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与先皇后有同门之谊,幼年时她常招我入宫,待我极好,我便特地和嬷嬷学了这种发式,年幼时握不住梳子,经常扯掉她的头发,她却一点也不恼怒,总是笑吟吟的看着我。”傅近雪望着坐在他面前的女子,恍惚又看到了那个尊贵而慈和的女子,不觉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可惜天不假年,她走的太早了。”
“皇后与傅帅还师出同门,这倒是不曾听闻。”
许是皇后故去的早,这一朝的皇后留下的事特别少,民间传闻里她似乎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贤良淑德,与隆庆帝夫妻恩爱,所以她去世之后,如今的贵妃再如何受宠,也不曾被皇帝册为后。
“皇后娘娘自幼身体弱,所以为了强身,也练了一些武,所以与父亲相识。”
孟初一心中一动。
习武之人向来比普通人更健康一些,可听说那位皇后娘娘去的特别快,几乎不到一天就去了,倒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暗疾。
孟初一心中忽的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但那念头快的根本把握不住,就消散开来。
傅近雪手上动作不停,墨黑的长发在他指间翻飞,缠绕出极精致的弧度,他继续道,“不过皇后娘娘与我父亲没有什么交集,也只是她丧女之后,她膝下空虚,又与我有几分缘分,所以常常召见我,不过后来父亲将我带到了漠北,等我再收到她的消息时,已经是她的祭祀大典了。”
“你当时一定很伤心。”
“是的,我娘去的早,父亲又常常在军中奔忙,她是我幼年里唯一能得到温暖的人,若不是皇后娘娘去的早,我们又身份有差,如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傅近雪声音掩了下去,转移话题,“不谈过往了,时间紧急,我还是先说青云令。”
孟初一心立刻提了起来,“你说。”
她就觉得有猫腻,果然如此。
“你可知,为何那些门派心甘情愿听从长公主殿下的命令,即便她已故去多年,他们依旧一召就来,不敢违抗?”傅近雪直接开门见山。
“难道不是因为那位长公主殿下虎躯一震,让人看到了她身上无穷魅力,从而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后面沉默一瞬。
孟初一咳了声,“我在开玩笑,你继续说。”
“或许是有你说的道理,只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长公主殿下又已经故去,再如何的忠心也被时光磨折的差不多了,任何效忠与臣服,尤其是在江湖之中,不是因为利益,便是因为威胁。”
孟初一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傅近雪继续道,“当初长公主是极厉害的,否则她也不能以一人之力就挑了那么多的门派,再加上她大雍女帅的名头,所有人都还是敬服她的,最主要的是,每次挑战结束,长公主殿下便强行夺了那门派一门至关重要的东西,以为他们投诚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