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眼泪能划着两边儿的脸往外冒。
现在成了沈瑜之没办法收拾的摊子。
他原本已经想好了安慰的说辞,但是总觉得对着白雪映衬下的这张脸,语言无力。
沈瑜之愣了半天之后,选择的是伸手。
他扣着岐林的肩膀想把人往自己肩膀上带,但是最后却是未能如愿。
“岐林,”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声。
沈瑜之虽然没回头,但是他看见岐林脸上惊喜的表情,也看见岐林是多么如此迫切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沈瑜之最后也只是回头,看见来人叫了一声,“臧爷。”
沈瑜之突然觉得窗外的雪开始有了声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该是哭声。
岐林的哭声。
岐林在刚才隐藏的所有声音,现在都在臧南渡的怀里释放出来。
沈瑜之自知现在在这种场合不合适,最后转身,从这条走廊另一头自己退了,等临近拐弯儿的时候,他留了一只眼,然后捏着手机,给另一个臧姓拨了电话,等通了就对着那头说了句,“你再不回来,可就没戏了。”
走廊灰白的墙上被外头的大学映衬的更加惨白,一共十来米的距离就装了五六扇带绿漆的窗户,其中两头的都往外敞开,一阵阵往走廊里带凉风。
风刮在脸上,略过脸上被眼泪冲刷过的皮肤现在就更刺痛。
知道臧南渡的手指轻捻在上头,“哭什么。”
“葛老师呢?”岐林哭过之后身上没劲儿,现在说话都只能靠着臧南渡,跟条细软濒死的软鱼一样。
“转到普通病房了,刚才跟周编商量,没接到你的电话,抱歉,”臧南渡嘴里安慰着,“老师现在精神好了很多,我是来带你去看看。”
岐林听着嘴角往上扯,心里想笑,但是刚才过于沉痛悲伤的情绪根植的深,去得就没这么及时,导致嘴里连带的气音勾着鼻子里的鼻涕吹了个泡泡。
就当着臧南渡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