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我在烟上吸了一口。
他又收回去继续抽,抽完了摁熄在铁扶手上,然后捏着我的脖子起身,掸掸裤腿,说:“那就不试。”
从医院回来,我们又做了,现在每天睡觉前都要做。
我吻他的嘴,浑身汗淋淋地去勾他的舌头,问他:“我比你先死的话,你会哭吗?”
他沉默了两秒,好像在设想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之后回答我说:“不会。”
我猜他也不会,毕竟我爸妈死他都没掉眼泪。不过他就算想为我哭也没机会,我不舍得,也不允许,他得陪着我,永远陪着我。哪怕乱伦的人死后必须进十八层地狱被各种小鬼嚼成齑粉他也得陪着我受苦。
爱谁就要为谁好吗?我没有那样的觉悟跟美德。
从决定不去试那个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的狗屁手术那一刻,我就在给自己挑死期了。
我发现我其实蛮幸运,从我知道自己要死到现在,大概过去两个多月了,居然还有机会过生日。
那就生日那天。
祁修明现在不工作了,整天呆家里陪我,好像我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大肚子孕妇。他被我嘲笑了以后又问我想去哪儿,我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在被咨询遗愿。
遗愿就遗愿吧,我说想回老家看看。
他同意了。
我在飞机上希望一场坠毁的事故,但是没有。安全降落时,天下着小雨,导致春季多了一种雾蒙蒙的湿冷,我对这里的记忆通通不太美好。除了祁修明。
很多人管老家叫故乡。我的理解是——故去的乡,我的老家死掉了。城市变了样,街道越来越宽,灯火不熄,老房子越来越少,剩下的横在街角像剜不净的疮。每天车水马龙,你只管往前走,没有谁会等你。
祁修明没带我回家,他订了套房,如果我不说走,大概能住到死。
我想喝冷饮,他不让,现在只能喝白开水,白水也就算了,我洗完澡敞开腿在沙发上躺好他都不看我一眼。
他好像比不工作还忙,穿着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