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说着没事,声音都颤了。
保安又看向十几米开外的两个少年,喊道:“什么情况啊?”
胖子赶紧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他们车骑得好好的,在小区里速度也不快,怎么就冲出个“不能自理”的妹妹。
那保安赶紧过去把车扶起来,左右看了看,又拧了拧把手,“还挺结实,就蹭了点皮,应该还能开,没事儿就赶紧骑走吧,搁这门口一会儿来车了。”
盛夏身体都还是僵的,闻言才挪步到车边,细声细气地对保安道了谢,握着车把稳住车,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她是不敢再开了。
“李哥,我出车祸了……”
“车祸?”胖子耸肩,这叫哪门子车祸,他有点好笑地看着路边手足无措又煞有其事的女生。
“还看,走了。”瘦子语气不耐烦,长腿一蹬,山地车调速器兹呀兹呀响,像上膛。
自行车从盛夏面前经过,带起一阵风,把胖子的话吹进了她耳朵里。
“阿澍,你说她是不是看你看呆了紧张得跳车?”
正陷在自我质疑和小小委屈中的盛夏:……?
阿,数?
这名字在哪听过,盛夏下意识扭头。
南理遍地是高大的香樟树,整座城市藏在如盖的绿荫下,阳光破碎地洒下来,灼目的夏日变得柔和。
自行车穿梭过斑驳的光影,少年肆意张扬的谈笑声渐行渐远,消薄的脊背消失在拐角。
第2章 阿飘 同学,碰瓷不成改战术了?……
八月的第一个周一,高三生提前开学。
附中住校生多,有提前返校晚自习的传统。
盛夏骑着小电驴,踏着晚霞往学校去。
那场小车祸她没敢跟盛明丰提,她爸对人对事喜欢下论断,一定会以“你就不适合骑车”为由收回小电驴。
她还挺喜欢骑车的,风淌过面颊,好像能把所有凌乱的东西都吹顺。练习了几天,她偶尔也会忽然打鸡血似的将手把拧到顶,加速的一瞬,周遭的一切都簌簌后退,好似脱离了时间和空间,在独立轨道里不顾一切地前进。
她是这轨道里唯一的掌控者。
她给她的坐骑取名小白。
-
18:30,距离晚自习还有半小时,盛夏到了学校车棚,原以为自己够早,不想车棚已经快要停满了。
这也许就是省重点的自觉,放在二中,开学这天人来没来齐都难说,更不用说早到了。
盛夏缓慢挪动小电驴,寻找位置,正打算实在不行停到隔壁教学楼去,就瞥见角落里有空隙。
两辆山地车斜放着,霸道地占用了四辆车的空间。
她把小白停在走道,过去挪车屁股。
山地自行车轮毂直径大,也没个后座,她一时也不知怎么下手。
这时她才注意到其中一辆车没锁,车头还挂着书包,最外层拉链半开着,也不知道是没拉严实还是干脆忘了拉。
这车主心够大的。
看来只能把车别出来再平直推进去了。
她小心翼翼把车推出,调整好刚准备推回去,就听见一声呵斥。
“你谁啊?干嘛呢?”
“松手!”
盛夏猛然抬头,循着声源望去,手也下意识听话地松开——
“哗啦”几声一片凌乱,自行车失去平衡朝挂了书包的一侧倒去,书包里的东西从那半开的拉链破口而出,铺了一地。
“不是吧!”出声呵斥的男生小跑过来,看着眼前的“惨剧”,“让你松手不是让你这么个松法啊,你……”
他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少女,也懵了,“怎么又是你?”然后回头对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另一个男生说,“阿澍,你车……”
盛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也不知道是先把车扶起来,还是先捡起书包里的东西。
她瞥了眼地上的状况,刚想解释人就木了——这一眼差点没把她送走!
这……一地的杂志和光盘。
也太!?
她双目圆瞠,瓷了两秒,赶紧扭头挪开视线。
虽然杂志封面上的日文她一个字都看不懂,但是没有比画面更能精准传达主题的载体了。
那些白花花的身体,那些妩媚诱惑的表情和姿势,那些她作为女生都不敢看的部位……
盛夏心跳如擂鼓,好似要蹦出来了,只感觉呼吸凝滞,大脑缺氧,耳根瞬间就烫了,容色比晚霞还要缤纷。
这下她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了,嗓子里也冒不出一个声儿,神态和动作都僵住了,只好看向来人,等待审判一般。
两个男生都长得很高,一胖一瘦对比强烈,那胖子便是刚才说话的,那瘦子手里拿着一罐汽水,慢悠悠走在后面。
到了近前,车棚顶上的射灯直直打在他黑漆漆的发旋上,蓬松的刘海下目光慵懒,嘴角挂起一点幅度,像笑,又没什么动态感。
有点散漫。
夏天的晚霞越晚越红,紫红的锦绣在少年身后铺开,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世界寂静,目之所及如同画框。
眼前两人的身型让她感觉很是熟悉,脑海里冒出几天前车祸的画面。
她那时太紧张,也没注意看那两个男生长什么样,只记得一胖一瘦,骑着山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