不需要别人来认可,你的生活方式只是与众不同了一点,仅此而已。
时年看了乔遇安几秒才收回了视线,看向电脑屏幕,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乔遇安也看了他很长时间,最后起身走过去在时年的面前站立,对他伸出手:
我是乔遇安,今年28岁,毕业榕大医学系,就职于市医院儿科,家庭情况有父母,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有一个你见过的有点小问题的小外甥女,现在很想和你做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被允许。
时年怔住,他回过头看着乔遇安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里面的神色清澈,未含一丝杂质,和他的人一样,让人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