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微微敛眸,“若他是真心,倒是好事,只不过他这投诚的,着实奇怪,可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查过,是他本家侄儿,得罪了太子妃的亲弟。尚书大人人品贵重,偏偏尚书夫人早年受过伤,不能生育,尚书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不愿纳妾,膝下空虚,从来将本家侄儿视如己出,倒宠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那侄儿在哪?”
“央州。”
容珩眸光微锐,皱起眉头,“央州?”
倒是个熟地。
“我查过,他虽是地方富户,行事霸道跋扈,却不曾与咱们有过任何牵扯,应该是无碍的。”
容珩略一蹙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周行见他沉吟不语,忙问道,“主子,可要接了他的拜帖?”
“接。”容珩略一沉吟,便下了决定,“不过让人仔细盯住尚书大人,尤其是他那位本家侄儿,尤其需要专人盯着,不能出一点岔子。”
“是。”
容珩点了点头,微微闭眼,脸上隐有疲惫之色,周行知道他重伤未愈身体虚弱,不敢再打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小院一时又静了下去,须臾功夫,容珩忽又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的道,“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白日做梦一会功夫,便梦到她甩袖子离开……她那坚冰性子,到时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
这边有人愁着以后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孟初一却已经发愁了,因为有人已经闹上门来了。
“姑娘,我去请殿下?”服侍的婢女轻声道,“殿下说了,若公主殿下再来,若是搅扰了姑娘休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通禀她的。”
“不必。”孟初一恹恹的躺着,抬眼望着窗外,窗外红梅开的正好,在日光之下也艳的仿佛鲜血一般,煞是好看。
这样静谧的午后,偏偏有人见不得这院子里的安静,硬是吵上门来,又是打又是骂又是闹,即便是在屋子里,也能轻易感觉到外面的热闹。
“可是姑娘……”婢女又想劝,“这公主殿下,实在是……”
“她想见我,又不是想见晋王殿下,找他来做什么?”孟初一淡淡一笑,“她已经很不待见我了,若你家殿下再来,她不是更恨上了我?到底她是未来的晋王妃。”
婢女怔了怔,偷偷觑看了孟初一一眼——明眼人都知道,殿下真正在意的分明是这位孟姑娘,即便殿下此时不来,北越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这番大闹,无非是想见孟姑娘罢了。
她迟疑了下,小心的道,“既然如此,那姑娘要不要见一见公主殿下?”
“我为什么要见?”孟初一轻轻一笑,笑意不及眼底,“若是人人都能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世上可还有王法?她闹她的,与我何干?”