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思醒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这种恍惚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于精神。她一晚上梦里都是少年顶着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停地哭着叫她“姐姐”的画面,真是魔怔了。
身体很轻盈,既没有宿醉的头疼,也没有纵欲的酸痛,想来估计是昨晚乔晤语贴心喂给她的那粒药起到了作用。
镜子里昨晚被余露闹得爱痕斑斑的身体如今竟神奇地没留下半点印记。乔怀思转过身,果然后背的印子也消了。
低头,下身已经消了肿,被折腾得最厉害的大腿内侧还依稀看得出来星点吻痕,但腿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了。
她轻呼出口气,还好。
“姐姐又在心存侥幸了,哎。”乔晤语自屏幕上收回手指,轻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下楼。
既然已经和岳陟离了婚,那么那两个女人想必也要退场了,狗皮膏药一样的薛凯风还在F国,他如今可以算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一定得把握好时机狂刷好感度才行呢。
换好衣服下楼的乔怀思被餐桌上丰盛的菜色小小震惊了一下,当看到乔晤语穿着围裙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笑着招呼她吃饭时,这点小震惊瞬间膨胀成了极大的震惊。
伴随着他十四岁开始就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的事实,这种震惊很快转化成了一种怜惜。
对她而言,这种情绪的转变也是一种相对有效的自我治疗,所以乔怀思也并未抗拒对他生出的心软情绪。
“姐姐快尝尝我的手艺,”乔晤语给她盛了碗汤,一脸期待地看住她,“好喝吗?”
乔怀思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种家常小菜了。
自从外公外婆相继离世、母亲病情日渐严重后,她就很少吃到这种带有家的味道的菜式了。
“好喝。”
乔晤语笑眼弯弯地坐到她对面:“姐姐,明天的家长会,你能去吗?”
乔怀思愣了愣:“家长会?”
“嗯,我想姐姐去。”他像是想到过去那些不太美妙的瞬间,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但很快又冲乔怀思笑开,“可以吗?”
“好。”乔怀思点了头,又问起酒吧驻唱的事,“你还有半年高考,酒吧的工作可以先辞掉。”
她顿了顿,想到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当然,如果你对唱歌有兴趣,等高考结束后再考虑其他途径也可以,到时候我可以帮你找专人参考。”
她停了筷子,看向对面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少年,“是觉得我管得太多吗……”
“不、不是!”乔晤语急急截断她的话,漂亮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泪意,“我只是,好久没有人管我了……果然,我最喜欢姐姐了……”
乔怀思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垂下眼:“吃饭吧。”
她的整个少年时期都生活在压力重重的严格管束下,而少年刚好和她相反。她渴望逃离的梦魇,却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生活似乎永远热衷于玩弄认真生活的人。
她成为了幼时做梦都没想过的严肃大人,以为会是她不二选择的岳陟也早不是幼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忠实玩伴。费尽心思登堂入室的女人在乔硕离世时什么都没得到,却哄骗着助她上位的儿子交出一切后和情人远走高飞、人间蒸发。
或许一开始选择接受少年的条件多少还掺杂着一点自我救赎的私心,但随着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不再单纯是将他视作摆脱阴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