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
孟初一叹笑一声,觉得这才合理。
将小簿子大概翻阅一遍,她仍不由自主的心惊。
这小簿子里涵盖的内容极广,内容详尽,重点标注得当,要撰写出这样的内容,不仅需要极为庞大的人力,更需要胸中本有丘壑,苏扶一贯仔细,要做出来也不是难事,只是无论是谁掌握这样的资料,便等于靠近了太子的命脉。
掌握这样的东西,又是针对太子,容珩当真无问鼎天下之心?别说是容珩,即便是苏扶、不对,该说是傅近雪,掌握这么多的秘密,当真一点心思也无?
苏扶尊贵公子,分明出身名门,却只身在雍王府中管事,又有个极为显赫的姓氏,而傅姓,在大雍之中确实极为显赫的,最显赫的,便是血烈军的元帅傅帅。而且世人皆知,傅帅唯有一子,身体孱弱,鲜少露于世人面前,却无人知晓,他居然改名换姓甚至连模样都变了,藏在雍王府中。
藏在雍王府里……这两人,当真是兄弟情深,还是另有猫腻?
想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脚步声响起,陈妈手脚利落,已经端着一碗面汤过来了,小小的馄饨精巧可爱,翠绿的青菜墨黑的木耳还有几点嫩黄的葱花,一看便极有食欲。
孟初一拒绝了陈妈喂食的想法,自己拿起勺子吃了几口,果然汤鲜味美,十足的好味道。但她重伤后胃口也减弱了不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陈妈面露惶恐,“姑娘,这不合胃口?”
“味道真挺好的。”孟初一含笑抚慰陈妈,将手上拟好的药单子递过去,与药单一起的,还有一张银票。
陈妈再看那银票的数额,不由惊了惊,慌不迭的推拒,“姑娘,这可使不得,宁小子给钱给的足足的,老婆子可不敢再收了。”
“那是宁缺给的,这是我给的,不相干的,而且宁缺不过是请陈妈里洒扫屋子,我还要请陈妈帮我收拾一二,日常饮食也要劳烦您费心。”孟初一温声劝慰,“若您不收,我以后可不敢劳烦你了。”
“可、可是……”
“收着吧,若是我再出去雇个人,妥不妥当另说,这钱也是少不了的,你就当为我省点麻烦,皆大欢喜,不是挺好。”孟初一将银票硬塞进陈妈手里,“陈妈,麻烦你下午帮我雇辆车,最好车夫也要挑一挑,银子不成问题,只要人实诚便好。”
陈妈大喜过望,忙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家二小子就是赶车的,就是个老实头,老婆子担保,他是最好不过的。”
“那就麻烦了。”说着,孟初一又拿了张银票递过去,“这是这几日的车钱。”
陈妈却坚决不肯要,“姑娘,你可别寒碜老婆子了,你刚才那张银票雇十个人都够了,老婆子脸皮再厚也不敢收的。”
孟初一见陈妈态度坚决,便也不坚持,又吃了两口馄饨便继续看苏扶给的那本簿子,陈妈见没她的事,端着碗先出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不觉间,孟初一将一本簿子全部翻了一遍,仔细过滤了下关系网,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外面传来浓郁的饭菜香气,颇有几分烟火气息。
不得不说,宁缺做事不靠谱,选人眼光却极好,陈妈不仅做事勤快,连做起饭来也是一把好手,简单的家常菜也有滋有味,十分开胃。孟初一胃口本不甚好,也吃了不少,吃罢饭,陈妈的二儿子也过来,皮肤黝黑,相貌普通憨厚,一见孟初一就呐呐的笑,显然不善言辞。
陈妈忙道,“姑娘,我这二小子三根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多见怪。”
“不妨事。”孟初一起身,看了看天色,“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