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同人之珠帘梦深深几许作者:肉色屋
说:有时候,等待能令人成长,绿萍。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理性。
我歪头,说:也不是啊,其实我根本不成熟,不理性,如果我成熟理性的话,我就根本不会去等待一个什么所谓的结局了,是不是?
他说:这就看你怎么去等待这个结局了,不是吗?
我低声说:我只怕,我会用最真实的自己去迎接这个结局。
抬眼,与他相视,他微微皱眉,眼里是了然或者其他,我无暇探究。
第十六章摊牌
第二天,我在中午时间接到了楚濂的电话,他一反常态的说:今天下午下班我来接你,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答应了,因为我知道,我等待的那个结局,今天就要揭晓了,虽然谜底早已猜到,只是我觉得我是不撞南墙,心里还会抱着希望的那种人,所以,今天的这个会面,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于是我尽量把所有该办的事情办了或者挪后,一分一秒的等待着下班,等待着他来接我。
下午3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是紫菱,她在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说:绿萍,今天下午下班以后,你有事吗?
我微微一笑,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哦,是这样的,我想去买吉他弦,所以想问你有没空……她急忙说:啊,你没空就算了。那个口气又怕我答应了似的,似乎很纠结,我心中不觉凄然,我亲爱的小妹妹啊,你也应该是知道了,楚濂约我的事情了吧?你心里也很矛盾吧?从她的语气里我看得出来,她的惊恐,她的忧郁,她的期待。
我说:你让小费叔叔下午去家里教你弹吉他时带一包吧!这样你也不用出门买了。
紫菱恍然大悟的说:哦,对,我可以叫费云帆给我带吉他弦!说着便挂了电话。
下班时间,楚濂如约而至。
我坐上他的车,他一言不发,如同平时一样,为我系好安全带,我打开他车载cd,cd机播放出一首曲子,我仔细一听,是电影《勇敢的心》的电影原声大碟里的一支曲子,用苏格兰风笛吹奏,这张碟,一直是紫菱的最爱。苏格兰风笛特有的萧索与悲凉,撩把起我心里的悲凉,我脸上笑盈盈的,心里越难过,微笑越强烈,强烈到楚濂忽然转头看我,问:笑什么?
我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谈谈?
他显然没有心情笑,也无心追究我究竟在笑什么,他简单的说:我们去郊外,逛逛。
我颔首,说:也好,很久没有去郊外了,去走走也好。
他不再说话,心事重重的,我笑意更浓,心里交织着悲伤与好笑的情绪,我悲伤,是因为我要直面惨淡的人生,而好笑,却是,楚濂这样的心事重重,让我觉得似乎是我伤害了他,而不是他伤害我。他伤害了我吗?我看着窗外飞掠过的景色,感情的世界里,谁伤害了谁,有时候并没有那么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感情是把双刃刀,伤了我,必然也会反作用与伤我的那个人。眼下这个男人,此刻正是这种反作用力下的受害者吧。
我看着他的侧脸,年轻,俊朗的他,从今天起,我就该离得他远远的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出国留学,到时这里的一切,关于他的记忆,也就成了我不再回忆的记忆了。我虽然不知他和紫菱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他们的感情是怎样的,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爱这个男人了。
既然得不到我此生唯一想为自己得到的人,那就放手,再痛再舍不得,也要舍弃。
我忽然不打算和他去郊外了,有的事情,早了早好,何况他这个状态,犹豫不是逃避问题的方法,如果他开不了口,那么由我开口来了结这一场两个姐妹爱上同个男人的戏码,也是可以的。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看着楚濂,说:楚濂。
嗯?他开着车,没有看我一眼。
我想了想,问:你今天要和我谈什么?
他显然没有料到,有些吃惊的转眼,看我,然后死死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那个……我……
我平静的看着他慌乱的神情,说:其实,我想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楚濂,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那时的喜欢,也许是因为你一直保护着我,紫菱,楚漪,后来,这份喜欢慢慢的经历了青春期后,演变成了男女之情,所以,我喜欢你,仅仅是我喜欢你,哪怕我爱你,其实,也与你无关,那只是属于我自己的感情。
他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说:绿萍。你什么意思?
我慢慢的说:我的意思很明确了,你今天叫我出来谈,也是为了告诉我答案,对吗?在我和紫菱之间,你选择了谁?紫菱,对吗?
他双眼里包含着受惊,张皇失措,直直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前方,惊慌起来,大叫:刹车,踩刹车。
前方开来一辆大货车,不断闪着灯,而楚濂刚才吃惊的时候,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对面车道上,在那几秒钟之间,我就像经历了慢动作一样,眼看着楚濂本能的打着方向盘,将自己那侧转开去,眼看着我面对着大货车,在最后一秒,我解开了安全带,心,如死灰。
车子在车头与大货车撞击后,没有停止滑动,直直的冲出了路边护栏,我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神智恍惚中,我看见一个男人,双目炯炯的看着我,金棕色的微卷的发,他抱着我,狠狠的说:不许死,汪绿萍。不许死,听到没有?你还欠了我的债没还!
我奇怪的想,我怎么就欠了他的债了呢?这个眼熟的男人是谁呢?真奇怪!
第十七章昏迷
我的神智一直飘飘忽忽的,在黑暗里穿行,我看见了我,楚濂,紫菱,楚漪小时候,我们大家一块儿玩,不过,紫菱总是拉着楚濂,哭得鼻涕眼泪一脸的,要楚濂陪她玩弹珠,我和楚漪站在一边看他们玩,紫菱总是玩得很好,我微笑,眼前年幼的我们消失了,我看见了长大以后的紫菱,我和楚濂出去约会,她总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我也想去玩,姐,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打搅你们,我会自娱自乐。
我笑眯眯的说:傻孩子,想去就一起去玩吧!
我们三个人骑着自行车,在郊外的山路上,楚濂笑容满面,看着我,我也微笑着,眼里只有他,忽然,紫菱在身后哭起来,我们停车,一看,大惊失色,紫菱怎么一不留神就摔倒在路边。我和楚濂冲过去,去扶她,紫菱一把抓住楚濂的手臂,嘟着嘴,脸上挂着眼泪,倔强的说:我没事,对不起,我总是出状况。
是啊,紫菱每次跟着我和楚濂出来,总是状况连连,我总是愧疚自己只注意到了楚濂,而忽略了我可爱的妹妹。
我怎么那么糊涂,其实那时候,紫菱的眼里,就有楚濂了吧?
我全身都好痛,好痛。我听到紫菱的哭声,紫菱你哭什么呢?不要哭,紫菱,我不和你争楚濂了,你不要哭了好吗?
绿萍,醒过来,我不许你再睡下去,你还欠着我的债!
我迷迷糊糊,欠债?那是谁的声音?
绿萍,没有楚濂,你一样能活得开心。一个温柔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我蓦地睁开眼,受不了灯光的刺激,微微眯眼,然后我看见妈妈憔悴的脸,我张嘴,却发出破碎的声音。妈妈惊喜的跳起来,大叫:醒了醒了!
我转动了一下涩然的眼珠子,就看见好几个人凑了上来,然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拨开众人,走过来,例行公事的检查了我的眼睛,问我:你现在清醒吗?
我点点头。
他问:知道自己是谁?
我再次点头。
他满意的点头,对着妈妈说:能醒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目前看来,没有我们之前担心的问题,不过还是要做一些检查,才可以确定。
妈妈又哭又笑的扑上来,握着我的手说:绿萍,你吓死妈妈了。
妈——我终于发出声音,虽然是嘶哑破碎,我说:水——
爸爸站在妈妈身后,连忙说:快给她喝水。
妈妈点头,拿起床头的一个杯子,上面插上一支吸管,凑到我的嘴边,我咬了吸管,用力吸,水流冰凉甘冽,流入我的嘴里,滑下喉咙,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解决了喉咙干涩的问题,我皱眉,感觉自己全身无处不痛。我看向爸爸妈妈,他们看着我,说:你醒了,你不知你昏迷了有多久,整整十天,我们都以为你不会醒了!
我想起了那个车祸,头痛欲裂,我艰难的问:楚濂呢?
妈妈流着眼泪,看向爸爸。
我皱眉。
爸爸叹了口气,说:他没事,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带你去看他。
我实在无力研究爸爸说的带我去看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存了疑问,且有不好的预感,我凄楚的想,他怎样了?难道也和我一样昏迷未醒?
晚上紫菱来了,她瘦了好多,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的大,大而迷蒙,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徘徊在我床边,她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吧?她低低的哭泣着,轻轻的低喃:绿萍,原谅我,我有罪,我不该叫楚濂和你去摊牌的,对不起,绿萍,是我害你和楚濂……她重复着,喃喃了很久,我在她翻来覆去的低喃中,迷迷糊糊睡去。
是谁?握着我的手?我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温暖而宽厚的手,握着我的手。那么默默无声,是谁?我刚想出声,就见这个身影,低低叹息,起身缓缓走出了我的病房,在黑暗中,我始终没有看清他是谁,徒留了那个孤独的背影。
我在医院清醒过来后,连续三个晚上,都有这样一个男人,温热的手,握着我,静静的看着我,在我看清他之前,离开病房。
我在白天问陪夜的阿姨,结果她睡得比我还死,根本问不出究竟晚上是谁来过,我问得多了,陪夜的阿姨就悄悄的告诉了护士,结果护士带着我的主治医生来,把我又一顿好生检查,然后,我就绝口不提这个午夜男人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十八章救命恩人
我醒来以后,陶建波来看我,我抓住他,问:楚濂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陶建波神情黯然的说:他没事,你别担心。
我看着他,说:你别瞒我,他不可能没事,如果没事,一定早来看我了。我心里发慌,看着陶建波,咬咬牙,问:他,死了吗?
陶建波慌忙摇手,说:没有没有,你怎么胡思乱想的,绝对没有。然后就慌慌张张的走了。
我坐在病床上,我的左腿骨折,胸口断了一根肋骨,先期还有些脑震荡,全身上下无不是伤痕累累。我都已经这样子,想必楚濂更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为什么大家都对楚濂闭口不谈。
妈妈在床边给我削苹果,爸爸回公司处理事情,至于紫菱,除了醒来那天晚上看见她过,就没有看见她。我问:妈,紫菱……她怎么了?
妈妈说:她没事,你别担心她。那口气有点心力交瘁顾不上她,所以决意不管的味道。
我轻声说:紫菱,发生什么事了吗?
妈妈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许久,说:我本来不该和你说,你还这样病着,可是紫菱这个丫头,实在太让我生气了,姐姐在医院里躺着,她倒好,天天跑去缠着费云帆弹吉他。我已经顾不上她了,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就只能随她去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费云帆,其实人不坏,紫菱跟着他弹吉他,也好。
妈妈沉重的叹气,把一片苹果塞到我嘴里,怜爱的看着我说:还好你没事,否则妈妈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我嚼着甘甜的苹果,眼里泛上泪水。
妈妈看着我说:绿萍,什么都别管,努力让自己好起来,知道吗?
我点头。
病房门开。
妈妈转头,笑,说:哎呀,你来了!
我呆呆的看着门口进来的这个男人。金棕色微卷发,高头大马,穿着一件灰色t恤,外套一件黑色皮质夹克衫,朋克味道,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皮质护腕,上面有亮闪闪的金属钮。一股匪气,特别的男人。我眯眼,这个人……
他走近我,看了看,说:好多了么!
妈妈走上来,笑着说:绿萍,这位就是救了你命的骆先生。
我脑子有点混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问题是,这个人不是我在费云帆酒吧碰到的那个男人吗?当时我和楚濂在山路上撞车的时候,应该没有第二辆车出现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救命恩人?我暗暗叹气,对着他笑了笑,说:谢谢你救了我。
他皱眉,说:不用谢。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头,微笑说:好很多了。
他看了看,忽然想起什么,举起手来,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束淡黄|色的康乃馨,他脸上划过局促不安的神情,有些别扭的说:这个,给你。
妈妈笑了,从他手里接过花。我的病房里其实堆满了花篮,有的是公司同事送的,有的是亲戚送的,有的是我朋友们送的,我已经叫妈妈送掉或者拿回家一部分,但来看我的人,还是一波波的送,我也无可奈何。
妈妈讲他送的话找了个瓶子装了,郑重其事的摆在我的床头,对着他笑得热情,说:骆先生,坐啊!
他凝视了我许久,面无表情的说:不坐了,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妈妈看着他关上门,说:这个骆先生,真是个怪人,他天天来看你,也不怎么说话,冷面冷口的,不过人还是不错的,毕竟那天如果没有他救你们,你和楚濂晚一点点就要被烧死。
我心惊,烧死?我看向妈妈,再次问:妈,你老实告诉我,楚濂……到底怎么样了?
妈妈脸色阴沉下来,并且有一丝犹豫不决,她看着我,勉强笑了笑,伸手摸摸我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缓慢的说:他没事,你别担心他,绿萍……她看着我,眼里含着眼泪,说:我真的好感谢那位骆先生,你知道吗?如果他不救你,也许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我觉得胸口隐隐作痛,看着妈妈掉眼泪,不觉得自己也泪眼朦胧。
妈妈怜爱的目光看着我,轻声喃喃: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没缺胳膊少腿,妈妈,你为何要这般说?我疑惑,却没有再问,因为我知道,我再问,她也不会告诉我更多的消息。
我现在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揣测与各种各样断断续续的信息给塞满,我不能思考,无力思考,在吃了药以后,我昏昏沉沉的睡去,脑子里只盘旋了许多个问号?那个姓骆的,怎么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楚濂,他究竟怎么样了?既然没死,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关于他的一切?
我耐心的吃着药,接受各种检查,耐心等待着。我竭力不去想楚濂,我实在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于这个名字的回避,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坏处想。姓骆的天天来,也不多和我说话,往往是放下花,就立马走了。
而这天,他却留了下来,坐在我床边,玩着手机,妈妈笑着和他说话:骆先生,要不要喝水。
不要,谢谢。
妈妈照顾我吃药,完了,问:骆先生,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要,谢谢。
妈妈彻底郁闷了,她看着我,露出一丝无奈。我转头,正好遇上他看着我的眼神,我问:你在看什么?
他说:你气色好很多。
我点头,优雅的一笑,虽然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如何没有优雅可言了,脸上也都是擦痕,一条条,横七竖八的,还有几块淤青点缀着,实在是很惨的样子。我问:你每天来看我,不会打搅到你的工作吗?
他闻言,忽然露齿一笑,牙很白。他说:不会。
我尴尬的笑笑,这个人,话真少,看来在v吧那次,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吧?我朝妈妈轻声说:妈,我有话想和骆先生说。
妈妈会意,看了骆先生一眼,就缓缓出去,拉上病房的门。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这个骆先生。
他挑眉,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那天出车祸,是你救了我,我想知道具体情况。
他凝视我,许久,依旧面无表情,双目却充满了不赞同的意思,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总之我救了你。
我想了想,说:那辆和我们撞的货车,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眼神闪了闪,我没忽略他的这闪烁,继续说:或者说,你当时就在那辆货车上?
没有。他镇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