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黑眸相视,我沉默了一下,平静的说:骆先生,你和我都清楚,那天的情形,其实我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副驾驶直接与货车车头相撞,而我又解开了安全带,车速一直到冲下去,估计都没有减慢,你又怎样第一时间救了我呢?如果你没有在那辆车上的话。
他忽然脸颊红了,然后,他不自在的转开眼,说:我跟踪你。
我一愣,看着他,问:什么?
他转头,脸微红,双目炯然有神,直视我,说:我跟踪你,够清楚了吗?
我灰溜溜的哦了一声,看着他,转开眼去。
他轻声的说:我想,你已经不认识我了,汪绿萍。
我哑然,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说:我认识你啊,你不是那个那天在v吧里帮我的人?
他神色黯然,摇摇头,蓦地立起身,淡淡的说:你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想你会记起来的。说完,打开门,离开。
第十九章楚濂
紫菱终于在白天出现在我的病房里,随她一起来的还有费云帆。
我看着她,心里饱含了怜惜,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一样,怯怯的看着我。看我伸手,却反而后退了一步,退到陪同她来的费云帆身边。
我看着紫菱,有股淡淡失落,我和她之间,好像因为这个车祸,有什么东西立着,看不见摸不着,却如隔天涯,而且她还防备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很痛,我亲爱的妹妹,在我昏迷的这些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濂又伤势如何了?我完全被蒙在鼓里,可是,我知道这是大家的好意,几次问不出结果,我也不再询问,我想答案总会揭晓,就像……先前等待楚濂给我一个结局一样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个结局给的那么惨烈。
费云帆将她轻轻推到我床边,温和的说:你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
他说:那,你好吗?
我抬眼,与他相视,我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于是我扯起嘴角,无声的点头。
紫菱怯怯的说:绿萍。你……
我保持着微笑,温和的看着她,说:我不生气,我也没有生气。
她喘了一大口气,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捉住费云帆的手臂,泪汪汪的说:你说得对,费云帆。
我看着费云帆不动声色的拿出手帕递给她,然后抽出自己的手臂,我微微皱眉,他竟然对紫菱保持距离,这个男人,不是对紫菱很感兴趣的吗?
我困惑,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沉默了一会,等紫菱哭得差不多了,我问:你们谁可以告诉我,楚濂,究竟怎么样了?就算生死,也得有个准确的消息吧?
费云帆挑眉,说:你不知道?
紫菱也惊讶的看着我,说:楚濂……她说了一半,眼泪就涌了出来,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却扯痛了我胸口的伤痛,我皱眉,费云帆一手扶住我,说: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胸口的伤好不了!
我咬牙,点点头。
紫菱扑到床边,悲痛欲绝的眼神看着我,许久,哽咽的说: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就算爸妈不说,我也要说。
我看着她,不语。
紫菱一把抓住我的手,未语泪先流,我沉默着,看着她。她哭了一会,咬唇,擦眼泪,然后说:楚濂……他……楚濂,他残废了,他没了一条腿。
我如遭雷击,定定的看着她,她还在说着什么,我都听不见了,没了一条腿,没了一条腿?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没了一条腿?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紫菱放声大哭,而我两耳耳鸣似的,周围的声音都离得很远的样子。
爸妈进来,竟看见哭得乱七八糟的紫菱,和呆呆的我,不由得问费云帆发生什么事,费云帆告诉爸爸,紫菱已经把楚濂的情况告诉了我。然后,我听到紫菱爆发式的大叫了一声:她迟早有一天要知道的,因为楚濂是为了她,才没了这条腿。那句话,寒意与恨意,准确无误的射进我的心里,我打了一个寒颤,身上各处的伤,火辣辣的痛了起来,我倒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言不语。
爸妈围上来,关切的叫着我的名字,我闭上眼,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楚濂,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在车上和你谈关于你的选择,当时我没有控制住,那个真实的敢爱敢恨的自己,只想痛快与你了结这一场冤孽的爱恨。如果我控制住,如果我还是平时你口中那个小公主,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不会发生!!!
我想去看楚濂,但爸妈拒绝了我的要求,最后还是紫菱求着费云帆,给我弄来了一辆轮椅,趁着妈妈回家休息,只剩下陪夜阿姨的时候,她把我推进了楚濂的病房。楚伯母大惊失色,但拗不过紫菱那可怕的眼神,还是让我们看到了楚濂。
我看到了楚濂,苍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冰凉的绝望,那只右腿自膝盖以下便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分外刺眼。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着轮椅,离开他的病房。一双手,把我的轮椅截住,我以为是紫菱,仓皇的说:我不要再看了,紫菱求求你,我承认是我害了他,你不要推我进去了。
绿萍。温热的手按在我的双肩上。我转头,对上费云帆温暖的眸子,他淡淡的说:我送你回病房。
我的眼泪,如泉涌,模糊了我的视线,隐约看见,紫菱捂着嘴,挥开了楚濂的手,冲了出来,看见费云帆推着我的轮椅,一愣,脸上显出很奇怪的表情了,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费云帆,转身飞也似的跑了,我皱眉,说:小费叔叔,对不起,请你帮个忙好吗?去拦住紫菱。
费云帆叫过一个值班护士,请她送我回病房,然后才快步向紫菱跑走的方向而去。我掩面,只觉得心里一片昏暗,没有一丝亮光,脑子里还留着楚濂断腿截肢后的样子,还有他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我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胸口刺痛,火辣辣的难忍。我掐着自己的手腕,失声痛哭。
第二十章拯救【上】
第二十章拯救
紫菱跳湖自杀,被费云帆救上来这事,是第二天妈妈来医院的时候和我说的。
她满脸的忧郁和不解,说:你说,紫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家里已经因为你的事情闹得全部大乱,还要跑去自杀,幸亏有云帆拦着……
是的,幸好有费云帆,我庆幸昨晚叫他追出去是正确的,如果因为我,造成了楚濂残废,紫菱自杀的话,我更加是生不如死了。我握着妈妈的手,安慰她:紫菱没事就好,妈,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事,紫菱落水,可能要感冒,你回去照顾她吧,不要让她生病了,这段时间我昏迷着,她……也不好受。我这里有陪夜的阿姨在,还有我可以叫陶建波来陪我说说话,爸爸忙完了也会来,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一个人,现在不能让紫菱落单的。
妈妈抹抹眼角的泪水,说:那个不孝女,真的气死我了。
妈——
她双眼在我脸上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回视妈妈,这段时间,妈妈每天在家和医院之间奔波,脸上骤然苍老了许多,神态疲倦,眼神黯淡无华,我咬唇,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酿成了现在的恶果,如果能忍一忍的话……
妈妈叹气,抚摸我的脸颊,喃喃: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要担心你妹妹,她每天除了缠那个费云帆,谁也不理不睬,我和你爸爸已经没有办法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不来医院,不来看你和楚濂,连家里也是由费云帆送回来,才不得不回来的样子,这个孩子,完全叛逆了,家里现在顾不上她,你爸爸又纵容她,按我的脾气,把她锁起来,一日三餐送进去算了。妈妈低头,擦眼泪,她已无力气再去与紫菱的作为纠缠,我知道,只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她会这样粘着费云帆,我皱眉,费云帆对紫菱一直是有兴趣的,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我皱起眉,困惑紫菱的作为,我一直以为她不来看我,那么一定是在楚濂那边守着,原来她那里都没去,一直和费云帆在一起,想起费云帆,我叹,也好,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或许可以抚慰紫菱的心灵,慢慢开导她。
我笑了笑,说:妈,其实,费云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和你说过的,对吗?
妈妈不语,只是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
我从床头拉过几张餐巾纸,替妈妈擦拭眼泪,轻轻的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家,最痛苦的人是紫菱,她不来医院看我和楚濂,不是不关心我们,而是她真的太痛苦了,无法面对现在的局面,而且……她有费云帆陪着,费云帆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会对紫菱慢慢开导,现在我们家兵荒马乱的,费云帆又是一个大忙人,还愿意帮我们照顾紫菱,我觉得我们该谢谢他的。
妈妈任我替她擦拭眼泪,问:你别一味替她说好话,我自己生的女儿,她那几根花花肚肠我会不知道吗?你专心养伤,别的不要管。
妈……我哀求的看着她,说:你看,就是你一味的偏向了我,紫菱就觉得你不爱她,不关心她,这次她跳湖自杀,幸好没得逞,如果出了什么事,最心痛的还不是你吗?妈,我这里真的没事,你去照顾紫菱吧?
她眼里露出一丝若有所悟的神色,慢慢的问:你和你妹妹还有楚濂……
我坚定的微笑起来,说: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要乱想。
妈妈嘴微微一动,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强颜欢笑的说:我给你去洗你爱吃的木瓜。
我看着妈妈,心痛她,却无力,深深的负罪感,缠了上来,我捂头,躺在病床上,想着妈妈刚才说的话,想起了楚濂病房瞥见紫菱甩开楚濂的手,对于病床上的楚濂,我当时回来大吐特吐,无法适应那残酷的断腿,□裸的摆在眼前,而紫菱,紫菱年纪还小,更加有恐惧感吧?她这样甩开楚濂的动作,几乎是本能,但却会伤了楚濂的心,我喟叹,却无可奈何,紫菱啊,紫菱,你这样对楚濂,他情何以堪?
我呆呆的,视线落在房里某一个花篮上,看着鲜花已经变得有些黯然,等着妈妈洗木瓜回来,我轻轻的说:妈,我要去看楚濂。
妈妈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迟疑的说:那个……等你爸爸来,我们再陪你去,好不好?
我摇摇头,看着妈妈,她一脸的为难,我苦笑,抱歉的说:妈妈,让我去吧?好吗?其实我之前已经偷偷去看过一次了,我想你可能已经知道了,反正你们不让我去看,也是不想我受刺激,太伤心,你看,我不会发狂的,我只是去看看楚濂,我想,我想看看他,就仅此而已。
妈妈摸摸我的头发,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真的,要去吗?
我肯定的点头。
妈妈叹,微微颔首,说:我陪你去,你等等,我推个轮椅来。说着出门去找轮椅。
我坐在床上,等待着,额上渐渐渗出汗来,手拽紧成拳,默默盯着病房门。
病房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妈妈,而是那个我的“救命恩人”骆先生。
他走进来,看着我,然后在床边坐下,问:还好吗?
我点点头。
他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不说话。
我回视他,也不说话,他的眼睛,很亮很黑,长着长长的眼睫毛,皮肤偏小麦色,很健康的色彩,耳朵上钉看一颗闪闪的耳钉,银白色金属,简单利落。他鼻梁很高,薄薄的唇,轻轻抿着,脸颊到下巴的线条很硬,可能是因此而让人感觉很男人,而他的一身打扮再加上偶尔会冒出锐利光芒的眼睛,才会给我匪气的感觉吧?
我这是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你在观察我。他平静的陈述。
我点头,平静的说:你也一样。
我在看你的气色好不好。
我挑眉,兴致不高的笑了笑,很敷衍的感觉,然后我就感觉他的眼神有了些变化,旋即不待我仔细看,他就站起身,说:我走了。
我微微扬起头,看他。这个男人很奇怪,不过最起码现在我不反感他,因为……我嘴角勾起笑,他怎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妈妈走进来,手里推着轮椅,看见他,笑吟吟的说:啊,骆先生!
他颔首,说:汪伯母。
妈妈看看我,说:绿萍现在要去看楚濂,就是那天你救的另外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去?
他看向我,点点头,又跟着妈妈走到我床边,我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他突然俯身,伸出手,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轮椅上,短短几秒,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我做在轮椅上,有点迷惑的看他。
他静静的站在我身后,对着妈妈说:汪伯母,你带路。
妈妈感激的点点头,领先往病房外走,随时回身看我。
我沉默着,心里想着刚才自他身上闻到的香草冰激凌的味道,那熟悉的味道,似有若无的勾起了我的一些记忆,但那记忆始终蒙着一团乌云,看不清。我摇摇头,不去想,该想起自然会想起。
第二十一章拯救【下】
楚濂病房门口,楚伯伯,楚伯母正和楚濂的主治医生在说话,声音很轻,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忧伤和重重心事。
妈妈和他们打招呼,医生看了看我,说:精神不错。
我点头,医生顾自走开,楚伯母那张本来保养得不错的脸上,皱纹横生,比妈妈的样子更加不济,她嘴角微微扯了扯了,她看到我,吃惊,然后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哑声说:绿萍。你不好好在病房里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
心怡,让她进去看楚濂吧。妈妈拉住楚伯母,低低的说。
楚伯母忧伤的看着我,说:绿萍。你确定要进去吗?我们楚濂他……不太好。
我咬紧牙关,点头。
她微微点头,对着楚伯伯说:他们两个,迟早要见面的。
楚伯伯不说话,负手站着,背微微佝偻着,看起来,似担负了很重的担子,我的眼睛微微湿润了,意识到我闯了怎样一个滔天大祸,祸及汪楚两家。我祈求的眼神,看着楚伯伯,他良久,叹,说:进去吧。
楚伯母轻轻打开了门,让骆先生推着我进去。
楚濂半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单,盖住他的一半个身子,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下青影重重,双目无神,不知看着房中什么地方。
我被推到他身边,他手上挂着点滴,手无力的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身后楚伯母轻声的说:濂儿,绿萍来看你了。
他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嘴唇微微一颤,再没任何动作。
楚伯母俯身,有些泣然的说:这么多天了,他就这样子,不说话,不看人,不吃不喝,靠着挂盐水,这么撑着,我真怕……他……
我转头,看着楚伯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楚伯母,别担心……
绿萍……她呜咽,抽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无助的走到一边去,楚伯伯神情悲怆的伸手,搂住楚伯母。
我把目光重新放在楚濂身上,心蓦地绞痛起来,我颤抖着把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手一颤。
楚——濂!我艰涩的叫道。
他似全身一震,慢慢转过头,眼睛无神的看向我,没有焦点。
我微微仰视着他,轻轻的说:我来看你了,楚濂。
他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我。
我低头,眼泪掉落,曾经阳光,健康的楚濂,变成眼前这个意志消沉,没有生气的人,让我心痛难忍,我擦了擦眼泪,微笑着抬起脸,看着他,说:你看,我很好,你也很好,我们都还活着,应该庆幸我们还活着。
他蓦地发出一声凄惨的笑,声音似指甲在金属上刮擦般尖利刺耳,他的视线在我脸上茫然的转了一圈,阴郁的盯牢了我,极慢极慢的说:你觉得我活着应该庆幸吗?
我点头,认真的说:如果你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妹妹怎么办?如果你死了,他们该多伤心多难过?你活着,仅仅是活着,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感谢老天没有那么残忍的夺走你,你死了,这个家也完了,所以,你活着,你该庆幸!
他眼底似黑色深渊,无穷无尽的黑暗占据了他的心灵,我看看了他被白色被子盖着的右腿。我不想刺激他,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忍着眼泪,说:就算失去了一条腿,你活着,就好。
他蓦地凶狠的眼神看着我,咧开嘴,阴森森的笑起来,说:你很兴高采烈是不是?你看到我的报应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我回视他,看见他眼里同样苍白的自己,我苦笑着说:我有什么资格来兴高采烈?你和我都明白这个事故是怎样造成的,不是吗?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猛地从我轻轻的覆盖下抽了出来,他打了个寒颤,眼神依旧凶狠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楚濂!我叫,握紧自己的拳头,竭力使自己不全身痉挛起来,他的眼神是如此绝望和凶狠,似一匹受伤的野兽,拼尽所有的力气来对抗伤害他的人一般,那样让人感到心痛与难受。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应该明白,我不可怜你,也不同情你,这一切,确实是你自作自受,但,请你好好听我说下去,车祸,错不在你,你不需要自责,不需要悔恨,如果我不在车上与你说那些话,让你分神,也许今天,我们两个都不会在医院里,而且还害得两家大人为我们的事而伤心难过,所以,我也要负责任,或者说,是我错的,我不应该喜欢你,才让所有的事情,简单的变得那么复杂,我不应该抓着爱你的梦,牢牢不放,才会让你左右为难,我才是罪魁祸首。
他眉目间溢出一丝动容,眼神慢慢缓和下来,他充满悲伤的看着我,说:现在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爱的人,嫌弃了我,况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再也配不上她,我现在这个样子,生不如死!
我的眼睛慢慢被泪水充斥,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妈妈和楚伯母低低的抽泣,看着楚濂绝望而自卑的脸,我抹抹眼泪,尽量微笑的看着他,哽咽的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个伤兵的样子,我觉得,你可以向我求婚。
他闻言,愣住了。
妈妈吃惊的叫道:绿萍!
我使劲的擦着眼泪,可是眼泪越来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开,我微笑着,慢慢的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没了一条腿,而跌了身价,会被人嫌弃的话,那你就错了。我要你,我不会嫌弃你,因为……我狠狠的擦眼泪,微笑,再微笑,慢慢的说:因为你是我从很小就喜欢的,一喜欢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楚濂,哪怕你没手没脚,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如果你不嫌弃我并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如果你对我也有一点点的喜欢的话,我们,结婚吧!
这次大家都惊呼起来。
他看着我,沉默,眼睛里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