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打怪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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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14

在后脑勺重重着地之前,有道柔韧冰凉的水屏障从水中生出,将他稳稳托住,勇者松了口气,明白这是自己下意识地使出了新得的能力——操控水元素。

只是他还不熟练,潜藏在血脉里的力量太过雄浑,凡人之躯实在难以驾驭,他在传承之地所学到的,头一条便是量力而行,其次才是如何管控力量,像敛藏气息,又或是刚刚的保护自己。

“蠢人!!!”

熟悉的叫声从头顶传来,由远及近,听着还有些许的颤抖,勇者心念一动,将手里的青铜古剑往地上一点,借力而起,目光灼灼地迎向声源处。

莫非是海上的战斗平息了?不然黑龙怎么会……奇怪,这味道不对。

电光火石间,黑皮美人如同流星一样坠地,原本混沌暗沉的水流在他脚下乖顺地褪去,现出了地底泛着血红色的不详的土壤。那人身上的衣衫有激战过后的凌乱,然而手腕上却没有火澜羽衣,他脚未站稳,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切扑了上来,眼角的泪花如同碎钻一样在黑海里飘散,勇者眯起了双眼,更是坐实了心中所想,他戒备地退后了几步。

“你是谁?”他寒声问道,横剑当胸。

那有着和黑龙如出一辙的容颜的人愣了愣,在他跟前站定,无辜地眨了眨眼,仍旧装傻:“你……你怎么了?”

“你不是他。”

勇者斩钉截铁地道,成拳的左手在暗暗蓄力,他有种预感,这位不速之客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根本不用水元素在他耳边通风报信,他能感觉到,黑龙与他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但二人同床共枕,亲密无间,他当然能听得出那句装模作样的“蠢人”里头细微的区别,少了几分娇憨软糯,倒是森冷的杀气影影绰绰。

那人委屈地抿了抿唇,左右为难地抬起手绕着发丝,似乎是在酝酿台词,勇者当下便知这人大概只模仿了个皮相,他的龙宝本尊才不会如此忸怩作态,他冷笑了声,直截了当地问:

“你的目的是什么?光明大陆?还是什么……特别的人?”

他本想问是不是冲他而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多虑,天吴之力固然是香饽饽,要不他父亲也不会费尽心思为他降下几重封印,只是他才刚拿到手呢,除了黑龙以外没有旁人知晓,面前这位……

正是思忖间,那人毫无预兆地笑了,黑龙的五官如同面具般碎裂一地,露出背后白茫茫的一张脸,头顶也干净得很,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整颗脑袋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诡异而可怖。那“东西”前后左右地在脖子上转动了几下,像是在调试,周身的骨骼随之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年轻人,你来自光明大陆吗?”

虽然发音有些别扭,但那人却是说的通用语,依稀还听出些光明大陆特有的口音,声线低沉暗哑,如同钝器在墙壁上刮擦。勇者在成为勇者之前,当了很久的巡逻卫兵,因此也颇为熟悉大陆上各个公国的方言,他心里的狐疑更甚了,权衡了下,还是谨慎地应:

“以前是。”

“呵呵,你的魔法,有着#¥%的气息。”

他含糊地说了一个词,三个音节的,勇者听不清,也不敢追问,只是他听出了里头隐隐约约的怀念。那人直勾勾地将空无一物的脑袋对准了勇者的方向,似乎是在审视他,脸皮像是抽搐般不时扯一扯动一动,勇者屏息静气,表面上仍旧维持着八风不动,实则手心背脊都黏湿一片。

“呵呵呵,很好,很好,好一个‘以前是’!”

撕裂般的哑笑在狭窄的山洞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说来也奇怪,本就开始崩塌的洞穴在这人出现后恍如被施了静止魔法,连头顶跌落的碎石都失重般漂浮着,勇者大胆地揣测这人应当是和光明大陆有着渊源的,极有可能是与战争有关,而且估计相当的不愉快。他飞速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可惜他历史学得不太好,翻来覆去都没倒腾出点蛛丝马迹来,倒是那人见他一言不发,大发慈悲地自报了家门。

“光明大陆的魔法师还没死绝吗?都寒酸到要让那些下等货色来应战了。

#¥%怎么样,死了没?”

勇者摇摇头,试探着道:“他老人家几年前退休了,这次应该没有出场。”

“也好,留个全尸,他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

这句说得十分清晰,简单的句子结构如同重锤般敲击着勇者的耳膜,他倒抽了口气,眼里风云变幻。

“你……你是……”

“不许说出那个名字!!”那人光洁无暇的脸上突兀地裂开了两指粗细的缝隙,森森的、彷如野兽般的尖牙在狰狞地开合,他表现得像是对过去有着无穷的恨意,但偏偏又乐于提起所谓的弟子,“光明大陆从来狼心狗肺,贵族贪生怕死,只会躲在宫殿里寻欢作乐,出了事就让魔法师到前线送死!”

撇开敌对的立场,勇者他是很认同这个观点的,魔法师在光明大陆上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而且准入门槛很低,无论你是平头百姓,还是富裕商人,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受到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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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推崇,然而在这份荣耀背后,却是战场上的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我不是光明大陆派来的。”

勇者深吸口气,很识时务地再次重申。

那人一味沉浸在仇恨之中,对此充耳不闻,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身体开始如同气球般膨胀,超过了人类极限的弹性让勇者开始思索这人到底算是什么生物。他对第三大陆的认知只得皮毛,黑龙也无暇跟他深入科普,只知道巫术可以让人借尸还魂、死而复生,也可以改造身体,甚至与兽类杂交,这种违背伦常践踏天理的事也让他们如同过街老鼠,被大陆上其他种族所不齿,后来也招致天谴。

也许这人……

周遭的海水沸腾起来,喧闹地搅动。勇者随时防备着他发难,水能量迅速流遍全身,强化了四肢和驱干,因而在这动荡中站得稳如泰山,身侧的古剑泛起温润的光芒,似乎是在威胁对方,又似是在告诉他不必担心。

那胀大如火车头般的球体又缩回了人形大小,那人拉伸了下身体,嗤笑道:

“哦?这力量有意思。”

话音刚落,那人身上的伪装簌簌落下,完全显露出那套让勇者熟悉不已、也顺应了他多番揣测的纯白色礼服。

那是一套自带圣洁气场的大祭师袍服,金丝滚边,衣长及地,大量的光明咒语隐匿在行云流水般的暗纹中,即便在这昏沉的海底,即便隔了百年的岁月,还是光华莹莹,他胸前垂着两条朱红的襟带,圣十字一左一右,分别压在尾端,他的白手套纤尘不染,作为身份象征的权戒庄严肃穆地套在右手的食指上。他顶着一头银发,脸孔上逐渐浮现出五官,那是一张看着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的脸,眉目柔和,甚至带着慈悲。

勇者闭了闭眼,心潮久久不能平静,他无声地低喃:“约翰逊大祭师。”

那人扬了扬衣袖,对他规避的唇语大度地视而不见,他手掌向下,不知从何处吸来了一柄华美的权杖,如同花苞般被红宝石丝绒所覆盖的顶端,缀着一颗比鸭蛋还要大的夜明珠,香槟色的绸缎软带在水中舒展,彷如水母的触手一样,勇者认得这东西,这是已经战死了上百年的、被光明大陆尊为救世英雄的约翰逊大祭师的本命武器、被称作“光明召唤”的权杖。

在忠烈祠里被顶礼膜拜的英魂重现眼前,却带着不轨的阴谋与浓郁的魔气,饶是勇者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也被震得神智恍惚,就像是信仰之事在一息间崩塌,他只觉得脑内轰鸣,呼吸不畅,嘴唇动了动,艰难地遣词造句。

“你……为什么……”

“换了个身体罢了,废话不说,既然你破坏了阵眼,那就用你的小命来赔偿吧。”

那人哼了声,笑容里有三分苍凉七分轻蔑,他提都不想提所谓的光明大陆,只含糊道:

“你也不是那边的人了吧?看你跟那条龙勾勾缠缠的,回去告诉他们,只要魔族不越过界限,规规矩矩地守着自己的几亩地,我可以饶他们不死。”

杀意当前,勇者立马定神,古剑光芒大盛,上古水神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放,在本就活跃的海底掀起了与众不同的浪涛——轮到那人讶异地咦了声,随即笑得更为阴森:“我的运气真不错,看来你比那条傻了吧唧的龙更有价值。”

“什么价值?”

高达三米厚若半掌的水墙在勇者身前矗起,他渐渐掌握了发力的细微技巧,速战速决的决心也更浓了,当然,他没有天真到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灭掉这位兴风作浪的根源,他只是想全须全尾地回到黑龙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看在#¥%的份上,我让你死个明白。巫妖的力量让我重生,但副作用是,每隔十年我要更换一副躯壳,上面那条龙,肉体强悍,正值壮年,勉强够资格做我的新皮囊。不过你也不错,可以做个备份。”

勇者只觉得怒火燎原,顷刻间从头烧到脚,他低吼一声,水墙轰然炸裂,魔法夹杂着水力倾泻而出,几百道水柱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罗网,如同离弦利箭般直扑那人的门面,后头更有青绿色的魔法辅助,那人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快速地游走在洞穴里,躲避着无处不在的水流攻击,并没有正面硬碰。也许是勇者的天吴之力太过霸道,供那人差遣的黑水明显少了许多,浓稠魔水蛰伏在他脚下,不时昂着头,像是吐着信子威胁敌人黑蛇,勇者心里一喜,连忙加大了输出功率,只是才持续了几分钟,不轻不重地蹭到了那人几下,他便蓦地感到心口一痛。

“唔!”

这明显的空子让那人喜上眉梢,鬼魅一般突进到身前,手指暴长,五根尖针直刺勇者眉心!

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勇者迫不得已往后一翻,那人却声东击西,忽而探手去夺他的古剑,一拉一扯间,他几乎站不稳,手腕上被腐蚀般的锐痛让咬到牙床出血,反手就劈去一个巨大的水刀,只是他快,那人更快,脖子扭曲成非人的角度,脑袋却拐到他面前来,那张表情淡漠的脸猛地竖眉瞪眼,薄唇一张,腥腐之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勇者惊得背脊透汗,情急之下,念出一段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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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辰星,借我法力!”

那人瞳孔一缩,笑意更深,古剑砍在他身上,如同碰到极坚之物,发出凝滞的闷响,勇者当下改变策略,微控着水力,让自己如同游鱼般滑开了数步,他急喘着,额上身上早已汗如雨下。

这边厢的他拼尽全力,那边却闲适得很,只是勇者的后着并非闪躲,趁着那人双眸发光地打量他之际,直径足有三四米的水柱拔地而起,彷如神话里天神所降下的传召,勇者飞身而起,如同子弹头般直往海面冲去。

尽管知道那人不可能会追得上,勇者还是心脏狂跳,前光明大陆的祭师,还是百年以来首屈一指的那种,本来战力就出类拔萃、所向披靡,如今还被复活魔法加持,他都不敢想象这种逆天的混合到底有多强。只是为何身处神坛被顶礼膜拜的人会倒戈相向,又缘何与施展禁术的第三大陆同流合污,勇者想不通,也无心去细想,他一心只念着他的龙宝,他在海底搏斗了这么久,人该着急了吧?

果不其然,在他破出水面的一刹那,一道焦急的龙吼炸在头上,勇者攀着贴心地垂下来的龙尾,敏捷地翻到了黑龙的背上。那小龙急哄哄地转过头来,原本明亮清透的双眸都变得血红。

“嗷!蠢人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

众目睽睽之下,勇者抱着龙脑袋毫不避嫌地狠狠亲了一口,短促地道:

“我没事!下面有东西来了,是个被巫妖复活的祭师!”

黑龙探出长而柔软的龙舌照着他脸颊扫了一圈,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动作也松快不少,他翅膀扇了扇,十数个小旋风在身侧腾起,将两人护在正中,听到是祭师,他不以为意地哼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来一个杀一个!”

勇者苦笑,摸了摸人半点血腥都没沾上,依旧粉粉嫩嫩的龙角,“这个不简单啊。”

“嗷,你别乱碰!”

黑龙甩了甩脑袋,龙息喷得海面上都起了波澜,他语气里染上了几分绵软,听得勇者不禁嘴角弯弯,胆大包天地又揉了两下。

“嗷嗷嗷!再摸我把你拍海里去!”

“哦,你拍啊。”

众魔军也停了手,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勇者虽然内心强大,但大庭广众的,又是敌军对垒之时,他也有些不自在,讪讪地收回手去,提剑静心。

他还是头一次骑在龙背上,完全化形的黑龙威风凛凛,身长约五米,鳞片泛着金属般清冷的光泽,不时还有电流窜过,只是那羽翼还是小小的,像是两个精巧的饰品般嵌在身上,勇者正好坐在那小翅膀中间,对那对略带粉色的物事十分好奇,但眼下也不是让他探究的时候。

“飞高一点,那东西有腐蚀性!他还会胀大变形!”

勇者高声喊道,他坐直了身体,如同这次战役的指挥官般,举起了尖啸着的光芒四射的青铜古剑。黑龙应声而起,在百米高空上俯瞰着平静无波的海面,魔军们整齐划一地飞在他身后,同时戒备地看着四面八方突然停手的黑鸟。

“不过是个巫族而已,我们干掉他!”

勇者体内天吴的血脉前所未有的兴奋,他战意昂扬,蓄势待发。

黑龙附和地仰脖长啸,龙威激荡,他偏低的体温隔着硬冷的鳞片微微地透了过来,给予勇者无穷的力量。

在水底下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霎时烟消云散,勇者想,他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原本只是想要地位,于是千辛万苦成为勇者,有了之后他又想要自由,于是略施巧计,说要讨伐魔主,没想到计划未成却意外被抓,面对着从头到脚无一不合他心意的黑龙,他又狂妄地想将人据为己有,单纯的小龙被他哄得服服帖帖,两人自由自在地翱翔在欲海情天,好不惬意,可惜他又想要天长地久……

他什么都不怕,只是怕自己死在人之前。

“嗯?怎么回事?”黑龙盯着海面上瞬间形成的巨大漩涡,语气沉了下去,“有……母亲的味道。”

“你说什么?!”

勇者身形一晃,差点从背上滑了下去,他趴覆下来,揪着人龙须追问:“那是个怪物,不是你母亲!”

“不是!才不是!这恶心东西怎么会……嗷!”

无数道黑色利刃从海中射出,漩涡仿佛化身为枪口,弹药多得都成了虚影,众人鸡飞狗跳地闪避,黑龙虽然体型庞大,却敏捷非常,护体的旋风为他挡去了不少冷箭,勇者看准时机,召唤出硕大的水球,接二连三地往漩涡中砸去。

水火天然相克,黑龙也很机智地没用火,而是将雷能量裹夹到旋风之中,黑色的海面彷如被一张电流巨网所笼罩,不断发出令人胆寒的滋滋声响。

然而那万众期待的黑手却没有露脸。但勇者能明显感受到水能量的变弱,准确来说,是属于黑水的能量在削减。

越是飞得高,攻势就越是衰微。

咦?难道这东西不能离开水?

勇者灵光一闪,拍了拍身下的黑龙,急道:“我刚破坏了他的法阵,而且他刚复活,肉身不稳,应该是无法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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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小龙尾巴一扫,雷霆万钧地将大批黑箭拦腰截断,他回头跟人碰了碰脸,姿态里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勇者笑了笑,十分爱他这种旁若无人的自信,他很庆幸自己身怀奇遇,在关键时刻,让他能与龙并肩作战。

没有什么比得上这种互相扶持,把后背完全交托的信赖比任何的感情都要牢固,他们出生入死,也同床共枕。

他把自己仓促的计划全盘已告:

“我试试把他的水抽干,然后你赶紧杀掉他。用雷劈,他的身体很脆弱。”

“好!”

黑龙对他的话从不怀疑,他短暂地化作了人形,柔韧修长的身体被勇者紧紧地揽在怀中,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又急迫的湿吻,唇舌黏连,难分难舍,彼此的气味和心跳像是让两人都热血澎湃的战鼓,他们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必胜的决心。

勇者顺了顺他心爱的龙宝的秀发,双眸变作了海一般的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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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啊打,打起来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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